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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骤至
  萧慕白站立亭中,双手抱拳,向公孙先生弯腰作揖,一副江湖侠客的派头,朗声笑道:“晚生一生脚板勤快,喜欢游山逛水,总是不务正业,天南地北地四处游荡,素好舞刀弄剑,偶遇明师高人或豪杰侠客,必倾心交结,或拜之为师,或与之为友,学得一招半式,拼拼凑凑,天长日久,大剑术家说不上,成了气候也说不上,但总算是会些花拳绣腿,教训几个不成器的泼皮无赖不成问题。四处晃悠,难免遇到恶人,晚生性情急躁,平生嫉恶如仇,好打抱不平,遇到泼皮无赖欺辱无辜百姓,辄痛打之。献丑了!”   言毕,萧慕白左手擎住太白剑的剑鞘,右手缓缓拔剑,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悦响,青幽幽的剑光夺鞘而出,冲天而起,在月光下闪烁跳跃,好似那粼粼波光,待到宝剑剑身全部出鞘,一道霸道、逼人、强烈的剑气迎面袭来,顿时充塞了整个庭院,让人心神为之一颤,照得整个庭院亮堂堂的。   “好剑!”公孙先生为咄咄逼人的剑气所袭,不由自主地发一声惊叹,为之辟易,起身离席,后退一步。龙飞起身前俯,不退反进,伸长脖子,两眼放光,目不转睛地望着剑气森然的宝剑,一时惊呆了。   萧慕白微微一笑,左手的食指和中指伸直并拢,潇洒地在剑身上一抹拭,右手持剑,随意一挥,嗤嗤的破空声陡然而起,迅若惊雷;凛然的剑气快若闪电,隐约把月光和夜空一分为二,掀起一阵小小的旋风。张、石二人更是身子为之一震,越发惊喜,不约而同地赞道:“真是好剑!”     公孙先生抚掌叹道:“没想到慕白剑法居然神妙至斯!真是出乎老朽的意料啊!慕白真是剑术大师啊!”   龙飞也惊喜交加,连连惊呼:“没想到大哥剑使得如此之好!真是没有想到啊!大哥,快教教我!”   “哈哈,”萧慕白昂然笑道,“太白好像天生就会使剑,自小对剑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长剑到了我手里,感觉就像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就像手和臂膀一样,使用起来就是灵活自如,不费吹灰之力。好啊,你去拿把长剑来,我们比划比划。”说着潇洒地收剑入鞘,一声脆响,宝剑光收芒敛。回到筵席上,又连连自斟自饮了几杯酒。龙飞闻之,高兴得一跳三蹦,撒腿就往讲武堂跑去。   公孙先生笑眯眯地看着萧慕白,亲自为他斟一杯酒,微笑道:“为慕白身怀如此惊人的绝世剑术,老朽特地敬你一杯!小龙这孩子,还得劳你大驾,多多费心指点。”   萧慕白笑容满脸,大笑道:“承蒙老相看得起,晚生薄面生光。老相既有吩咐,晚生焉敢不从?晚生惟有不遗余力,倾囊以授,以报老相之青睐赏识。晚生再敬老相一杯!干!”仰头一饮而尽,尚不过瘾,又急不可耐地自斟自饮了好几杯酒。   说话间,只见龙飞一脸喜色,兴冲冲地左右手各擎一把长剑,向着庭院一路疾跑而来。   长笑声中,萧慕白昂首挺胸地踱回庭院,稳稳地笔直站定,右手把入鞘的‘太白’宝剑高高一举,笑眯眯地看着龙飞,欢快道:“小弟,来吧!以你能想到的、会使用的所有攻击方式来攻击我!若大哥动了动脚跟,便是输了!”   龙飞把左手持着的宝剑搁在席面上,快步走到庭院当中,与萧慕白面对面而立,抱拳笑道:“那小弟就不客气了!”  突然之间,萧慕白忽地以惊人的内力猛地震荡开龙飞缠斗的长剑,猛然发一声惊呼:“小心!都快躲避!有刺客!”间不容发,“太白”宝剑就地一点,萧慕白凌空而起,翩若游龙,快若闪电,蹿到餐桌上空,不作半点犹豫和停留,就凌空奋力一踹,双脚蹬在公孙先生的肩膀上,扑通一声,“哎哟”声起,公孙先生已经被他踹得仰叉朝天,萧慕白出手如电,一把抓住餐桌边缘,掀翻,树立,用桌面遮挡住公孙先生的身体,这些动作在电光石火间一气呵成,似乎不分先后,是同时完成的。只听得酒坛杯盘碗筷哐哐当当,散落一地。   变生猝然,间不容发,生死只在一线之间!就在萧慕白刚刚惊呼、飞身凌空之际,只见数十支夺命利箭从院墙外的四面八方成弧线铺天盖地射进来,迅若风雷,挟带着令人心惊肉战的破空声,“嗤、嗤、嗤、嗤”,毫不容情地取人性命。萧慕白一边凌空飞跃、救护公孙先生,一边把“太白”宝剑舞得密不透风,织成一张无形的保护网,隔挡箭矢,射向他和公孙先生的劲箭尽数被“太白”宝剑砍劈得如雨纷下。   龙飞也在萧慕白猛然荡开他的长剑之时,心生凶险不祥之感,察觉有血光之灾不期而至,一边把长剑挥舞得密不透风,奋力砍劈猝然袭至的利箭,一边飞奔救护周小海。   箭如雨下,猎猎作响。当此时,李石二人挥舞长剑护身,毫发无伤;公孙先生早已被萧慕白一脚踹倒在地,虽说被踹得肩头发麻,酸胀,隐隐作痛,被地面磕碰得头破血流,可是有餐桌的桌面挡身,性命无忧;朝上的餐桌桌面被射得像个马蜂窝,千疮百孔,插满了密密麻麻的利箭;周小海虽然愚笨,到底是个孩子,身体活便,连闪带避,躲过了几支射向头脸、咽喉、胸膛和腰腹等要害部位的利箭,可还是不能幸免,肩头和大腿各中一箭,血流如注,扑通一声跌倒在地,等到龙飞奔至,挥舞长剑细密如网,才算是保住了一条小命;年迈力衰的骆大娘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脸上、脖子上和胸口中了十几支利箭,身如刺猬,惨不忍睹,甚至来不及一声惨叫,就扑通一声跌倒在地,身亡气绝,命归黄泉了。   第一轮箭雨未歇,第二轮箭雨又下。李石二人挥剑如网,密不透风,故利箭狂飞,虽然疾如倾盆大雨,声势慑人,可是却无法奏效。第二轮箭雨之后,就不再闻弓弦之响。但见庭院一片狼藉,横七竖八地插着、躺着上百支利箭。就在挥舞长剑的间歇中,李石二人也看清了来敌情势:只见朦胧的月色下,庭院四面高高的围墙垛子上已经赫然蹲伏着三十多个蒙面刺客,活像一群恐怖、邪恶的鬼魂:个个黑巾包头蒙脸,一身黑衣黑裤黑鞋装扮,手持弓箭,腰别箭袋,背跨大刀、长剑等兵器。六十多只凶恶、满含杀机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着邪恶的光芒,齐刷刷地看着萧慕白和龙飞,如同群狼在黑衣里追捕猎物时闪着饥渴的绿光。   萧慕白毫无惧色,哈哈大笑,俯身捡起脚底下跌落在地、破碎得只剩下小半个肚腹的酒坛子,就着破口,咕咚咕咚地把残酒一饮而尽,随手把破酒坛往地上用力一掼,长笑道:“老相可安好?外面闯进来的都是些个面容丑陋狞狰的怪物,都不敢见人,蒙着破布遮羞,您老人家也不必见了,免得恶心吃不下饭。您老只管安心养神,且看太白如何为你破贼!”公孙先生在桌子底下连声称好,冷静从容,声调镇定如常,不见一丝慌乱。萧慕白用双手把“太白”剑轻轻一磕,“哐啷”一声,一道凛冽的青光从剑鞘中跃然而出,杀气腾腾的剑气冲天而起,犹如猛虎出笼,君王临朝。萧慕白剑指群凶,轻蔑道:“鼠辈,来吧!”   龙飞看到这么多刺客骤然而至,只是微微一怔,毫不惊慌畏惧,也哈哈大笑道:“大哥,你怎么忘了还有小弟我呢?痛宰这些个鬼鬼祟祟、暗中阴伺、卑鄙龌龊的土耗子,为民除害,这等快意事,怎么能少了小弟呢!今日小弟也为你杀几只耗子,开膛破腹,剥割干净,火烹油炸,作你的下酒之物如何?”   “哈哈,”萧慕白看到龙飞在强敌环伺、敌众我寡、凶险异常的情况下,不但不心慌害怕,反而是言笑晏晏,口齿伶俐,肆意调侃戏弄,正合自己的脾气胃口,对之非常欣赏,心中着实欢喜,大笑道:“小兄弟也忒小气寒酸了,就好意思理直气壮地端出几只又脏又臭的死耗子待客?不过难得小弟有这番心意,有什么好事都惦记着大哥,大哥我只好却之不恭,勉为其难了。但小兄弟可要手脚麻利些,收拾干净些:这些个令人作呕的耗子整日价钻地洞阴沟,不敢见光,脏臭异常,皮粗肉贱,小弟你可得多清洗几遍,多加些生姜、白醋、葱花、茴香等调味料去除异味,再来两坛子正宗的‘老春酒’,兴许老哥我也就将就了!”   “哈哈,大哥放心吧!小弟保您十二分地满意!”   公孙先生在桌子底下听龙飞临危不乱,侃侃而谈,视强敌若草芥,果是英雄本色,心中欣慰欢喜;小海猝然之间身受重伤,又见敌强我弱,须臾之间,将被敌人剁为肉酱稀泥;慈爱的奶奶横尸眼前,尸体尚温,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心中悲愤交加,难以自抑,但为人天生懦弱,胆小怕事,突遭这种惊天变故,一时胆颤心惊,抖如筛糠,上下牙齿直打架,听到李、石二人的诙谐调侃,忍俊不住,扑哧一声笑了,把眼前凶险抛到九霄云外。   原来萧慕白一见今日阵势,知道平生未有之恶战即在眼前,不由得兴奋异常,血液流动加快,萧慕白为人傲岸自许,最是争强好胜,敌人愈强,自己的斗志就越强,今日正是检验自己剑法究竟如何的大好时机,如何肯错过?见来者不善,欲杀我而后快,豪情顿生,心中早起全歼来敌之雄心,但恐自己无暇应对,只手难敌群狼,致使或有逃跑的漏网之鱼,是以用言语相激。龙飞冰雪聪明,闻弦歌而知雅意,故立马以诙谐之语相应,与萧慕白大唱双簧戏;对禽兽之辈如此调侃戏骂,也着实解气、过瘾。   其实萧慕白多虑了,刺客们此趟志在必得。只见来敌眼中闪烁着冷酷残忍的杀机光芒,冷若冰霜地看着我方,一动不动,一声不响,对我方的嬉笑怒骂置若罔闻,其中一人,显然是其首领,挥一挥手,三十多人悄无声息地从围墙垛上尽数跃下,纷纷擎住兵器,布成一个扇形阵势,杀气腾腾地砍杀过来。   此战果然惨烈非常,三五个刺客迅即围攻龙飞,欲三下五除二剪除之,省得龙飞碍手碍脚;其余众刺客,前后左右,把萧慕白围得水泄不通,二十多支兵器,大刀、利剑、长矛、大铜锤、狼牙棒、钢铲等,齐齐往萧慕白身上招呼,欲求速战速决。龙飞临危不乱,心静如水,强敌逼迫下,一下子激发了身体的潜能,把所学的佛道雪溪功发挥得淋漓尽致,长剑生风,风雷并发,身体以小海为点,围着小海转圈,旋转奔走,左刺右砍,编织成一个严密的保护网,围攻他的五个刺客竟然一时不能得手;萧慕白更是了得,如花丛蝴蝶,在掩盖着公孙先生的餐桌上空翩跹起舞,腾挪跳跃,如凌波微步,“太白”宝剑若毒蛇吐信,频频出击。只见萧慕白一声怒吼:“着!”,“噗嗤”一声,青幽幽、阴森森的“太白”剑正中一名刺客的咽喉,刺了个对穿,中剑者立扑倒地,气绝身亡。   刀剑相击,响声不绝,刀光剑影,影影绰绰。双方缠斗在一起,各都施展平生绝学,招招式式无不阴毒狠辣,直奔对方要害。   忽然一人从黑幽幽的厅门中狂奔而至,双手挥舞两条又长又粗的狼牙棒,霍霍生风,横冲直撞,急冲冲杀入人群中,大声疾呼,声音紧张颤抖,万分焦急:“主公您老人家可安好?奴仆来迟了!”   公孙先生闻之心喜,连忙在餐桌桌面下面大声回应:“安好!安好!莫要担心!”   那人喜得连声大叫:“好!好!好!”竟然话音呜咽,喜极而泣。得知主公尚在,这人精神大振,悍不畏死,如出山之虎,两只狼牙棒更是挥舞得风生水起,如雷鸣似闪电,当者纷纷披靡辟易。   小海在地上滚来翻去,躲避从龙飞剑网中漏泄进来的刀枪,可还是避之不及,脑门、屁股、脚跟又添了几处新伤,周身疼痛不止,痛苦不堪,一听到来人的声音,喜极而哭,哭叫道:“爷爷!快来救我!奶奶已经死了!”   原来来人是骆大爷。骆大爷怒骂道:“没出息的窝囊废!嚎哭个什么!死就死了!自己小心些!”也不去看横尸在地的老婆,也不去管在地上不断翻滚、险象环生、央告哀求的亲孙子,双手怒舞狼牙棒,两眼喷火,直奔公孙先生的餐桌而去。   围着萧慕白缠斗的众多刺客,迅速分出五六个来,立马组织阻击骆大爷,骆大爷保主心切,不管不顾,发疯了一般,只攻不守,只进不退,频频出击,都是有去无回、敌同归于尽的凶狠招式。   一夫拼命,万夫莫当。须臾之间,骆大爷连杀两人,而且被杀者死相极为惨烈,此举成功地牵制了部分敌人,重重挫伤了敌方的嚣张气焰和锐气,大大振奋了我方的士气。   龙飞精神大振,出剑更是精准,防守更是严密,围功他的五个刺客与他缠斗了上百招,竟然拿他无可奈何,他自己不但毫发无伤,还算是勉强保护了小海。   萧慕白与二十多个刺客缠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出剑如电,身形如影,苦于要保护公孙先生,投鼠忌器,束手束脚,只好以守为主,偶尔觑准机会出击,至此总共只击毙两名刺客,都是一剑穿喉,一招制敌,感觉尚不过瘾,未能尽展平生所学的技艺,见到骆大爷如此彪悍勇猛,及时杀至,大喜道:“这位老哥,你来得正好!你来守住老相,我来冲杀,你只要看护好老相就好了,剩下的鼠辈,就交给我来料理吧!”   骆大爷也不废话,大叫一声“好!”,挥舞着糊满血肉脑浆的狼牙棒,凌空一跃,与萧慕白交换位置,到了餐桌旁,围着餐桌桌面疾走狂奔,如陀螺旋转不已,抡棒如风,挥砍如雨,不求进攻,但求防守,死命保护公孙先生,围攻的刺客寸步不得进。   萧慕白杀入刺客群中,哈哈长笑,如闲庭信步,似踏青郊游,东游西走,身形如脚踩祥云的神仙,轻盈灵动,“太白”宝剑青光闪闪,剑气森森,频繁出击,如电似风,或刺或劈或点,肉眼难辨,片刻间,七个刺客扑地而亡,都是一剑穿喉,一招致命。   “扑通、扑通、扑通”声连珠炮般响起,剩下的二十多个刺客先后栽倒在地,来不及发一声惨叫,就全部到阎王爷哪里报到去了。刺客中只有一人兀自站立,两眼圆睁,眸子里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芒。这人就是刺客的首领,萧慕白特意留个活口问话。   萧慕白远远地看着他,笑嘻嘻道:“怎么样?爷的剑术还行吧?说吧!是谁派你们来的?如实相告,或许留你一条性命,但自今而后,你必须隐居僻野,在世人面前消失!”   那人轻蔑地冷哼一声,未发一言,就一头栽倒在地,嘴角溢出黑色的鲜血,立马气绝身亡。   龙飞赶忙跑过去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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