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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万天道:“白天这一带来往的人多,只有在这个时候还比较方便些。”几个人脚下相当快,说着话已到了打麦场边,卓万天道:“诸位小心,何老爹养得有狗。”几个人都是江湖上的一派好手,难不成还会怕狗,只是狗是何老爹家养的,总不能打,只有各人提防着点儿了。沿着打麦场边儿上往前走,走没几步,任天道突然抬手前指道:“狗在那儿,你们小心。”没错!经他这一指,大伙儿都看见了,何老爹家院子前有几棵树,一只狗卧在树旁,另外还有一只躺在离头一只狗不远的院子里。卓万天道:“诸位小心!这两条狗凶得很,我头一次到这儿来它们就扑窜过来!”说着说着他突然停了步,抬手拦住了任天道等,道:“霍老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任天道微愕说道:“卓大侠是指”卓万天道:“咱们走得已经够近了,这两条狗怎么运动都没动一下!”任天道呆了一呆道:“不错,即使是认得您不咬不叫也该站起来”卓万天两眼寒芒一闪,腾身掠了过去。任天道等跟着掠了过去。卓万天掠到树旁一看头一条狗,不由心头猛地一震,道:“狗死了!”任天道也看见了,脸色凝重地道:“卓大侠,这条狗硬是让人用重手法拍在头上拍死的。”   司徒逸掠过去看了看那条狗道:“大哥,这条也是一样。”一丝不祥意念袭上心头,卓万天抬眼望向上房屋。上房屋两扇门关着,里头静悄悄的,何老爹父子跟郑梳雅不谙武技,可是婷妞儿是个练家子她是不该睡得这么沉,有人到了门口还茫然无觉。   白不群道:“卓大侠,要不要喊一声?”任天道道:“别,让老十过去看看!”司徒逸听见了,迈步就要走过去。卓万天一声:“诸位在这儿等我,我进去看看!”他腾身掠了过去,从司徒逸身旁掠过到了上房门口,出剑一点,那两扇门呀然而开,敢情只掩上的,里头没上闩。门开了,卓万天看见了,跟在他身后的司徒逸也看见了,门里一横一竖躺着两个人。   司徒逸只看出是一老一少,卓万天认得那是何老爹跟蒋勇奇父子,他急忙一步跨了进去,司徒逸飞身也跟了进去。任天道等一看两个人的举止不对,也忙赶了过来。屋里很黑,可是外头微有月光,门一开,月光照射进来驱走了不少黑暗。   卓万天蹲下身一把两人的脉,半天没站起来。司徒逸跟着在两人的心口探了一探,他知道了,人已经死了,身上都冰凉了,死了有段工夫了。司徒逸站了起来,他望向任天道。任天道还能不明白,双眉一耸道:“这是谁下得毒手?”只听卓万天蹲在地上颤声说道:“十侠!请找找灯点上。”不用找,司徒逸看见了,灯在桌上,火石就在灯旁边,他打着了火,点上灯,往外一呶嘴道:“二虎把门关上。”二虎忙关上了两扇门,卓万天缓缓站了起来,他转过了身,脸色白得吓人没吭声。几个人再看何老爹父子,何老爹仰着头,身上没伤,头底下却有一片血迹,都发乌了。就在他头顶上,那桌子角上也有点血迹,几个人一看就知道,何老爹是脑后撞在这桌子角上撞伤,上了年纪的人那堪这一撞?   蒋勇奇脸向下趴伏着,嘴角有血,脸下地上也有一滩血迹,脊梁上有一道伤痕,几个人一看也明白,那是让刀背砸的,看上去爷儿俩受的都是致命伤。   静默中,任天道忽然一抬眼道:“卓大侠,听您说何老爹还有个儿媳妇跟”樊子空一步跨到左边那屋门口掀起了蓝布帘,他站在那儿没动。卓万天像一阵风般从他身旁掠过窜了进去。樊子空掀着帘儿,灯光从外头射进来,屋里的一切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农家贫苦,摆设很简陋,最主要的是炕。炕上躺着一个年轻妇人,头发蓬松,人瘦瘦的,衣襟开着,胸前坦露着,看样子她正在给孩子吃着奶,正心口处有个青的指头印。她怀里搂着几个月大的婴儿,搂得紧紧的,婴儿的脸贴在她身上,脸色发紫,看样子是憋死的。九成乃是年轻妇人临死前受了惊吓,紧紧搂着她的孩子,死后又没放松把孩子憋死了。卓万天站在那儿没动,一动没动,跟尊石像似的。任天道等看得心中惨然,无不低头。赵庆忽然大叫说道:“这是那个该死的这么狠?”没人说话,卓万天转过了身,他脸色更白了,他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咱们到外头坐!”吧大伙儿都默然地退了出来,赵庆须发暴张,目龇俱裂道:“卓大侠”卓万天道:“五侠!人已经死了,不急在这一会儿,二虎到处找找看看,能不能找着锤子跟凿子,得先把诸位手上脚上的东西砸下来再说!”   二虎答应一声就在几间屋里找了起来,大虎则一声没吭地去了后头。几间屋二处都找遍了,他没能找着什么,大虎却从后头提着一把铁锤跟一把锄头走了出来。卓万天接过铁锤跟锄头道:“霍老先来试试管用不管用!”任天道俯下身把双手放在地上,卓万天把锄头刃按在手铐上,在锄头上头垫了一层布,一锤砸下去,手铐应锤而开。管用就好办,任天道几兄弟挨个儿来,不过一会儿工夫,手铐跟脚脖子上的铁箍全砸了下来。卓万天站起来道:“我想先把何老爹一家四口埋了,还要请诸位帮个忙。”现成的东西,现成的人手,人多好办事,没一会儿工夫何家屋后已添了一座大坟,何老爹一家四口全埋在了一处。卓万天站在坟前沉痛的道:“老爹!您一家四口请安息吧,卓万天但有三寸气在,一定会为您四位报仇雪恨!”话落,他转冲任天道抬起了手:“谢谢诸位,请到前头坐去吧!”任天道几兄弟谁也没跟他客气,谁也没说话,挥了挥身上的土,一个一个默然地往前行去,回到堂屋,赵庆头一个忍不住道:“卓大侠,郑姑娘跟那位婷姑娘”白不群道:“只会有两种可能,一是婷姑娘护着郑姑娘脱了身,一是婷姑娘跟郑姑娘都落进了人手里!”卓万天道:“恐怕后一种可能性较大!”赵庆道:“怎么见得?”卓万天道:“她要是能护住郑姑娘,照样能护住何老爹一家四口。”任天道道:“卓大侠,老三说的那一种可能性也不小,婷姑娘发现了惊兆,护着郑姑娘早一步离开了这儿,何老爹一家这三个大人不肯说出婷姑娘跟郑姑娘的去处,因而遭了毒手,您可以看看,屋子里外并没有打斗的迹象。”   卓万天道:“我也希望是这样,不过婷姑娘的心性为人我了解得很清楚,要是这样的话,把郑姑娘安置在一个安全地方之后一定会折回来看看何老爹他们!”   赵庆道:“怎见得那位婷姑娘没折回来过?”卓万天道:“何老爹一家四口的尸体都还在这儿,连动都没动过!”赵庆怔了一怔道:“那或许那位婷姑娘还没回来!”白不群“嗯!”了一声道:“这倒是有可能!”卓万天摇摇头道:“二位,何老爹一家四口被害不是一个短时间,咱们都看得出来,一家四口被害的时间至少在一个对时以上,有这么一段工夫,婷姑娘早该找到安全地方了。”任天道道:“或许她被人追逼得很紧,一直找不到足以使郑姑娘不被人发现的地方。”赵庆一点头道:“对!”卓万天道:“霍老,郑姑娘不会武,而且是个姑娘家,要是被人在后紧紧追逼的话,她跟婷姑娘走不出多远的!”任天道为之一怔,旋即皱起眉锋。赵庆不以为然地道:“卓大侠怎么老往坏处想?”卓万天道:“我这是以事论事,我何尝不希望郑姑娘跟婷姑娘平平安安,可是根据事实”他嘴角抖动了一下,住口不言。任天道道:“不管她二位是平安也好,是已经落进敌人手里也好,咱们得赶快找出来到这儿逞凶伤人的是谁?”司徒逸道:“大哥!会不会是‘五城巡捕营’的人追咱们没追着,可巧从这儿路过,到这儿来盘查”   任天道摇摇头道:“他们或许会打入,可是绝不会打死人,不会连一个妇道人家都不放过,再说要是他们的话,他的人数不少,那两条狗就是再凶也不敢往前去,以我看这一定是江湖道儿上一向心狠手辣的凶徒干的,而且来得人不多!”   樊子空道:“大爷,我看过何兄弟脊梁上的刀伤,跟他媳妇儿心口上的指痕,伤他夫妇的人用的不像是右手”任天道“哦!”地一声道:“是吗?”樊子空道:“左手跟右手的指印不一样,仔细看很容易分辨,何兄弟脊梁上的伤是让刀背砸的,由左肩斜斜而下,而且上头宽,下头窄…任天道”嗯!“地一声点头说道:”不错,我琢磨了一下,确不像是右手拿的刀!“樊子空道:”您想想看,北六省黑道儿上的凶徒,有谁惯用左手“白不群道:”笑面阎罗洪泰不就是个左撇子吗?“任天道道:”不错!他是一个!“司徒逸道:”‘辣手丧门’柳宗华,不也是个左撇子?“任天道道:”北六省的黑道凶徒,只有这两个惯用左手。“樊子空道:”泗泰多少年前就没了踪影了,恐怕不会是他!“司徒逸道:”‘辣手丧门’这人有一宗好处,他虽然一向心狠手辣,手下从不留活口,可是他不乱杀人,何老爹父子都是与世无争,安份度日的农人,‘辣手丧门’恐怕也不会造这个罪,作这个孽!“骆家英突然说道:”卓大侠有没有想过现在京里的赵六指儿?“卓万天微一点头道:”我正在想他!“任天道两眼微睁道:”对!我怎么没想到他,要是他的话,杀何家老少三口之事,可能是为了灭口!“樊子空道:”赵六指儿这个人阴狠毒辣是出了名,为求达到目的,向来不择手段,这倒有八分像是他惯用的杀人手法!“白不群道:”赵六指儿手下有惯用左手的人吗?“卓万天道:”赵六指儿手下人不少,我想上诸霸天家看看去,就此别过!“他一抱拳要走。赵庆横身一拦道:”慢着,卓大侠,咱们现在在一块儿,要走您也不能一个人走!“卓万天目光一凝逍:”五侠!好意我心领,现在风声很紧“任天道接道:”借用卓大侠一句话,卓大侠跟我兄弟没什么两样?“卓万天还待再说。   任天道已然又道:”卓大侠不必再说什么,当初郑姑娘到京里来投奔的是任天道兄弟,任天道兄弟已经有亏照顾,愧对郑姑娘了,现在既然知道郑姑娘有难,哪有不去的道理,卓大侠!咱们别耽误了,那位婷姑娘要真落进了赵六指儿手里,她随时都有杀身之险,救人如救火,一刻也不能迟缓,万一要让赵六指儿再把郑姑娘交给满虏,那麻烦就更大了“赵庆浓眉轩动,环目放光,一点头道:”大哥说得是,咱们快走!“他是说走就走,拔腿就要往外闯!传天豪忽然一凝神,抬手拦住了他。任天道灰眉一扬道:”有人来了,子空爬门缝儿看看是谁?“樊子空爬在门缝儿往外一看,道:”有个人从打麦场上走过来了,看不清楚脸,穿的是黑色补褂儿,个子不高,手里没带家伙,探头探脑的“任天道道:”是一个人吗?“樊子空道:”没看见还有别人!“任天道道:”老四跟老十从后头绕过去截他,我要活口。“骆家英跟司徒逸恭应一声双双闪身仆向了后头。任天道道:”子空,盯住他,等他进了十丈内告诉我!“樊子空应了一声。白不群道:”大哥!您看会是“任天道道:”别急,待会儿就知道了。“赵庆道:”这件事儿要是赵六指儿干的,他的人不该再到这儿来。“樊子空忽然说道:”大爷!来人停在院子边儿上不动了,弯着腰在看那条狗!“任天道道:”看见老四跟老十了吗?“樊子空道:”看见了,四爷跟十爷已经从两边绕到他背后截了他的退路了!“任天道双眉一耸道:”开门!“樊子空答应一声刚要抬手。只听一个压得低低的话声遥遥传了过来:”何老爹!何老爹!屋里有人吗?“白不群一怔道:”叫何老爹?这是谁?“任天道道:”子空,慢开门,问他一声。“樊子空立即扬声问道:”谁要找何老爹?“随听那话声道:”我是从城里来的,是诸姑娘叫我来的!“卓万天忙道:   ”樊老!让他进来!“樊子空立即拉开了两扇门道:”朋友请过来吧!“大伙儿都看见了,院子边上站着一个中等身材的黑影。那人确也十分机警,一见屋里这么多人,转身撒腿就跑。”你还想跑?“司徒逸的冰冷话声传了过去,一白一灰两条人影从两旁电射而出,往那人面前一落,那人一个身躯往后便倒,白影伸手抄住了他,偕同灰影腾身掠了过来。抄着那人的白影是司徒逸,他当先掠进了屋,手一松,那人掉了下来。卓万天眼明手快一把接住了那人,道:”十侠,这个人是友非敌!“他一掌拍开了那人的穴道,那人一睁眼拧身就要挣扎。卓万天道:”朋友别怕,卓万天在这儿!“那人一怔道:”谁是‘大漠龙’?“卓万天道:”我就是卓万天。“那人上下打量了卓万天一眼,怀疑地道:”你就是‘大漠龙’?“卓万天道:”不错!“赵庆道:”这就是卓大侠,错不了的!“那人没理赵庆,望着卓万天道:”我怎么知道你确是卓万天?“卓万天道:”谁的脸上也没有字儿,朋友要信得过我“那人两眼忽然一睁道:”没错!你就是‘大漠龙’,你脸上有道疤!“想不到这个疤在这时候派上了用场。卓万天淡然一笑道:”既是朋友认出我是卓万天了,朋友你又是奉诸姑娘之命到这儿来,应该是友非敌,有什么事请说吧!“那人忙道:”既然是卓爷当面,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其实能在这儿碰见您,那是再好不过,不瞒您说,我们姑娘让我到这儿来,就是让何老爹赶快想办法找您“赵庆道:”到底有什么事,你倒是快说啊?“那人冲赵庆窘迫一笑道:”是,是,我这就说,我这就说“转望卓万天道:”卓爷,是这样的,婷姑娘落进赵六指儿手里了“任天道灰眉一轩道:”果然是他。“那人一怔,看看任天道又转望卓万天道:”怎么?您几位已经知道了?“卓万天道:”这个你不必问了,请告诉我,赵六指儿是不是还在诸家?“那人点头说道:”还在,不过他快要走了,总在这一两天了,婷姑娘已经落进他手里了,他不走等什么?我们姑娘就近照顾婷姑娘,出不来,所以让我找卓爷“卓万天道:”诸姑娘的意思是让我赶快想办法救婷姑娘?“那人道:”我们姑娘说,要是得便她会想办法救婷姑娘,赵六指儿看婷姑娘看得很紧,我们姑娘也请您赶快想办法!“卓万天急道:”婷姑娘被赵六指儿囚在诸家什么地方?“那人道:”就在后院里,后院有个地牢“白不群道:”那地牢在后院什么地方?“那人道:”就在后院西北角“任天道道:”郑姑娘呢?也跟婷姑娘囚在一处?“那人怔了一怔道:”郑姑娘?哪位郑姑娘?“任天道目光一凝道:”怎么?你不知道郑姑娘?“那人道:”我只知道有位婷姑娘,不知道郑姑娘。“任天道转眼望向卓万天。卓万天望着那人道:”这儿另外还有位郑姑娘,她是跟婷姑娘做伴的,到这儿来的时候婷姑娘跟郑姑娘都不见了,现在婷姑娘既落进了赵六指儿手里,那位郑姑娘“那人截口道:”卓爷!婷姑娘是谭北斗交给赵六指儿的“卓万天脸色一变,伸手抓住了他,道:”怎么说?婷姑娘是谭北斗交给赵六指儿的?“那人道:”是啊!我们姑娘这么说的“任天道道:”你怎么不早说。“那人道:”我还没来得及说呢!“卓万天道:”诸姑娘只见着了婷姑娘,没见着郑姑娘?“”是啊!“那人道:”所以刚才这位问我我不知道,我压根儿就不知道有位郑姑娘。“卓万天缓缓松了那人,眉宇间泛起懔人的杀机,道:”好卑鄙的谭北斗,没想到他是这么个人,他居然会采取这种报复,看来是我错了,我不该放他。“任天道道:”怎么回事儿,卓大侠?“卓万天当即把当日红娘子在车队里为救郑梳雅如何惹了谭北斗,谭北斗为了出这口气不惜辞去了公职追到京里来暗害”红娘子“,他为一个”义“字找谭北斗谈判,在”六里屯“以一对八伤了谭北斗的三个徒弟跟手下”四残“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我原以为谭北斗经此挫败会即刻离京他去,谁知“吁了一口气,住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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