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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张天品久经大敌,适才这一个挫折,反而使他沉住了气,凛神应战,只是难免恼羞成怒,心中已生了杀机,当下重新进招。   此时,小晴应该更小心应付才是,谁知她竟然小嘴巴一嘟,把长剑用力往地上“锵”一声掷下去,好像跟谁赌气的。   众人俱是一愣,这突来的变化太奇怪了,大家不明就里。   张天品等人也顿时住了手,不知对方在搞什么玄机,一  时全室静了一下来。   小晴哼了一声,失笑道:   “少爷,我不玩了,他们越打人越多,而且个个凶神恶煞似的,吓死人。”   众人顿时一愣,个个面面相觑,各自想道:   “他们原本对立,当然是各尽所能,希望打赢,这小女孩怎么童心未泯,还与人玩这种亡命的拚斗;真是太奇怪了。”   风三娘吁口气,犹有余悸的道:“小丫头,我们是敌人,你如果不打了,别怪我们一刀叫你毙命。”   小晴神色惶惑的转向丁泰翰,奇怪的道:   “少爷!他们怎么这副德性?”   丁泰翰微微一笑,道:   “小晴,你可能忘了,他们要杀我,当做也要杀你呀!”小晴睁大眼,不信的道:   “少爷,你是大大的好人,没人可以杀你,他们也不可能,否则,我先杀了他们。”   摆摆手,丁泰翰苦着脸道:   “可是你现在把剑丢了,又叫说你不打了,我只能等他们跟我动手。”   小晴神色变了变,望了丁泰翰一眼,点点头,道:“好!”   “好”才一出口,突然身形一晃,左脚倏而一勾,在众人尚不解其意时,地上的长剑又回到她的手上,而且摆好了架势。   丁泰翰有趣的看着她,低低的道:   “这一仗打完,我带你们出去玩玩,这里只怕不能再住了。”   小毓不由一惊,没来由的有些心痛,道:   “为什么?少爷这里这么好,也没有坏人,平平静静的,多美。” 丁泰翰转头看看她,看得十分仔细,一朵红霞飞上了小毓面颊,她羞涩的道:   “少爷,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你……你为什么这样子看我……”   丁泰翰沉默了一下,道:   “你没有错,你的想法跟我太像了,我很高兴,你越来越长大,很好。”   小毓陡的双颊又一次飞红,又羞又怯,手足无措的垂下头去。   张天品刚才吃了一点亏,颜面尽失,当着这么多人,如何下得了台?现在见丁泰翰主仆竟不当一回事,独个儿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话,极不耐烦,吼道:   “小丫头,如果不打,就束手就缚,让大爷给你一点小颜色看看。”   小晴咬咬牙,恨声道:   “本姑娘不理你,你还神气!小心了……”   小晴身形纵横飞舞,右手长剑直刺张天品小腹,一下子到了他的身旁。   张天品心头一震,当下不敢冒进,展开大擒拿功夫,锁、错、闭、分,乘隙想劫夺小晴手中的长刃,但仍沾不到小晴的身。   风三娘及邝明两人亦不敢怠慢,两人轮番出击,牵制敌人不少行动。   张天品沉喝一声,立桩坐马,双掌毫不留情的出击,掌风有如铁板沉错,呼轰冲激。   小晴如一条淡淡的影子,不可捉摸的飘移旋走着——丁泰翰始终半眯着眼,但见场内的一举一动皆逃不过他的锐利目光,心想:   “张天品的一身武功,并非以内学真力悠厚见长,他逞强不敢用兵刃,掌上功夫虽然猛辣,但是,他的弱点却是不易灵活使用,小晴只要以快制慢,当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小晴把目光都集中在张天品身上,突觉两柄大刀“呼”的擦着她的耳旁掠过,小晴突地一个仰翻,直扑张天品。   张天品断叱一声,就近扑去抢那柄长刃,但是,他的手指刚刚还差一线,小晴已蓦然地闪到眼前,一只斜竖的手掌,抹头砍了下来。   张天品欺她年幼,内力不足,大吼一声,左手仍不死心的去折长剑,果然被他折着,他用力一震,长剑却没有如他原想的那样应声而断。   小晴让过风三娘一刺之势,让张天品的手抓有长剑,在她抖腕之下,郑元平的身驱已被他扯着震出三步之外。   张天品气得脸上全变了形,他在这双肉掌上下了数十年苦功,自信已颇不同寻常,但说也奇怪,在小晴面前竟未占到上风。   “悲情手”林世雄心想:   “如果张天品等人讨不到好去,只怕咱们今日亦难全身而返,今日之局,纵然被旁人说个以多胜少,也比落败任人宰割的好。”他的内学真力可说是在场众人中,最为悠厚见长,掌上的功夫可以裂鼎碎石,横拒八马,远在郑元平人等人之上,所以一施展开了果然不同寻常。   他人未抢入圈子,掌风却已袭向小晴胸口,小晴叫道:“好啊!又来了一个。”   横剑回指,点向他的手腕,林世雄心中一凛,想道:“这小女迎敌之时,好似对手越多她打得越顺手,剑法果已练到了出神入化。”   “悲情手”林世雄迅速侧跃,避开了这一剑,避开这一剑并不难,但他攻向对方的掌势,却也因此而受挫,威力顿减。   大刀上下翻飞,拳挑掌振,纵横交舞,沾不进一滴水,插不进一根针,却又是那么变化万端,拈东打西,飞南卷北,而这,竟都伤不了小晴。   又过了一盏茶的光景——激战多时,风三娘及邝明已感到有些虚乏,他们尽力忍耐着那逐渐加强的劳累感觉,依旧不停不歇的采取主动,却渐感乏力。   “悲情手”林世雄采用了车轮战法,他非常明白,如果一涌而上,不但不能发挥出集体威力,更妨碍了己方的攻击进退。   所以,他让张天品等人一波一波的轮流上,自己只找空隙时才进攻。   这一手相当厉害,因为,一个人的力量与精神终究有其极限,筋骨的活动也有一定的高低潮,而且对手不过是个小女孩,内力毕竟有限。   呼呼的大刀掠舞交击,加上掌风如浪,翻翻滚滚,气煞人的却是老沾不上对方一根汗毛,这场令人咋舌的拚斗,到底要维持到什么时候呢?林世雄不禁怀疑小晴是铁铸的?   可是——定眼一看,那水葱似的人儿,好像可以捏出水来,为什么经此长战,攻势仍然如此凌厉?   大厅上刀剑交击,肉掌亦打得呼呼风响,一斗数十回合,仍是个不胜不败之局。   丁泰翰见小晴脸现红晕,抽空连伸几次袖口抹汗,只是旁人过于紧张,一时都没有注意,小晴临敌经验太少,又不敢杀人,叫道:   “小晴,你歇歇,小毓来替你……”   话说者明明是丁泰翰,可是他话未完,他身旁的小毓已挥剑上前。   “振田辉”丘于按不住好奇心,喝道:   “老夫也来玩玩!”   长剑挡开小毓刺来剑招,左手握掌,直往小毓鼻子击去。   小毓柳眉儿一皱,滑开三步,绕到了丘于身后,剑法极为精妙,剑术怪异无伦。   “覆雨剑”岳鹏飞一向好胜,刚才为了一只茶杯,吃了瘪,现见两位师叔出手,自己亦起剑冲入圈中,对小毓发动攻势。   岳鹏飞一面防备小晴出击,一成对付小毓出其不意递来的剑锋,竟尔闹了个手忙脚乱,脸上更加无法,一时面红耳赤。   “飞天剑”古光军功力尚弱,不足以独当一面,现见一大群人打混战,心想不如上前助阵,混水摸鱼,乘隙下手,过过瘾,当下叫道:   “师兄,我也上了。”   小晴本想退下来休息,现见加入混战的人越来越多,小天真,斗志又起,竟尔先发制人,与小毓两人并肩作战,敌人愈众,似乎威力愈强。   旁观者除了丁泰翰外,就只剩祝青及仇家父子,还有一位受了重伤的光头大师,其余的人全在场内忙得不亦苦哉!   丁泰翰表面上似乎不关心两位女孩的输赢,其实他把每个人的武功招数全看得一清二楚,目光冷冷凝视着场内,叹息道:   “原来在江湖中成名,是如此容易的事,倒是委屈了这两头小丫头。”   “悲情手”林世雄久斗不下,早已心中焦躁,现又听到丁泰翰的讽刺,气得脸色发白,狂吼连连,掌风脚影攻的更急。   场内的人,渐渐开始后悔自己骤然加入战场,各自寻思:   “我等七个大人,还打不下两个小女孩,今日算是丢足了脸,以后如何做人?”   不禁个个埋怨起光头大师那个大脓包,如果他不要惨  败,何以引得这么多被拖下水,越想越气,个个咬牙切齿的。   两姐妹哪里想到这许多敌手各怀异心,见他们个个面露凶相,还以为是冲着自己来的,双人出剑更是快速凌厉,威力十足。   “悲情手”林世雄微一疏神,只觉一股寒气掠面而过,原来是小毓架开岳鹏飞、古光军双剑后,抽空向他劈了一剑。   林世雄心中一凛,心想:   “反正是没了颜面。”   斜身侧内,单足一勾,已把长剑握在手中,这七人之中,论到武功厉害,原应数他为首。   张天品一见林世雄把剑握在手上,他像象找到了借口,亦忙空抽起自己的大刀。   现在,所有人全用了兵刃,只听得叮叮当当声响,各使全力拚斗。   林世雄自创的剑法使将开来,众人渐渐退开,使他长剑挥动时更为灵便,他精神一振,自己身旁空了数尺,踏前两步,一招“游龙戏凤”往小毓当头疾劈下去。   他士熊外号“悲情手”,是因他平时几乎都以空手赤拳应战,那倒不是他兵刃使不好,而是他很少遇到需要干戈相向的时候。   他背着“狮头帮”第一高手的名衔,江湖上敢明目张胆的招惹他的,还真不多,没想到,今日对两位小女孩,他不得不使出全力。   这一招快捷异常,小毓手中长剑正与张天品大刀相交,一见剑到,急忙矮身相避,只听“唰”的一声,她的右边小辫子被林世雄的利剑削去一半,掉在地上,乌黑发亮。   两姐妹同时变色,小晴叫声:   “姐……”   小嘴扁了,似乎就要哭出声来,一声娇叱,一条俏生生的影子倏而飞来,小毓亦配合着跃起,两股冷电吞吐翻腾,快捷如风。   同是女孩子,祝青亦为那一绺乌云感到惋惜,女孩子一向很重视自己的秀发,心想:   “师叔,他真是的,干嘛认真?何苦去欺侮人家女孩子……”   突然——只见眼前白影晃动,两姐妹交叉移位,叮叮数响,古光军的剑及邝明的兵刃已被削断,两人一惊之下,急忙跃出圈子。   小毓本性较为冷静,虽见秀发被削,又心疼又气愤,但她的长剑抡起层层光彩,左右翻飞,上下架拦,静静的道:   “我要你赔我头发!”   长剑翻处,又已将岳鹏飞与风三娘手中的兵刃削断,别人的兵刃没什么,只是风三娘的“雁飞刀”可是江湖上有名的,谁知在小女孩盛怒之下,就被削成两段,令人匪夷所思。   原来,小毓手中的长剑亦非泛泛之物,乃是雪地里,非常难求的“玄铁”   所铸成,千年难求,是砍金切玉,无坚不摧的宝剑。   风三娘面容惨黯,全无血色,浑身不停地颤抖,像触了电,竟呆住了,在当场。   小晴闪电般抖出长剑,身形“霍”的一旋,一招“嫦娥飞天”罩向风三娘。   张天品的眼全红了,心胆俱裂,吓得魂都出了窍,狂吼道:   “五娘,快退——”   风三娘身形往后倒撤,张天品长身而入,截向那柄飘浮的长剑——仿佛去捕捉流萤而只捞着流萤的电尾,小晴凌空飞过,风三娘痛苦的“哼”了一声,打着转子滚倒于地,昏迷不醒。   张天品心头一紧,目眦皆裂的奔向风三娘,小晴猛地一转身,已鬼魅般攻向张天品。   邝明的一张脸越发苍白了,他狂叫一声,耸身跃上,在空中,已连挥十掌击泻向小晴。   此时——张天品悲吼一声,身形暴转,手中大刀笔直戮向小晴胸前。   小晴的身形像蛇一样的扭动,已避开两人的攻势,却未及出招反攻。   小毓长剑“嗡”的一声,斜砍猝挑,改变了小晴窘迫的情况。   邝明大刀已断,发出的十掌全被对方的长剑一下子封住,他恨得一咬牙,慌忙收掌跃向一旁——但是,他的动作稍慢一点,“嗤”的一响,左肋被长剑划过,腰中革带连着剑鞘断成数截。   小毓并未乘胜追击,右手长剑,向“悲情手”林世雄直攻,这时小毓剑法大异,林世雄又惊又恐,一时摸不清他的剑路,但觉长剑刺过来时寒气迫人,不敢用剑相碰,只得住后退。   小毓恨他削了自己的长发,不理旁人,得理不饶人的,着着进逼。   小晴与小毓背脊靠着背脊,一人将余敌尽数挡过,让小毓与林世雄单打独斗,过了数招,岳鹏飞等人根本不是两姐妹的对手。   在邝明的感觉里,他悲哀的感到自己等人的行动好像被一双无形的弹簧扯着,虽能蹦能跳,却老是不能随意进退,老是比敌人慢上一步。   出手换招,对方动作之快,每每能在自己等人出手之前制了先机,宛如自己是一个驼子,和正常的人打架,身上好似带着一块累赘。   这七人之中,只有“爆烈散”丘于情况较好,但他却不愿全身投入,因为他对两姐妹诡异的剑法,实有极大的忌惮。   双方的争斗再度展开,六对二,但是小毓小晴的攻势却是越来越快了,越来越不可捉摸了,他们的攻杀要点大多集中在“悲情手”林世雄及张天品身上,两个人常被逼得手足失措,狼狈不堪。   从两姐妹联手开始,一直到现在,已过半个时辰,而在这时间里,他们转攻两位小女孩,仍被逼得打转外,风三娘又已受了伤。   时间仿佛在此刻停顿了,场中人影翻飞纵横着,但没人出声,没有人说话,除了间杂的叱喝甚至连呼息都是那么沉重。   忽然——祝青见林世雄被逼到一屋角,已是无路可退,岳鹏飞及张天品又没法迫近,只是绕着圈子游斗,心中焦急异常,祝青不忍见师叔受窘,只得上前救援,长剑一挥,刺向小毓脸颊而来。   小毓只得挥剑自救,因而替林世雄解了一次围,他精神倏而一振,连攻十九招,大吼道:   “老夫豁出去了。”   张天品猛攻十招,岳鹏飞等人亦连成一体,长斩近劈,远戮短削,游走如飞,丘于长剑舞得神出鬼没,专门乘隙而攻,但是,现在他们已是完全采取了守势,半点也不敢冒险。   祝青也已加入战斗,只剩仇家父子在一旁观战,钟九亦经过不少大风大浪,如此惊心动魄的场面,倒是生平第一遭。   钟九在旁瞧着两姐妹的剑法,心中暗暗称奇,初见时两姐妹与张天品等人相斗,剑术也平平,但当敌人渐多,两姐妹剑上威力竟相应增加,此时并肩作战,情势更是大变。   小晴长剑连晃,逼得敌对众人手忙脚乱,一转瞬间,刚加入阵中的祝青的兵刃又被削断。   与两姐妹相斗的人之中,就剩张天品及林世雄、丘于手中兵刃尚完好无缺,显然两姐妹对他们三人似有些许忌惮。   但也并非他们功夫就非常独到,而是两姐妹尽量不跟他们以硬碰硬。   丁泰翰哼一声,眨眨眼,淡漠的道:   “断剑!”   他的语声,冷冷的在空气中蹦跳,冷沉飘忽的声音,今人毛骨悚然。   于是——林世雄再一次被逼至墙角,背靠墙,负隅力战,只见小毓长剑径刺自己前胸,当不应以一招“双龙抱珠”,他见敌剑高刺,出此招应敌,原本不错,哪知双剑相交,突觉手腕一沉,自己的剑被敌剑直压下去,林世雄心中竟然大喜,想道:“你这丫头片子,剑术虽然精明,但若比腕力岂有我强!”   当下,立即运劲反击,小毓右手剑一缩,再倏地挥出,“当”的一声,他的长剑已被削为两截。   林世雄当下大惊,立即将半截断剑严守自己门户,只守不攻,小心翼翼,脸色难看之极,但他被封闭于屋前,出来不得,徒唤无奈。   “爆烈散”丘于恐怕小毓伤害林世雄,那“狮头帮”才真是栽了,一时情急,长剑猛刺,小毓蹿高跃低,右手长剑倏地展开连绵弧形剑招,将丘于刺来的招式悉数破解。   林世雄手中兵刃虽断,拳脚上却仍极具功力,只得转以拳脚辅佐来应付,小毓长剑攻势在外圈逼得林世雄团团转,但幸好尚未突施杀手。   明明看见小毓的目标集中在“悲情手”林世雄身上,口中仍大叫道:   “你还我头发来,还我头发来!”   林世雄苦楚不堪,一来他如何能赔得了长发,二来,自己这张老脸如何可放,大有悔不当初,自己强出头之憾。   就在此时——小毓突然把剑锋一转,对准丘于手中的长剑,猛力一砍,又听到清脆的一声“当”,丘于的长剑又很轻易的被削断。   就在刚才丁泰翰的一声“断剑”喊声下,两名“狮头帮”的高手,手中兵刃就被轻而易举的砍成两截,怎不叫人吃惊。   祝青见两位师叔连连失利,心弦一紧,柳眉儿紧蹙,忙转过来助手。   小晴不待祝青站好身,已宛如一溜西方天际的雷闪,长射而上——钟鑫桐在一旁看得真切,吓得冷汗直冒,失声大叫道:   “青妹,小心!”   喊声中,如一只鹰隼,悍然扑向小晴,扑腾风声十分强烈,手中兵刃点点生寒。   钟九为了保护儿子,见儿子冲入战场,心头一震,手执铁鞭亦飞奔而上。   顿时,场内人手又多了起来,只是小晴小毓两姐妹,始终保持一定的上风。   钟九见眼前情势极是尴尬,但瞧见这两个小女孩武功甚为怪异,按刚才动手过招看来,敌人愈多,其剑术愈强,自己下来应战,但仍然得不到什么好处,心中颇为惊讶。   此时的林世雄已更形狼狈,只见他衣衫破裂,满脸血污,胸前臂上,被小毓长剑划了一条条伤痕,他几次险些儿脱口求饶,终于强行忍耐,小毓仍稚气的叫道:   “看你赔不赔我的头发!”   老实说,两位小女孩的体力已经消耗过多,他们不一  定能全胜眼前这些敌人,但是,她们却毫无问题的可以全身而退。   突然——一条人影像一头大鸟般展飞于空,那么凶猛而凌厉的朝这边扑落下来。   丘于挥出两掌猛一旋身,大叫道:   “丁泰翰来了!”   钟九铁鞭的声音哗啦啦暴响,传来丁泰翰冷沉飘忽的声音。   “郁、雯,退!”   “退”字在他舌尖上打着转儿,两位姐妹已轻飘飘的,却快如箭矢似的长射而起,在空中一个翻折,两人已退出战圈外。   众人皆想乘她们身后,没反攻之力时,偷袭两姐妹,但连她们衣衫已没沾到,两人已在场外,面庞浮现两片红晕,微微喘着气。   众人略为定神,把丁泰翰团团围在中间,其实,他们心中都是七上八下的,心想:   “他的侍仆犹如此厉害了,丁泰翰本人更是大伙儿惹不起。”   丁泰翰似一尊石像般炯然凝注着众人,洒脱得叫人生气,半晌,深沉的道:   “你们这么多人,攻杀两位小女孩,还真是不要脸!”钟九目光一冷,厉声道:   “丁泰翰,你太不讲理了,如果你不加插手,或许这场干戈就可以免了。”   丁泰翰注视着他,哼了哼,静静的道:   “你刚下场,没吃到什么亏,所以你说起来话,声音也就粗了些。”   钟九神色沉冷,凶暴的道:   “老夫只是不懂,此事与你一点瓜葛也没有,你为什么非管不可?”   丁泰翰往前一步,点点头,道:   “我懂了,原本你们父子受了冤枉,我出面,你们就很感激我,但是现在我把宝剑夺了,你们以为我黑吃黑,所以心里极为不满,是不是?”   这些话正好说中仇家父子两人的心事,面上都是一红,钟九生硬的道:   “我们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管这件事,拿了宝剑又是为什么。”   丁泰翰目光内动了一下,沉沉的往左右一瞧,冷冷的道:“因为你们都不知道这柄宝剑的来历,而在下不小心想了起来。”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大多数的人已经被小毓姐妹打得狼狈不堪,神情猥琐,自是不开口得好,仅剩仇家父子衣冠尚整,以钟九为尊,所以仅听他一人与丁泰翰对答,此时,他亦愣了半天,始开口道:   “是否请你再把事情说明白些,你想起了什么。”丁泰翰并不急于回答,沉默了片刻,压着嗓子道: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一向是在下做事的方法,如果在下猜想得不错的话,这宝剑是已经失踪了五十多年的‘双飞剑’……”   一声“啊”,几乎不约而同的从众人口中发出,声音中充满了惊奇和兴奋。   钟九摇摇头,道:   “五十年失踪的剑,当时你尚未出世,你又如何能知?”   丁泰翰不置可否的淡然一笑,道:   “不错,‘双飞剑’在下以前并没有见过,只是一把并不适合当武器,而有这么多人你争我夺,不惜以生命换取的,除了这把‘双飞剑’   外,各位能再想到另一把剑吗?”   他们的确再想不起另一把剑名,但更具讽刺的是,他们之间互相争夺,可是事实上,根本没有人知道这把剑真正的用途。   一群人傻傻的听着,好半晌,风三娘轻轻呻吟起来,张天品忙过去看她。   丁泰翰转头对小毓道:   “快为她敷药,还有那位莽和尚。”   小晴哼了一声,略微犹豫,道:   “他如此凶残,我们已经手下留情了,反正死不了,我们那么珍贵的药材,给他们用,不是太可惜了吗?我心疼。”   愣了愣,丁泰翰平静的一笑,道:   “亏你说得出口,也不怕人家笑咱们小气,这两下子够叫他们受了。”   小晴嘟起嘴,有些着急,道:   “谁说我们小气,对好人我一点都不吝惜,刚才我不是还泡茶……”   丁泰翰笑着摇摇头,道:   “真是孩子!小毓,你快去!”   小毓很顺从的启门走进内室,脚步声逐渐消逝后,丁泰翰道:   “张师傅,这些人当中,在下认为你是唯一可能知道这把剑的好处,可否请你详详细细的告诉我们,我想……你不会拒绝吧?”   丁泰翰的个性,很难捉摸,一会儿看他笑得很温文,如沐春风,一下子脸寒起来,不由得叫人看了心里直发毛,此时,他静静的道:   “张师傅,在下今天如果不能让你说出实话,就算在下白来了人间一遭。”   他话说得平淡,没有高低调,可是自有一股力量令人不敢大意。   张天品全身一震,忙堆着笑脸,答道:   “在……在下,是真的不知道。”   丁泰翰不理会他的答话,声音冷得能凝冻人们的血,道:   “你应该知道,这些年来,你在江湖上能混出一点名气,并不是一件易事,如果你聪明,还是识时务来得好些。”   张天品疑惑的怔了一下,他在估量目前的局势,半晌,愠怒的道:   “在下……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在下……”   丁泰翰似乎已失去耐性,不等得他说完,头也不回的反手一掌击来,掌势过处,劲风袭体如削,眼前四面八方皆是掌影,威力之宏,无可言喻。   张天品猝不及防之下,根本没有还手,甚至连招架也来不及,他只是手足无措的退避。   丁泰翰蓦地一式“青龙手”,已将他斜斜的劈翻倒在地下。   张天品在地下一个翻滚,跳起的念头还来不及闪动,丁泰翰的一只脚已经大咧咧的踩在他的胸口,干笑一声,道:   “如果你还想看看明天的太阳,你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吧,朋友?”   张天品一张紫脸涨成了猪肝之色,豆大的汗珠涔涔淌落,痛苦的道:   “你……你想怎么样?”   丁泰翰朝周遭众人打量了一番,竟没人敢挺身而出,他冷冷的道:   “我脚上只用了一分力量,如果在下一个不小心稍微加点力,不知后果会如何?”   邝明恐怕丁泰翰真杀了他的师兄,急忙的道:   “狄……丁泰翰,你有什么话就快问,我们尽量回答你就是。”   丁泰翰哼了哼,收回脚去,道:   “很好,你站起来。”   张天品一跃而起,踉跄了一下,狠狠朝地下吐了口唾沫,低低的破口骂道:   “妈的,今天走的什么运?”   丁泰翰搓搓手道:   “张师傅,你最好规矩点,丁泰翰可以在须臾之间置你死地……”   此时,小毓已经为风三娘敷好药了,望着躺在地上的光头大师不知如何是好。   丁泰翰静静的道:   “廖师傅你来吧!白色外敷,红色的内服。”小毓就把药包递给邝明,去为光头大师疗伤,风三娘已经可以坐起来,可是神情看起来很颓丧,披头散发,憔悴得很。   张天品见着风三娘的模样,非常心疼,神色微变,恨声道:   “丁泰翰,今天算栽在你手上了,但是在下也没什么好说的,要宰要割,随你便!”   丁泰翰笑了笑,道:   “张师傅,据在下所知,你能生存至今,识时务为俊杰的道理,你不会不懂。”   张天品冷冷一笑,道:   “我张天品在江湖上混了近二十年,姓狄的,那时你才不过是个娃儿。”   丁泰翰神色一沉,缓缓地道:“不错,但是——在下也可以让你二十年后重新再来过,你信不信?”   张天品退后一步,淌着汗,呼吸急促,“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狠话,他就是吐不出来,脸色惨白没一点血色。   丁泰翰突然极为温和的笑了,那笑却是阳光里游冰碴,和熙中的冷厉,狄洵语调出奇的低柔,走进张天品身旁,道:“我再问你一次,你为什么要抢夺‘双飞剑’,它有什么秘密?”   张天品呆呆的站在那里,像根木头似的一言不发,他实在被对方的冷厉吓破了胆。   丁泰翰哼一声,道:   “说!”   张天品哆嗦了一下,脸色紫中泛青,呐呐不能出言,半晌,始道:   “好吧!我说,据我所知,这柄宝剑,关系着一笔极为可观的宝藏……”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登时脸上变色,有喜,有惊,也有疑惑……丁泰翰歪着头,叹了口气,道:   “什么样的宝藏?”   张天品略一沉吟,缓缓的道:   “据在下所知,这些宝藏堆积如山,随便取上一些,那就一世儿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在场的人,几乎都瞪大了眼睛,暗地咽着口水,脸上浮现贪焚的神色,个个艳羡不已,仿佛那些个宝贝,已经  出现在大家眼前了。   光头大师躺在地上,刚上过药,已经接捺不住,沙哑的嗓子道:   “那些宝藏在什么地方?”   这一问,问出大家心头的问题,可是限于颜面,没有人发问,光头大师如此一问,众人俱感兴奋,颇有知音之感。   张天品摇摇头,道:   “在下所知并不多,只知道由这柄宝剑,就可探出宝藏的秘密,其余的,在下就不知了。”   大家心中微感失望,但随即又充满希望,心想只要拥有宝剑,宝藏的秘密终究可以探出的。   “爆烈散”丘于似乎愣了一下,低声道:   “这宝剑是我‘狮头帮’的宝物,它的秘密你如何能知,该不会是胡说?”   张天品粗着嗓子,道:   “信不信由你,关我什么事?”   张天品脸上一片湛然,把实话说出来,心无牵挂,大有泰山可倾此气不竭的意思。   丁泰翰目光冷冷的看着他,半晌,他已看出眼前这名大汉没有刻意说谎,道:   “我相信张师傅说的是实话,不过……,张师傅,在下最想知道的是,你怎么知道这个秘密?”   张天品有些疲惫,用手揉揉脸,道:   “能说的,在下都说了,有的事在下不能说。”丁泰翰看他紧闭嘴唇不说话,他已横了心,看他的神态,宁死也不肯再多说一个字。   丁泰翰摇摇头,叹了口气,道:   “或许在下还能再猜一次……”   张天品嘴唇有些微的颤抖,他好像有什么秘密,或见不得人的事,深怕别人知道。   丁泰翰转过身,背对着张天品,突的,半侧出手,张天品闪避不及,“吭”   的一声闷哼,人已像一堆烂泥般栽倒。众人不解其意,为什么丁泰翰突然对郑元平出手,大家瞪大眼睛望着丁泰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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