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阉人风流
几天后。夏郡王领着他们己回到鸭肠殿。残瓦片片,看来感触良多。夫人则带着几分惊喜,二十年未曾见过儿女,一股渴望涌向心头,夏郡王只好要她多等几天,他会派人找回儿女,以圆天伦之乐。小颜和铁观音及名偷则留在那里,说是殿主要招待,以尽地主之谊,小颜则想等他们全家团圆时再离去,也好对事情有个交待。同时,也好养妥伤势。一有空,小颜还是会利用时间帮忙整理鸭肠殿,两天下来己是干净多 了。而铁观音仍对小颜变太监的事情,念念不忘,他似乎与名偷特别谈得来,也许是同处一段时间的原因吧?他找到名偷,拉到一角,神情紧张地说:“你知不知道,小颜出事了?” 名偷瞄眼:“出什么事,刚才还在前厅喝酒,会醉死不成?”“不是现在,是以前出了大事。”“以前的早就过去,有何好紧张?”名偷则以为潜入回忆城而杀了午天择一事。铁观音急急道:“这事很重要,我一定要说给你听。”“那你就说吧,看你神经兮兮的??”铁观音想说,又觉再难开口,嫩脸微红,忽而把心一横,说道:“小颜已 经不是正常的男人了。”“不是正常的男人?你看他曾经正常过吗?”“不是脑袋,是身体,他变成太监了。”名偷一愣:“他??什么时候搞成这个样子?”“进去皇带门下久,是夏宫主无意中透露的。”“你问过小颜,他也承认了?”“嗯。”“可是他看起来很快乐??”“他就是满不在乎。”铁观音有些生气。“照理来说,这对一个男人伤害甚大,他不该如此高兴才对啊?”铁观音愁容满面:“他说阉就阉了,伤心有何用?而且还说,当太监有太 监的快乐,我们是不会懂的。”他有些嗔意:“竞然把太监当成得意事。”“我看没那么简单。”名偷露出狡猾的神情。“你这话何意?”“他可能没被阉掉,只是假装如此。”“可能吗?听他说,是以毒秀书生一只手臂换来的,而且还是宋离验 身,他难道能容忍断臂之仇而放过小颜吗?”名偷闻话,也没了信心:“照理来说,该是不可能??可是小颜的行为 反常??以他种种遭遇,该不会那么甘心被人阉去才对。”铁观音默然不语,这事甚难处理。名偷沉思片刻。然而他有了主意:“直接了当的方法,就是再检查一遍。”“他不会答应的。”“明的不行,来暗的啊??”名偷露出奸笑,似有办法验明正身。铁观音轻轻叹息,不知如何是好。名偷问道:“要是他真的是太监,你还要跟着他?”“我都已经入了孩儿们??”名偷看他如此难下决定,也不憾阿管其事,叹息一声:“一切等验过身 再说吧。”于是,两人已随时注意小颜的行为。特别是名偷,跟得更紧。小颜在望月坡耍着功夫,不怎么认真,只不过玩玩。名偷抱着一大桶东西走了过来,坡顶有竹亭,他走到那里将木桶放下, 迎头面向四周,灵山叠翠,景致不错,随又奔向小颜,轻笑道:“小寨主,功夫练得如何?要休息吗?” 小颜瞄向他,忽而邪笑道:“小老头,你相不相信,有一种功夫,练了 以后,头顶会冒血?”“信??”“你见过?”“没有。”“那你还说相信。”“因为你说的,我都相信。”小颜瞄眼邪笑:“我说男人也会生孩子,你信不信?”“不信。”“这又为什么?”“因为我也是男人。”小颜呵呵轻笑:“那倒不一定,我看铁观音就有可能生孩子,他看起来跟 女人差不多。”“那就等你去证明了。”小颜邪笑着,似乎有这么一天,也要证明一番。名偷招招手:“累不累,喝两杯如何?”“你那桶是酒,”“嘿,新产品,清凉解渴。”小颜感兴趣地左向凉亭。名偷将酒丢给他,笑道:“喝了,保证你很爽。”“怎么说?”“喝了,再说啊??”小颜忽而起疑:“你,一定要我喝,有何企图?”名偷心神一凛,他是想让小颜喝多了,自要尿个不停,以找出线索, 他干笑几声:“是块料,才叫你喝啊,别人还喝不到呢??”“该不会是毒药吧?”小颜还是将桶口塞子拨开,凑嘴喝了一口。“什么酒,冰冰苦苦地,还有气泡?”“啤酒啊。”“啤酒?什么玩意儿?”“新产品嘛,用小麦酿的,可口吧?”小颜又尝了口,眉头皱了皱:“又不香,酒味又淡,到底在喝什么?”“喝过瘾啊,老夫喝给你看。”名偷接过酒桶,咕噜咕噜,一口气灌了十几口,方哈出酒气:“看,就 是这样,爽啊。”小颜有样学样,抓起木桶,也猛灌起来,喉头咕咕乱叫,果然有种快 感,他哈一声,恍然道:“原来这种酒,是专门用来咕咕叫的。”名偷欣笑:“对啊,喝多了,还可驱热呢,再喝喝看。”小颜一连灌了半桶多,方自大喊过瘾。“喝这种酒,不必配菜,有的人还拿来当茶喝呢。”名偷笑着说。小颜道:“可是喝多了,肚子发胀,挺难受的。”“这不很充实吗?而且它消化快,还可以利尿呢。”“看,不说还好,说了就觉得尿急,你等等,我去去就来。”小颜放下酒桶,径自走向一株大树下,仲手就解开腰带。 “用站的?”名偷如发现至宝般,欣喜不巳,东张西望想瞧清楚,可惜小颜背对着他,什么也瞧不清,他不得不蹑脚地探向左侧,想瞧个清。小颜正尿得爽,忽觉左方似有人逼来,转头望去,忽然发现是名偷, 看他弄眼张口神情,本想奚落他几句。名偷却做盗心虚,猛缩回头,急笑道:“尿得还爽吧?”“当然爽。”小颜忽而发现,名偷是来看自己撒尿的。冷声喝道:“看什 么?”名偷更心虚:“我是觉得怪怪的??”“我撒尿,有何好奇怪?”“可是,有人说你是太监??该是蹲着的,你却是站着,双手还往前 抓??”小颜顿觉困窘,随又冷斥:“我接了管子,总可以站尿吧?”“可以,当然可以,你要跳着尿也行。”小颜加快尿完,很快系好腰带,转向名偷,邪邪一笑:“你是不是想证 明我的卵蛋还在不在?所以才故意拿啤洒给我喝?”“没那回事??”“少说谎啦,你还是死了这条心,本少侠早变成太监了,你再也瞧不着 那玩意儿。”“可是别人要是当太监,早哭死了,你却笑嘻嘻。”“奇怪,难道殿中太监都要哭着恃候大王,不被斩头才怪??”小颜忽而叹息:“真是人间一大悲剧。”“不说这些,咱们喝酒去吧??”小颜走回凉亭,灌了几口酒,已露出奇怪的笑容。名偷又被他的笑容给迷惑了,想说不敢说,还是说了:“其实??小门 主人能不能再让老夫验一下身?”“你还在怀疑?”“呃??不是??只是好奇而已。”小颜蹬眼:“这种事也能开玩笑?”“不是??不是不是??只是??”小颜暗自好笑:“你想跟我开玩笑,我偏不”落落大方地说道:“要我 让你白看,没那回事,你死了这条心吧??”小颜轻轻一笑,扭了两下屁股,作出女人姿态,飞溜下山去了。名偷被他耍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诡笑两声:“也搞不清是真是假? 我得想想其它方法。”他绞尽脑汁,非得解开这个谜。匆匆又过了数天。夏英武等人,已打探到父亲回抵鸭肠殿,方知危机已过,遂领着妹妹 及家丁赶回。他们不但见着父亲,更瞧见了母亲,喜极而泣,全围着母亲依依不舍 的,夏夫人更是热泪盈眶,二十年渴望思念之情此时都随着热泪宣泄出来。亲情持续几天,渐渐恢复平静。现在鸭肠殿最惹人注意的不再是夏夫人,却是小颜。他不知何时,已留起指甲,还喜欢上脂粉,虽不敢涂得太浓,但已能 发现淡淡脂红,尤其他的动作,更让人觉得太女性化了。含露清晨,别具清新。夏家姐妹和英武在庭院中练刀。练至一半,夏霜已忍不住笑起来:“小颜那小子,听说被阉了,现在变 得娘娘腔,还擦了脂粉呢??”夏英武急道:“四妹不得乱说,父亲交待过,不准提此事。”夏霜不管:“我是说给大姐听啊,也好让她死了这条心,自古以来,我 还没见过太监娶老婆的啊??”夏梅一脸寒霜:“我又没说要嫁给他??”“你没说,可是你曾经要他带你走啊??”“那不一样,我是在逃避司徒宇。”“怎么,你现在喜欢他了?”“他对我好,我当然要对他好了。”夏雪闻言,如痴如醉:“好感人的爱情啊,不知我的长孙越哥,是否会如 此钟情地对我呀?”夏霜道:“至少他是正常人,我可不赞成姐还对童颜那么好,迟早会 后悔的。”夏梅冷道:“那是我的事。”夏霜仍想奚落。忽而传来小颜声音,带点儿娘娘腔:“你们在说汁么呀?”夏英武立即瞄向夏霜:“他来了,不准说。”夏霜闭嘴,仍是谑笑着。小颜一身淡青衣衫洗得干净,脖子还绑了白丝布,脸容淡施脂粉,看 来不甚协凋,他带把夏家习惯用的弯鱼短刀,扭怩作态地行来。“四位好啊??”声音带娇。夏英武四人立即应好,四人表情各异。夏霜也娇着声音:“今天好漂亮喔??”“真的吗?”小颜贬眨眼晴,有些遗憾:“可惜不怎么会打扮自己,请多 见谅。”夏霜硬憋着笑意:“没关系,久了自然会啦,你若喜欢,我那里还有很 多脂粉,送给你如何?”小颜掩嘴而笑:“不好意思。”“没关系啦??”“那我先道谢了??”夏梅瞧得不是滋味,冷道:“你不化妆行不行?”小句无奈:“我是不想,可是心头就是有股冲功,不知怎么才好。”“你可以做其它事情,忘掉此事啊??”“我也是这么想,所以才想来跟你们一起练武。”夏梅脸容稍安:“那就练吧,多练功,才不会想东想西。”夏雪眯眼一笑:“那就陪着练功,好过瘾啊。”小颜也拋一记媚眼:“我也是。”夏英武立即拱手:“少侠,我陪你练几招如何?”他拉开小颜,免得被夏霜欺负了。小颜仍是依依不舍地望着夏霜三人,似乎较喜欢练那边的功夫。 “她们的功夫比较好看??”“我的也不差,其实都一样,我耍给你看,这招是“鱼雁纷飞”。”夏英武舞出刀步,轻快地飞掠,刀如鱼燕,跳动飞掠,十分灵活。小颜也跟着耍,招式也差不多,却软柔含情,有若花拳绣腿,还指责 夏刀悟:“少殿主是太硬了,鱼雁本是悠游之物,练起来要有诗情画意才对 啊。”“可是它们是纷飞啊,当然要有恨、怒的表情。”“不对,不对,分开是哀伤,依依不舍的更要细腻,不相信你试试看。”夏英武虽然知道小颜武功怪异,但是用同样的招式,他不相信会输到 哪里。“好,咱们来比划此招。”他立即耍得豹豹生威,充满阳刚之气。小颜则含情脉脉:“鱼雁本是多情物,奈何造物来弄人,何忍分离在今 朝?好可怜啊”短刀含情,不作攻击,兀自飞舞转旋,刀势有若罗裙飘飞,又柔又美。忽见夏英武利刀送来,小颜短刀拈去,回身一带,又唱起诗句:“昔日 两多情,今夜却分离,天地何忍悲,沉沉泪涟涟??”那刀有若柔丝带,卷向夏英武手中刀,一拖一带,如春风饮露,天带 着飘飞,夏英武阳刚之气尽被化去,还跟小颜打转。夏英武正惊心之际,小颜左手已拈来,朝他腰口一弹,腰间玉佩已然 脱落,小颜再抄,已抓在手中。夏英武转得莫名其妙,还真以为这招非得如此耍才对呢。小颜收招,笑盈盈送还玉佩,禽笑道:“我没说错吧,这招是软柔柔的, 柔能克刚,柔如女人,就能所向无敌了,不跟你练了,你我个性不合。”拋了个媚眼,他己飘向夏家三姐妹,摘下颈部丝巾,拈着手指擦汗。“刚才用了力,额头涌出汗来,真恐坏了我皮肤,我擦擦再说。”夏霜讪笑:“不用再擦啦,我陪你玩几招吧。”弯鱼刀立即送来,出手可是狠招。小颜不疾不徐,右手短刀拦去,身如蝴蝶飞舞,左手丝巾甩飞,真如 美女舞春风,短刀拨去了弯刀鱼,他一旋身已飞向夏霜背后,含情笑道:“这招太凶了,换换仙女送情如何?”丝巾一带,缠向夏霜腰际,小颜已开始舞刀。夏霜腰际被缠,哎呀一声还想挣扎,已是不及,被小颜带着舞个不停, 弄得她手忙脚乱,十分尴尬。她忽想用千斤坠,想砸下小颜双腿,甚至坐在他身上??如果他倒下 的话。岂知小颜正舞到送情处,丝巾卷脱,一脸无奈地莲步移开,直如戏台 唱演的嫦娥奔月般。夏霜重心顿失,她又施展千斤坠,叭地一声,顿向地面,痛得她哀哀 直叫。“臭小颜,你敢整我??”小颜一脸不解:“仙女送情最后要飞天啊,你怎么往下顿呢??”“飞你的头??”夏霜起身,怒气满脸,利刀猛攻过来。 小颜唉唉尖声,却不大声叫着,短刀一点一跳,如小孩在耍刀,跳着 花圆乱转。他柔声道:“含情弄意金刀和呜,好美啊”“美你的头。”夏霜砍他不着,恨恨拋下弯鱼刀,骂道:“小太监有什么好神气的,回 去侍候你娘,看见你,我就觉得恶心。”她转头就走。小颜愕在那里,这话似巳到他伤心处,他抖着双唇,那股要悲却忍悲 的表情,让人瞧来心酸。夏雪立即叫道:“三妹你怎么能说这种活,小颜对我们一向都那么好, 太伤人心了。”夏梅不忍:“小颜别理她,我陪你练。”她拉过小颜,想耍刀,小颜却说不练了。“那我教你化妆?”小颜表情有了变化。夏梅心知已说到他心中,含笑道:“你可别愁眉苦脸喔,那样怎么画都 不好看。”小颜这才露出淡淡的笑容:“我不难过了,夏梅姐,你就教我吧??”夏梅含笑点头,已带他回花厅,心头却轻叹不已。夏雪不禁流下泪水:“他怎会变成这模样,恐怕一辈子都还不清了。”晨雾淡飞,两人心里却沉沉欲泪。躲在暗处的名偷瞧得直摇头,他实在想不出,只短短几天,小颜变化 如此这么大? 花厅里。夏梅当真替小颜化妆。她替他上了眼影、粉底,还有胭脂,小颜竟然有几分姿色,他不停地 瞧着铜镜,欣赏自已的容貌,根本不像男人。“夏梅姐,你真会化妆,把我打扮得这么漂亮??”夏梅勉强露出笑容,眼眶却含着泪水,小颜曾是她想依靠的人,现在 竟变成了如此模样,她心里很疼。小颜意识到夏梅的悲戚,甚是关怀:“夏梅姐,你难过了?”“没有??”“可是你的眼睛??”“有点痛而已。”“是不是你爹又逼你嫁人,没关系,到时我再带你走,好吗?”“去??去哪里?”“只要你喜欢,我都带你去??”夏梅忍可不住落下泪水。“小颜,我不要你这样子啊”她伏在小颜胸口痛哭起来。小颜呆愣愣地坐在那里,心头一片空白,也不知如何安慰,任夏梅泪 水湿了自己胸襟一大片。哀沉中,夏梅哭音渐渐减小。 忽而,铁观音已迫来。突见小颜坐在夏梅住处,甚是激动,冲向前去。“你在做什么?跑来这里谈情说爱?还画成这样子,像人妖,还是变态? 你给我擦掉,给我醒过来??”铁观音猛擦他脸颊,不擦还好,这一抹,黑红青紫全弄得乱七八糟。铁观音擦得更急。“你这是作什么孽,变成这样子?要化妆,不会来找我,弄成这副模样, 怎么见人,什么寨主啊,简直是疯子,给我去洗掉,擦掉??”铁观音骂得激动,泪水也落了下来,拖着小颜己奔出,直往住处哭去。夏梅怔愕地呆在那里。她不知替小颜化妆,到底弄对了还是错了呢?一股心酸涌向心头,她终究忍不了,泪水又流。小颜被拖回住处,铁观音找来湿布巾,擦掉小颜脸上脂粉,仍骂个不停。“你变成太监也无需折磨自己,天下那么大,难道就没有你容身之处? 回去吧,我们回藏宝洞,我一辈子照顾你,再也不让人欺负你,嘲笑你。”小颜有点儿痴呆:“我要脂粉??”“你要那些做什么?那些是女人用的东西。”“可是,我抹起来比较好看??”“你是男人,抹得太多,也是难看,醒醒啊,小颜??”名偷已走进门,轻叹道:“小寨主,你以前都很正常,这几天怎会突然 如此?”小颜道:“我很正常啊,只是想把白已弄得漂亮点儿。”“你为何还会上脂粉?”“我觉得??它很美??”铁观音急往名偷望去:“你看,他而直像发花痴,怎么办?怎么办?快想 法子救他呀??”名偷惊诧道:“难道回忆城还给他下了什么药不成?否则怎会如此严 重?”“一定是,快找人救他呀??”小颜冷道:“发什么神经,我没病,别过来。”声再仍是有点儿娇,听得两人好生紧张。名偷咭咭一笑:“小寨主,我们可没说你有病,只是喜欢抹脂粉,这么 在男人是不正常的。”小颜道:“我不是男人呀,我是太监,太监。”名偷道:“太监也是男人一种,抹了脂粉就变成人妖。”“这么说,我还是男人了?”“你当然是。”铁观音急道。“男人??可是我仍觉得脂粉抹在脸上很不错。”铁观音和名偷以为纠正了小颜想法,现在他又说出此话,两人又彻底失 望。种偷立即拉开铁观音,细声说道:“暂就由他去吧,我跟殿主商量,看是 可能找到医生,再作定夺。”铁观音没办法。只好点头,名偷立即奔出,找向夏郡王。铁观音只好再回到小颜身边。 小颜呵呵柔笑道:“你要不要来点儿肥脂,很漂亮喔??”他从口袋抓出胭脂盒,就想上妆,这时铁观音立刻抢过来,说道:“什么 么不好学,学这个?”“学这个有何不好,你不是说过要教我的吗?替我画画如何?”铁观音白眼:“早知你会变成这样,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去回忆城。”没办法,他只好慢慢再替小颜化妆,他画得慢,只想名偷赶快来。画到一半,小颜突然起身,含羞带窘地,想找某个地方。铁观音急道:“你要去哪里?”“不能说??”“不说就不让你去。”“我??我要解了??唉呀,羞死人了??”小颜掩面而笑,羞窘百态。铁观音也是脸红,斥骂一声,方自放行。小颜溜至厕所,已经不是站若撒尿,而是蹲着。难道没人时,他都如此?在外为了面子,他只好站着?看他笑得如此含情,实是让人摸不透。 殿堂中。不只是夏郡王一人。他正接待着湿兵堡的长孙父子。长孙红早得知夏郡王又复活,而且已回到鸭肠殿,他百思不解,而决 定前来问候。在名偷及夏郡王解释下,长孙红终于了解事情真相,幷且见了夫人,恭贺她平安的归来。他虽失去了湿兵刀,但在那种情况下,回忆城要是打上湿兵堡,他照 样保不住,失去,可惜,却是无奈的。尽管夏郡王一直保证有生之年,必定寻回,但他幷不心存奢望。最重要,长孙红已知儿子和夏家二女儿一见钟情,不久将结婚,如此 失了刀而换回一门亲事,吃亏也不会太大,又何必斤斤计较?夏郡王和长孙红正在谈论有关小一殿之事,此事小颜烧得过火,恐怕 很难取得司徒家的谅解。但是他们又怎能责怪小颜呢?两人仍希望想出妥善方法来解决。名偷此时已迎门而入。他辈分不低,又有助于鸭肠殿、湿兵堡,夏郡王和长孙玉己起身迎 接。名偷道:“不必客气,小老儿是为小颜而来。”夏郡王惊诧道:“他发生何事?”“他得了花痴,是否跟阉割有关?”名偷将小颜情况大略说了一遍。长孙父子都觉得可惜。夏郡王亦感惊讶:“不可能啊,回忆城虽有阉刑,却没那种会花痴的 药。”名偷道:“你确定他被阉了?” 夏郡王道:“如果以宋离一条手臂换来,而且又在他监视下进行,他 恐怕很难幸免。”名偷道:“老夫当初也有点儿怀疑,但想想,也觉得不是不可能,现在 他变得如此,殿主可有好方法?”夏郡王摇头:“在下从未碰到过这种事,也不知该如何医治?”长孙红若有所思,说道:“以前我倒碰到过一个神医,他治好了一名精 神失常的人,可惜他在淮阳城,否则倒可试试。”名偷道:“你认为他是精神失常?不是受药物或身体少了东西所致?”长孙红道:“两种都有可能,何不两种方法都用?”名偷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长孙红转向儿子:“长孙越,你亲自去襄阳一趟,把神医请来。”长孙玉应声,告别离去。名偷立即带着夏郡王和长孙红找向东厢房。及至厢房,铁观音掠慌地在门口徘徊,见着名偷,这才有了笑容:“他在 里面,可是,又上了妆。”长孙红道:“没关系,我们进去看看。”话未说完,小颜已步出门外,脸上粉脂早没了,话声也未带娘娘腔, 似乎一切恢复正常:“殿主找我有事?”他突又变回正经模样,害得铁观音和名偷莫名不解,怔愕地不知所以然。夏郡王干笑一声:“李前辈说你不舒服,我不放心,我就过来瞧瞧。“有吗?”小颜问向名偷。名偷怔诧:“方才你明明??”铁观音抢口道:“你明明喜欢胭脂,还要我上妆,现在怎么变了?”小颜欲言又止,露出笑容:“有吗?我现在有上妆吗?”“有,我可以进去拿胭脂,还有搽你脂粉的毛巾。”铁观音转身就想进去拿。长孙红已叫住他:“少侠不必了,也许那只是小寨主一时兴起而已。“一时兴起?你不知道他有多严重,简直跟女人差不多。”小颜道:“我哪是女人,别胡说。”铁观音仍想说话,已被名偷制止。长孙红淡笑:“小寨主,他可能误会了,既然你没事,我们告退了。夏郡王亦拱手:“少侠若有空就到日月筑,让老夫好好地招待,也好借 此谢谢你救命之恩。”小颜轻笑:“有空一定去。”夏郡王及长孙红再拱手,方自离去。小颜送走两人,瞄了铁观音一眼,娇嗔一声:“多事??”媚眼一扫,又自回房。铁观音激动叫道:“殿主快回来,他又犯了??”一转身,哪还见得殿主 的人影,气得直跺脚。名偷细声:“殿主知道小颜不正常,只是不愿当面刺激他,你自已也要 小心,就当此事没发生过,记住,他是病人,千万别给他刺激,知道吗?我 去去就回来。”名偷说完,已追向夏郡王。铁观音心神一凛,自己倒忘了小颜心神不正常,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 骂声该死,校正自己,露出和蔼的笑容,才敢再步入厢房,陪着小颜又玩起 脂粉。夏郡王和长孙红幷未走远,两人停在上次火焚的塌屋前,直到名偷面 前,长孙红才开口:“他似乎真的不正常,才会如此反应。”名偷不解:“对别人,他会发病,对你们,他怎么又好了?”长孙红道:“他也许把我和殿主比成一派之尊,他也是一门之主,两相 见面,他不能失理于自己,至于对你们,有若朋友,他不必拘束,自然任何 喜欢之事都可以露于形色之了。”名偷有所了解:“这么说,他幷不严重了?”长孙红道:“不清楚,我不是医生,不能了解这些。倒是他私自行动时, 可能较会做出无法理喻之事。”夏郡王道:“我派出几个人看着他如何?”长孙红道:“这也未必行得通,通常这种人,反应是很直接的,他若喜 欢,就会跟那种人在一起,若不喜欢,他还是会逃开。”“不知他会跟谁在一起?”名偷道:“露儿?”长孙红道:“先试试他再说,若有喜欢的人,可以先找来,陪他几天, 免得他突然又不见了。”夏郡王点头:“小颜对鸭肠殿恩重如山,不管是任何代价,我都得付出, 我会通知三位女儿,有耐心,一定尽力照顾他。”“那小老头先回去探口风,我走了。”名偷己奔回东厢院。夏郡王轻叹几声,也和长孙红寻路而去。名偷已抵厢房,小颜仍在化妆,他招招手,把铁观音叫到一旁,说道:“刚才和殿主谈过了,他已叫人准备请大夫医治,倒是要注意小颜平常 行为。”“我会照顾他的。”“话是不错??不过这也得看他反应,若他不愿意,可能随时会走脱。”“不会啊,他现在还很高兴??”名偷抿抿嘴唇,说道:“殿主的意思,是希望他三位女儿暂时照顾”铁观音啐叫道:“什么话,难道我就不行?”“你的身份??小颜现在较喜欢和女人相处??”“我扮成女人不就得了?”“那不一样??你就牺牲些,只要几天,等大夫来了,一切自可顺利, 看在小颜病情分上,如何?”铁观音咬牙一阵,叱叫:“早知道也不查他,这一查就变成这副德性。”他是答应了,名偷这才往小颜行去,含笑拱手道:“小寨主,你刚才怎 会把胭脂给擦掉了?”小颜媚眼一笑:“他们是老人,是不会懂的。”“那谁懂呢?”“会化妆的人啊??”“夏家三姐妹?”小颜感到窘羞:“夏梅姐最了解了。” “你喜欢跟她在一起?”小颜一时答不上口。名偷觉得奇怪,照理来说,他的反应是直接的,若喜欢随时会说出, 怎么犹豫呢?难道他另有喜欢之人?“夏雪呢?还有夏霜?”“夏霜对我有误会??”“你想跟她解释?”名偷眼睛一亮。小颜含情一笑,深深的点头。铁观音急急追来:“什么人不好选,你选她?迟早会被她整死??”“可是??她对我有误会??”“那种女人,对谁也有误会,换别人。”小颜低下头,默然不语,似受尽委屈。名偷立时打哈哈:“没关系,有误会就向她解释,我带你去见她如何?”“多谢??”铁观音急道:“你当真要那小辣椒来照顾他?”名偷道:“殿主会向三小姐说明白,要她忍耐几天。”铁观音哼了一声,咬牙切齿:“这小丫头敢乱来,我就宰了她。”无可奈何,他只好答应。名偷立即先通知夏郡王,夏宫主也找他三女儿,向她说明一切。“什么?要我照顾这小疯子?”夏霜自是百般的不愿意。夏郡王冷静道:“他变得如此,全是为了你娘,对他,鸭肠殿亏欠得太 多。”“女儿明白,但??我一看他就有气。”“忍忍如何?只几天,忍忍就过去了。”“看到他的脸,我一刻也忍不下去,爹,您找别人如何?”“他指定要你。”“岂有此理,他想死了不成?”“他想向你解释误会。”“有何好解释,一辈子也说不清。”夏霜的态度仍然十分坚持。夏郡王不得不搬出父亲的威严:“对别人,爹可以纵容你,但对童少侠, 爹只有要你遵照爹的意思去做了,好好照顾他三天,不准对他发脾气,不准对他板着脸,爹还要你小心照顾他,不能再让他受到刺激,如果出差错,爹会以家法办你,你先准备一下,马上就过来,爹先走了,一切不如意等过了这几天再说。” 说完,夏郡王脸色吃重地沉步离去。夏霜先是一愣,父亲从来没有说过这么严重的话,今天却变了样,看 来他是认真的,那自己呢?“怎么这样,气死我了??”夏霜恨恨抓起窗口的花盆,摔得一地碎片,她又走到铜镜前,张了一 副鬼脸假笑。笑容一拉一变,有若巫婆。还来不及想兜点子,外头己有人喊话,是名偷的声音:“三小姐可在? 童少侠来了,令尊跟你说过了吧?”“这么快?”夏霜一时紧张,赶忙收拾被摔坏的花盆,塞向一角,整理一下明红的 衣衫,忽又瞪眼道:“我为什么要紧张?他本就是我的仇人??”脸角一拉,已走向大门,见着名偷和含羞低头不时瞄自己的小颜,心 头起了一阵谑笑,冷道:“进来吧,我爹交侍过了。”名偷这才放心:“三小姐,对他要小心些??”“知道啦??”“那老夫就放心了,小颜就交给你了。”名偷拱手为礼,准备离开。“老前辈??”童颜扭怩窘困地跟在后头,又追向名偷。“你不是要向小姐解释误会?快去吧,她会听你解释的。”名偷无奈,把小颜带向门口,以笑声暗示夏霜把他留下。夏霜冷眼一瞄:“进来吧??”“她没有恶意,你别走,到屋里去,你不是要学化妆吗?”说到化妆,小颜兴趣就来,道:“三小姐要教我?”“嘿,快进去。”她唤住小颜,名偷方自离去。夏霜立即将大门带上,引小颜人庭园。夏霜轩中,布置典雅,入了大门即是花园,左边一片莲花池,池水净 凉如夏霜,弯曲地伸向轩角,小径铺着白平扁石弯弯曲曲,延伸到轩房的石梯,其它全是一片油绿的草皮,右侧靠墙处,有几棵大树耸立其间,时值初夏,叶色发绿,透着阳光,瞧来十分清爽。 枫树下,柔白的绳索挂着一副夏千,轻风徐来,还荡摆着呢。小颜一脸看去,甚是兴奋,手指一比:“夏千?”夏霜暗自冷斥:“以为还天真?”故作僵硬的笑容:“想荡就去荡吧”小颜红着脸,还是奔过去,一屁股坐下来,兴奋得直叫着,随又转向 夏霜,含情道:“你玩不玩,帮我推?”夏霜恨得牙痒痒的,暗骂:“推你的头,我推死你。”她立即走向小颜背面,谑笑道:“推啦??”猛地将小颜推拋过去,小颜哇哇惊叫,夏千飞向前,就快撞上另一株 枫树。“三小姐不要,我怕啊”“怕也要坐,再荡几次就不怕了??”夏霜有一种泄恨的快感,推得更猛,夏千如快速的心跳,蹦蹦乱荡着。小颜吓得两眼发直:“不要,快放我下来??”他焦急的发抖,忽然抖得过力,叭地一声,整个夏千绳吃力不住,从 接绑的树枝处断裂,恰巧小颜又是往后摆,而夏霜正在后头幸灾乐祸,夏千一断,速度甚急,夏霜来不及躲开,两声惨叫,小颜在上,压得夏霜背痛肚疼,差点儿咽了气。 小颜有了肉垫,幷未受伤,他惊魂未定,发现压在夏霜身上,甚是困窘地爬起。“三小姐,对不起??” 他想扶向夏霜,却被掴了一记耳光,夏霜斥骂:“臭男人,你敢压我,?? 哎哟,好痛??”小颜挨一巴掌,怔了一下,说声对不起,泪水盈眶地已往大门行去。夏霜坐起,怒叫:“你要去哪里?”“三小姐不要我了,我走就是??”眼看小颜就快开启大门,夏霜想起父亲要以家法伺候,让他出去还得 了?她哪顾得屁股疼,一爬起来就往前追:“回来回来,我没有不要你。”拦向大门,硬把门锁给扣上。小颜无法出去,一脸委屈:“可是??三小姐打了我一巴掌??”“我恨不得一掌打死你”夏霜心头虽如此喝吼着,却得装出歉意的笑容: “对不起,那是??是被你压着的自然反应,幷无恶意。”“怎会如此呢?”“当然会,就如气球,你压了肚子,力气冲向手掌,忍不住就跳到你脸 颊了。”“哦??”小颜似懂非懂:“只要三小姐幷无恶意就好??”夏霜不敢再让他玩重的,免得又遭殃,让他化三天妆,自已也好渡过 这段时间。小颜被她押着往雅轩行去,他忽然见到了坏去的夏千,甚不是不忍:“夏千坏了,我帮你弄好??”“不必啦,反正现在是夏天,没机会荡,你快进去吧??”夏霜硬将小颜拖进雅室,不敢让他进卧房,拿出铜镜和脂粉,丢在桌 上,要他自行擦。“不会的再问我。”夏霜已懒坐一旁,小颜则拿起脂粉,淡淡地往脸上擦了去,瞧他的动 作,十足女人的模样。“真是人妖。”夏霜暗骂几声,懒得两看他,心情恶劣得很,推开了窗口,迎目池中 的莲花,忽有一双飞蝴蝶飞舞嬉戏于花丛。小时候,许下一大堆双飞蝴蝶梦,一股脑儿涌了出来,风度翩翩的公 子,握着自己柔手,悠逛于明媚的山水之间,高兴就如蝶儿般嬉戏追逐,不 高兴就骂他几句,累了就依靠在他怀中,静默默地哄着自己说故事,直到入 睡,好美啊夏霜不知不觉中闭上眼睛,痴醉了,甚至往后仰去,忽而她后脑似碰 到什么,猛地张眼,他一张五花脸端端正正摆在眼前。夏霜吓得全身发直蹦了起来,白马王子怎么会变成巫婆了?她吓出一身冷汗:“你在干什么?”抓抓胸口,似乎小颜已看透她心中美梦,那让人十分羞愧。小颜不知何时,已立在她背后,一脸惊惧道:“我在化妆,听到小姐呃 呃叫,我以为小姐也要化妆,所以就替你上了妆了??谁知??”“住口”夏霜但觉方才一定是痴醉了,而露出陶醉的样子,想来让人脸 红,又想及小颜所言,登时惊诧:“你替我上了妆?”奔向铜镜,这一照,左脸颊早被涂得一块红红,像个小丑,她又气又 笑:“你这人妖,竟敢乱来??”忍不住,抢回脂粉,恨恨地在小颜脸上乱涂,涂得童颜变成了大五 花脸。“去死吧,去戏台唱戏吧”夏霜谑笑骂。“三小姐不喜欢我了??”小颜低首头,又想离去。夏霜猝觉又发了脾气,立即强压怒气,挤出笑脸:“别走,别走,我没 恶意。”“没恶意,为何把我涂得像恶魔?”“我在练习化妆啊,那不是魔鬼,是新方法,你看我也画,很好看的。”夏霜不得已,往自己脸上涂去,也弄个五花脸,勉强装笑:“如何,好 看吧?”小颜有了笑容:“不好看。”“不好看就洗掉,从头再画,你别走啊??”夏霜满是怨气无处发泄,拖他回来,还得替他端洗脸水,她为了报仇, 私自装来池塘冷水。“你洗吧,冷水对皮肤好。”“多谢三小姐??”小颜想要洗了,又想到什么,痴笑蓄:“还是小姐先 洗,我到池塘去洗就是了。”夏霜猛摇头:“不,不,你先洗。”“不好意思,让小姐端水来。”“没关系,那是应该的。”“小姐若不洗,我心中难过了,我走了??”小颜一脸委屈,又要往回走。夏霜的牙齿都快要咬碎了,恨不得吞下小颜,以泄心头之根,不得已, 凑脸往盆水洗去。她本以为洗的是小颜,没想到却换自己,还好比池水还干净,就洗吧, 心想,小颜也要到外边池中去洗,总比端水让他洗,还好些。于是她才甘心洗去脸上的脂粉。然后轻轻谑笑道:“该你了,池塘就在那边。”小颜含情一笑,袅娜地走向池边,想下跪舀水,但想了想又走回来。夏霜一脸失望而惊心:“怎么搞的,又回来了。”“我忘了我的脸不能洗冷水,那会受到伤害的。”“你以前不是洗过吗?”“所以皮肤才这么不好,前几天问了夏梅姐,她说洗热水,加上玫瑰花 瓣会更好些。”“我这里没那玩意儿。”“那向夏梅姐要去。”“她也没有。”“一定有,若真的没有,只好向殿主要了,我回去洗脸了。”小颜当真为了一盆热水,亲自找人要去。夏霜快要气炸了:“小恶盗,看你会整到什么时候??”嘴中却道:“别走啦,一张大花脸,走出去能看吗?我替你去弄??”若非那张花脸,一出去,必定会让人知道,自己是在虐待他,夏霜是 不甘心替小颜弄热水的。现在谁在虐待谁?只有夏霜心里明白。 她恨恨地拉回小颜,恨恨地去端热水,还摘了些鲜玫瑰,连刺梗也不 弄掉,看看人妖是否会往脸上擦,刺得满脸满手伤痕,她好大笑一场。然而小颜此时心细如女人,轻轻挑下玫瑰花瓣,别说是刺梗,就连花蕊变 黑的,他都挑出来,免得伤害宝贝皮肤,瞧得夏霜两眼扭成了重伤。脸也洗完了,夏霜不敢再做梦,也不敢再乱涂乱画,心想还是忍着些,挨过这三天再说。就这样,她无奈地陪着小颜到夜晚,妆也化得较正统,小颜心绪才算 稳定下来。再下来呢?该是三更了吧,小颜己叫累,要休息了,径自往卧房行去。夏霜急忙拦过去:“不能进去,那是我睡觉的地方??”“可是??我也要睡啊”“你睡外面。”“外面风大??”“我把窗户关起来就不会了。”“可是会冷??”“我给你加棉被。”小颜忽而流下泪来,哭泣着:“我一直都没孤独的睡过,你却要我一人 睡,我怕啊我回去了,我找铁观音睡去??”呜呜之声又脆又悲,深夜听来,十分明了。夏霜暗骂几句,无计可施,为免父亲家法伺候,不得已真的要牺牲了, 咬咬牙不说,有点儿不甘心说道:“别走了啦进去就进去,你睡在床边,总 可以了吧?”小颜这才破涕为笑:“多谢三小姐。”“等等,我先整理一下。”夏霜溜进卧房,把门带上,里头淡红色调,透着淡淡的铁树花香,让人 舒畅得很。 她将床上柔纱睡衣及一些女人用品急急收好塞进橱柜,再将两条丝被铺在地面,因为床靠在窗口,左有化妆柜,右有盆景矮桌,只好让他睡在自己床沿了。 用了两条棉被,她只好以毛毯罩身,还好是初夏,幷不太冷,凑合点儿就过去了。一切弄妥,她才叫小颜进来,不知怎么,心头也兴起一阵窘羞,大概 是住了十余年,从来没让男人进来的原故吧?小颜瞧着地上棉被,诧然道:“睡在地上?”夏霜冷道:“难不成你想睡床上??”她忽而闭口,如若小颜吵着要,她今晚还得让步,大话别说得太早了, 还好小颜幷未介意:“只要有人在身旁,我就可以安心入睡了。”他甚是安分睡在地面,觉得还可以,再要一个枕头,闻着香甜的棉被,静静地入睡。夏霜瞧他闻自己丝被,一股窘羞涌上心头,立即别过头不看,心情会好过些。她看小颜安分了,才小心翼翼绕身躺在床上,和衣而眠,一向要把头 上缀的小珠花给拿下,现在也不敢动,静静的靠向墙角,紧紧地抓着衣服, 连烛火也不敢吹熄。卧室一片沉静。夏霜只听得自己心跳声砰砰乱跳,脸容有点儿发热。也许到了四更吧?小颜鼾声渐渐传来,轻柔而有规律。不只是小颜在身边,而是每当夜深人静时,她总会幻想一着一幕幕美 梦和如意郎君的嬉戏,互诉衷情,火一般的热吻着,是那一幕拥抱。 在山洞,她曾经毫无忌肆地抱向小颜,亲身贴得他紧紧地,没有保留,没有距离,那种异样感觉,使她开始有了悸动的梦幻,是激烈的叫人兴奋,受了紫怪蜥蜴毒药,她那份渴望和小颜亲近、拥抱、做爱的沉醉,正是现在这股怀然扣人的心跳,那幕缠绵,她是一辈子都忘不了了。 而现在,小颜就在身边。夏霜激情地闭上眼睡,让缠绵动心的梦景蚕食心头,是痛苦,也是享受,这无尽的渴望啊 她忍不住移向床沿,偷偷看着这位曾经让她悸动的男人,不,他还是大男人吗?看他淡施脂粉,清秀得竟然不比女人差,若是摆在梦中,比那么模糊的白马王子,除了脂粉味重,再也找不出更奇特的人了啊 “小颜,不是我要凶你,只是我不知如何面对你,每次看到你眼神瞄向 别的女人,我就会受不了??”夏霜无限歉意而感伤地细声说着,这正是她心中最深的秘密。“我凶你??是为了跟你接触,让你注意我啊你记得在山中那段拥 抱吗?好美啊??”夏霜痴醉了,望着小颜,心跳更急,微微地喘息着。“可惜你变成了太监??”夏霜有点儿失望,轻叹几声,然而小颜的脸 容仍深深地吸引着她,尤其是那上了口红的朱唇,她忍不住,伸手摸向那唇, 软柔柔地,触感多美啊,她心跳更急,红晕满脸。“太监也好,我不会在乎的。”夏霜当真无法控制自己,整个人滚下床,压在了小颜身上,张嘴就要 往小颜朱唇吻去。小颜为之惊醒:“三小姐??”“别说话??”“我怕??”小颜避之不及,一张嘴巴被亲得得无法喘气。于是夏霜沉溺在无限爱意激情之中,直到过足了瘾,才放过小颜,甜蜜地 仍躺在他身上。小颜惊叫:“你非礼我??”夏霜笑得很邪:“非礼你又如何?”“我要告诉你爹,还有所有的人。”“你说啊,他们根本不会相信,因为你是太监,而且心理不正常。”“我??我??”小颜抖羞着。“别放在心上啦,就算你是太监,我也要你,每天跟你。我们结成姐妹 如何?如此天天在一起,享受鱼水之欢,而且又不会怀孕,他们一辈子也不晓得这秘密。” “我??不敢??”“我都做了,有何不敢?我亲死你??”夏霜激动地又亲往小颜,身如蛇般扭动着,小颜被亲得几乎也被挑起 情欲,猛将夏霜抱得紧紧,于是四片唇紧紧凑在一起,如干柴烈火般搅在一 起,纠缠得化不开,夏霜沉沉呻吟声,更让好事平添了几许甜蜜的春色。“哎呀,太监也这么色眯眯?”“是你勾引我的啊”“谁勾引你,是两厢情愿啊??”“……”“你永远都是我的了,因为你是太监,没人要啊??”“要是我不是太监呢?”“不可能,若是真的,我就杀了你。”“好狠啊??”“说着玩的,我才舍不得呢??”天地似乎被激情所吸引,顿在那里沉迷着,已忘了何者是光阴流逝。缠绵一阵,两人终于分开。夏霜仍沉溺于梦幻甜蜜之中。小颜带窘说道:“我还要跟他们说,你非礼我。”“说啊,我才不怕呢。”第二天,小颜果然说了。然而诚如夏霜所言,没人会相信。这样夏霜感到蠃了一场战争,她肆无忌掸地调戏小颜,她看起来已不 是十来岁的少女,而平添了几许成熟的野味。现在反而让小颜感到穷于应付,能避则避,避不了的只好由她去了,反正自己也不吃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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