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安易道:
“依小可看来,事无不可对人言,又有何不方便之处,难不成姑娘说的话还很秘密么?”风冰蓝道:“若不秘密,我怎会要你随我到别的地方去?”那一旁久未开口的朱富诣拱手道:“风姑娘请了!”风冰蓝朝朱富诣望了一眼,道:“不敢,这位老丈怎么称呼?”朱富诣微微笑道:“老朽朱富诣!”风冰蓝皱皱眉头道:“老丈有何见教?”朱富诣道:“若是老朽猜的不错,姑娘该是留香院主的千金了?”风冰蓝哼道:“是又怎么?”朱富诣笑了一笑,并不以风冰蓝那种态度为忤,又道:“姑娘这趟随花和尚来京,恕老朽斗胆请问一句,令尊大人想必也来了?”
风冰蓝恶声道:“吴老丈,这是我家务事情,缘何你这般关心?”
朱富诣道:
“老夫与武院主曾有数面之雅,算来也是旧交了,问一问该没有什么打紧!”
风冰蓝笑道:
“可是我现在没有心情答复老丈这些问题。”顿了一顿,旋对洪安易道:“安易,咱们走吧!”洪安易大可拒绝她,可是不知怎地,就是无法把拒绝的话说出口去,只好向朱富诣和冷风菱拱了拱手,道:
“两位再见啦!”说着,和风冰蓝转身走下楼去。冷风菱朝洪安易望了一眼,道:
“吴老师,刚才这少年看来和‘灵武四爵’有极大关系,段元忠、司马定远都是我们敌方,如今段元忠女儿把那少年引去了,我耽心那少年会上当,咱们要不要跟去瞧一瞧?”
朱富诣道:“姑娘意下如何?”冷风菱道:“我认为有此必要!”朱富诣笑道:
“正合老夫心意,咱们走!”说话之时,两人也先后走下楼去!风冰蓝带洪安易一股劲往前面走,洪安易只是跟着她走,半晌也没说一句话,风冰蓝回头道:“喂,你干嘛不说话呀?”洪安易耸耸肩道:“姑娘要小可说些什么好呢?”
风冰蓝道:“你真是的,难道你不想问问我,我这趟到京城来干什么?”洪安易道:“小可倒一时想不起来,小可如今便问一问,姑娘这次到京城有何贵干?”风冰蓝见他那付傻兮兮的样子,自己不说,他便不问,一生气,又懒于回答了。上谷雄兵道:“姑娘怎么不回答了?”风冰蓝气道:“我懒的回答了!”洪安易苦笑了一下,暗忖女人真难侍候,我不问,她又叫我问,我问了,她又懒的回答,她大概又发大小姐脾气了。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风冰蓝心想这姓洪的那么痴呆,缘何“灵武四爵”中的普贤太乙二爵会看上他,把功夫都传给了他,天下事真个叫人难以逆料,这小子虽傻,难不成还有点后福?她对洪安易的感情最是特别,有时恨死了他,有时却又对他充满无限情意,偏偏洪安易就不懂风冰蓝对他的情,所以风冰蓝在一转眼之间又由情生恨,洪安易此刻虽是艺业大进,但风冰蓝对他的看法仍没有两样。
两人这时到一处林园,那林园风景甚美,有水池,也有假山,四周林木苍翠,其间也偶而可见两三个游人来往其间,风冰蓝找了一处密林较深的地方停了下来,说道:
“咱们到这儿坐坐!”洪安易道:“小可遵命!”风冰蓝瞪了他一眼,道:“你遵什么命?”洪安易道:“姑娘命小可坐下,小可便坐下,这不是遵命么?”风冰蓝怒道:“瞧你那付没出息的样子,轰天雷和丑郡马只怕是瞎了眼睛,才会把武功传给你这种大傻蛋!”
洪安易心想这又怪了,轰天雷和丑郡马把武功传给我,又干你什么事?心虽这样想,却未把话说出口来,只是笑了一笑,道:“姑娘命小可来此,便是说的这句话么?”
风冰蓝愤然道:“真是朽木不可……”说到这里,她似是想到自己惯以这种态度对付洪安易,难怪他见了自己要局促不安,忽然叹了口气,道:“你恨我么?”洪安易道:“小可从未恨姑娘!”风冰蓝摇摇头道:“我不相信,你嘴里这样说,实则心里一定在骂我,说什么都是我不好,总不该以恶狠狠的态度对付你!”洪安易微微一笑,道:
“其实小可也不计较这些!”风冰蓝悠悠的道:“我希望你不要口是心非才好,其实我……”洪安易接道:
“我知道姑娘对小可也十分关怀!”风冰蓝终于听到洪安易一句入耳的话,不由大喜道:“你终算明白啦!”洪安易笑道:
“其实小可早已明白,只因姑娘……”风冰蓝道:
“我对你太凶了是不是?”洪安易微微一笑,却没有说话。风冰蓝叹道:
“安易,你知我这趟来京城的用意吗?”洪安易心想这下终于谈到正题了,说道:“姑娘是和令尊大人一起来的么?”风冰蓝摇头道:“不,我爹昨天就到了,我是今天才和酒和尚赶来的。”洪安易道:“小可有一点甚觉奇怪,那酒和尚并不是好人,姑娘缘何会和他一道呢?”风冰蓝道:“里面自然有文章,这也是我要带你到这里来的道理!”
洪安易忽道:“小可也想起来了,那酒和尚临走之时,似乎说什么要向令尊解释之事,难不成他早就与令尊认识?”风冰蓝道:“这些事你都别管,我有一个天大的秘密要告诉你!”洪安易微笑道:“关于那方面的秘密?”风冰蓝毫不考虑的道:“你的!”洪安易一怔道:“我还有什么秘密?”风冰蓝神色凝重的道:“安易,你真的姓洪吗?”
洪安易哈哈笑道:“姑娘说笑了,小可若不姓洪,难不成姓钱?”按照百家姓的顺序,“赵”是天下第一姓,其次才是姓钱,故而洪安易才有此一说,风冰蓝怀疑的道:“你真姓洪?”
洪安易不禁十分好笑的道:
“姑娘真是姓风么?”
风冰蓝一怔道:
“我当然姓风啦!”
洪安易道:
“那不成了,小可当然姓洪啦!”
风冰蓝摇摇头道:“你不同……”话未说完,只听“嘶”的一声,一只红色火焰箭直冲入云霄,风冰蓝话声一顿,急道:“不好,我爹在呼唤我了!”洪安易心想你在这里胡说八道,最好还是赶快回到你爹那里去,心念一闪,便道:“既是令尊呼唤,姑娘还是赶快回去为妙!”风冰蓝喃喃地道:“红色代表最紧急的讯号,难不成爹还会发生什么事?”语罢,忽然两眼望着洪安易,郑重的道:
“安易,你在这里候着,不管什么事,我去一去就回,你千万不可离开!”洪安易皱眉道:“假若姑娘一日不回呢?”风冰蓝深情的道:“你能等我么?”洪安易为难的道:
“不瞒姑娘说,小可这次到京城,实乃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要办!”风冰蓝冷冷的道:
“我知道,是不是关于刘光世之事?”洪安易怔道:“姑娘缘何得知?”风冰蓝笑道:
“你的行动逃不出别人耳目,你问这话是多余了!”洪安易暗暗吸了一口气,道:
“小可真想不出他们缘何对小可这般注意?”风冰蓝道:“这……”第二字未落,第二次红色火焰箭又已射向半空,这回共是两只,虽当秋阳之下,那桔红的颜色仍依稀可辨。风冰蓝话未说完,猛然一顿足,急声道:“记住,千万不要离开,等着我回来。”洪安易有事在身,闻言不由急道:
“姑娘……”风冰蓝已没心再听下去,娇躯一起,人已飞身奔了出去。洪安易呆了一呆,心想这怎么是好?迟疑之间,忽听一人叫道:“小哥快走,迟则有变!” 洪安易道:“吴老丈潜伏有时,敢问有何事相告?”原来吴非土和冷风菱紧跟洪安易身后,事实上洪安易早已发觉,只不过没当着风冰蓝的面说出来罢了。朱富诣仍隐在暗处没有现身,又道:“段元忠等人对小哥图谋甚急,小哥技艺超群,恐仍非他们之敌,最好避避锋头……”洪安易道:“与老丈同行之冷风菱姑娘呢?”朱富诣道:
“她发现情形有异,已去追查敌踪来啦……”朱富诣忽然说了句“来啦”,其后便没下文,就在这时,洪安易只听到一阵脚步声从四面响起。
他游目四顾,只见左右各出现一人,左边是段元忠,右边是段元忠,当面一人昂然而进,赫然竟是那鬼斧大帅飞天手,这且不说,后面也有脚步声响起,他回头一望,却是那酒和尚。
当世四大顶尖高手同时在洪安易面前出现,若在以前,只怕他早已吓的变了脸色,可是现在他神态自若,只是心中在暗暗盘算应敌之策。段元忠冷冷的道:“好小子,你一夜之间成为武林风云人物,真正是想不到啊!”洪安易冷静的道:“小可并不在乎名利。”段元忠嘲道:“那么是时势造英雄了?”洪安易淡然道:“堡主要这么说,小可不屑多言。”段元忠道:
“司行方,钮龚狂人都在你手下铩羽而去,再是今天的巫谷元鹰也踉跄而逃,哈哈,像这等大英雄大豪杰可惜时日不多,幌眼将逝了,老夫实在为你可惜!”
洪安易哂道:“多谢了!”
段元忠嘿嘿道:“这小子真个不愧为魏哲茂的儿子,就凭他这份镇定功夫,隐隐然便有乃父之风!” 言者无雪,听者有意,洪安易只觉心头大震。他剑眉一挑,叱道:
“段元忠,你说话嘴巴最好放干净些!”段元忠哈哈笑道:“难不成你还不承认你是魏哲茂的儿子?”洪安易两次被段元忠说成是魏哲茂的儿子,脸上早然充满了杀机,他自出道以来,这可能还是第一次主动的升起了杀意。他向前跨上两步,切齿道:“你再说一次看看!”他气度不凡,加上此刻脸上充满了杀机,段元忠倒真是被他的威势震的呆了一呆。但这种情形只是刹那间事,转眼之后,段元忠脸上又流露出不屑的笑容,嘿嘿笑道:“便是老夫说上一千次也还是那句话!”洪安易大怒,手臂缓缓抬了起来。周遭气氛立时陷于一种窒息似的沉闷,也不知为了什么,洪安易手掌未扬,段元忠便已觉得气劲压身。他心头大震,情不自禁向后退了一步,“呛”的一声漫天星花飘飞,司马定远已拔出了宝剑。段元忠再次干笑了两声,道:“小子,你果然艺业大进了!”
洪安易道:“假若小可手上有把剑子,情形就更不同了!”段元忠骇然道:“你双手俱能使用技式?”洪安易冷然道:“武院主可是不信么?”忽听一人喝道:“接住,这里有一把!”一道白光冲天而至,缓缓插落在洪安易面前两步之处,洪安易并未伸手去拔剑,倒是段元忠喝道:“朱富诣,你鬼鬼祟祟藏在那儿,难道老夫不知道么?老夫是要解决赵小子之后再和你算帐!”朱富诣淡然道:“好说了,吴某绝不会走远就是。”洪安易走上两步,缓缓拔出地上宝剑,随手一抖,阵阵波浪应手闪起,碧波万顷之中,银白光华璀璨天成。那一直没有说话的飞天手见状,脱口呼道:“浪沧三式,你……连轰天雷的武功也会?”洪安易昂然道:“然也!”段元忠、段元忠、酒和尚三人脸上都变了颜色,飞天手神色也显得异样的沉重,他长长吁了一口气,道:“好小子,你造化可真不小啊!”
跨上两步,反手将板斧绰在手上,又道:
“若干年前,老夫曾和轰天雷有过一面之雅,斯时本想领教一下他的绝学,其奈时不我与,今天能在他传人手下品尝品尝‘浪沧三式’,亦一大快事也!”
洪安易冷冷的道:“小可自从习会‘浪沧三式’之后,至今尚未发过利市,今能领教鬼斧大帅神技,幸何如之!”飞天手嘿然道:“好说,好说!”手臂一抖,一片乌光化作一条长龙似的盘旋而起,劲风呼呼之中,已然向洪安易劈了过来!洪安易长剑一挑,剑波一阵接着一阵涌起,光华灿烂之中,敢情他已施出“浪沧三式”的“随波逐浪”。
鬼斧大帅加强劲力,那片乌光不断向前推涌,周遭劲风大作,可是赵子原也不示弱,剑波的圈子越来越大,换句话说,飞天手的压力愈强,洪安易的反击之力也愈加强大。
刹时,只听“叮”的一声。魔云手久攻不下,招式一变,分从三个角度抢攻,气劲有万春岳,紧紧把洪安易困在当中。洪安易一声清啸,向左跨出三步,反手一剑挥出,再次听到“叮”的一声,他连人带剑化作一道长虹,“虎”地冲天而起。魔云手围击不成,重心顿失,而就在这时,洪安易连人带剑已向他罩下。
好个魔云手,虽然处在这种劣势之下,仍然不慌不乱,身子迅速一圈,扬斧直劈,第三次听到“叮”的一响,魔云手身子一踉跄,洪安易却乘势翻下地来。
魔云手寒着脸孔道:“浪沧三式果然名不虚传!”洪安易道:“大帅神技也使小可钦佩得紧。”酒和尚道:“看来咱们只有采取围击一途了!”
段元忠和段元忠目睹洪安易的身手,都不由心里暗暗发毛,两人自忖刚才那招若是成了自己来对付洪安易,至少也要被迫退一步,于是要除洪安易之心也越发来的强烈。
段元忠道:“本堡主首先赞成!”段元忠道:“老夫自然也不例外!”魔云手顿了一顿,始道:“凭咱们合击之力,大约有十招便成了!”听他之意自然也表示赞同,洪安易仰天笑道:“小可何德何能,能蒙四位如此青睐,虽死无憾矣!”段元忠冷冷的道:“此处有山有水,风景绝佳,你死在这种地方也算是你的造化啊!”洪安易紧紧握住手中宝剑,道:
“好说,好说,四位算计虽好,小可只怕人谋不如天算!”段元忠大喝道:“噜嗦什么……”扬掌待击,蓦地,只听一阵抑扬的宫乐轻轻响起,那宫乐声音甚细,宛如自天籁传下,丝丝打入众人的耳鼓。魔云手身子微颤,叫道:“火焰东后,火焰东后,她也来了?”酒和尚一听到“火焰东后”四个字,不由脸色微微一变,寒声道:“贫僧失陪了。” 身子一幌,如飞向外奔去。段元忠讶然道:
“这和尚怎么啦?”段元忠叹道:“东宫是个难缠的人,今日之局只好作罢,倒便宜了这小子!”魔云手默察了一下当前情势,挥挥手道:
“走吧,以后再说!”说着,大步走了出去。魔云手一走,段元忠和段元忠那敢停留,接着一个一个的大步奔了出去。洪安易长长吁了一口气,心道:
“好险,好险,若非东宫适时出现,今日之局我绝无幸理!”念头刚动,只见朱富诣和冷风菱相继走了出来。洪安易拱手道:
“原来俩位是东宫高手,失敬,失敬!”朱富诣笑道:“好说,洪兄身手不凡,好生叫人佩服!”洪安易谦逊了几句,复道:“闻说东后玉驾到即将至此,小可正欲拜识,今日终算一开眼界了!”冷风菱笑道:“谁说我姑妈即将来了?”洪安易惊道:“原来姑娘与东后关系非浅,小可更失敬了,只是刚才那阵宫乐不是说明东后要来了么?”冷风菱格格笑道:“我姑妈那有时间到这里来,只因我刚才见他们四人联手合击于你,一时情急,故而奏出此乐吓唬他们!”
说着,从身上拿出一管铁器,那铁器构思精巧,一边有许多洞口,玉燕子度在嘴边轻轻一吹,一阵美妙音律便散发而出,洪安易一听,不由恍然大悟道:
“原来如此,小可明白了!”朱富诣忙道:“事情只能蒙骗一时,玉燕姑娘,咱们快走,那些人都是老奸巨猾之辈,说不定他们便会转回来!”身形一动,只见一队精兵涌围了上来,齐声大喝道:“捉拿钦犯!”冷风菱一怔道:“谁是钦犯呀?”
洪安易道:“小可前晚曾到祖士远和天牢走了一转,不悉他们怎么知道小可在此,两位快走,小可不愿牵连两位。” 说罢,把剑还给了朱富诣。由于那队兵丁距离尚远,朱富诣虽接过了剑,仍是不慌不忙的问道:
“小哥见着刘光世了么?”洪安易道:“见过了!”吴非守关切的道:
“情形如何?”洪安易感慨的道:“人在牢中,志节依旧,小可终生替光世惋惜!”朱富诣一拍大腿道:“志节情操非常人所能守,光世究竟不愧为光世,但不知不哥惋惜之言又作何解?”洪安易叹道:“不瞒老丈说,小可昨夜大可将光世救出,只是他坚持不肯,还说什么如此一来会坏了他的名节!”朱富诣颓然道:“光世未免太过愚忠了!”冷风菱插口道:“南宋末年,岳武穆大破金兵于朱仙镇,本可乘势渡河迎回二帝,不料内受谗臣牵制,假传十二道金牌将武穆召回,致使此一大好时机错失,今首辅为我朝擎天一柱,想不到魏阉竟欲仿效秦桧,置忠良于死地,光世读圣贤书,为何不及此计?”洪安易叹道:
“处境不同,立场各异,也许光世看法是对的!”说话声中,那队兵丁已围了上来。朱富诣回头问道:“姑娘之意如何?”冷风菱道:
“这些人都是魏阉一党,正好杀个痛快……”数声大喝随之响起,四五名兵丁如飞扑上。朱富诣笑道:
“姑娘言之有理,老朽也许久不动过剑子,今日正好验验锋芒!”长剑一摇,剑花飘飞,那四五名兵丁都一齐倒下地去。其余兵丁见朱富诣神勇,发一声喊,四面团团围住,不断用长枪向这边掷来,却不敢贴近。冷风菱笑道:
“要杀便得杀个痛快!”掌风凌厉拍出,又有几个人被震倒了下去。要知此地乃城区一座公园,在那时虽然还没有公园这个名字,可是在天子脚下的京城却是专门供人前来游玩的,其性质确也与现时公园无异。就由于此地是在城区之中,所以当事情刚刚发生之时,游人已赶紧走避,同时有好事者便向官府报告去了。那队兵丁大约有四五十人,但一上来便被朱富诣和冷风菱击倒将近十人,其余的人都远远围住,挂了刀枪,改用弓箭,纷纷向洪安易等人怒射。洪安易道:“事情闹大啦,此地再也不能留下去了!”冷风菱冷笑道:“怕什么?人越多越好!”洪安易摇摇头道:“话不是这么说。”冷风菱道:“那又该怎么说?”洪安易用手往那些兵丁一指,道:“罪魁祸首只是魏阉和他那一小群党羽,这些人究竟只是可怜虫罢了!”朱富诣道:“也对,咱们突围而出算了。”正在这时,突然又有大批兵丁涌到,先时这批兵丁得到后来的支援,刀剑并举,一齐又围了过来。冷风菱朝洪安易一望,道:“你有地方去吗?”洪安易道:“不劳关怀,小可自有去处!”朱富诣长笑一声,道:“那便好啦,咱然还有事情要赶回东宫去,不然倒想和小哥好好谈一谈!”
洪安易蓦然想起闾丘迁武说起曾发现西后与飞天手相聚之事,本想此时说出,怎耐四周兵丁如蜂涌至,呼呼连拍数掌,却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朱富诣大喝一声,振剑冲出一条血路,冷风菱在后面跟着,洪安易垫后来,向前推进。那些兵士自然不肯放过他们,见三人要走,前后两边的人有如长蛇头尾一摆,分从两边围上。朱富诣大叫道:“姑娘,咱要尽全力啦!”左掌右剑,出手连毙十数人,身子一起,“呼”地飞掠而起!他身形腾空,一名军官模样的人大喝道:
“放箭!”刹时箭如雨发,纷向朱富诣射去。朱富诣左手一拍,那些箭矢自然都伤着他,而他的身形已掠出十丈开外。眼看朱富诣身形即将落地,忽听一人大喝道:
“回去!”朱富诣只觉胸口受一股大力一震,真气逆翻,一口气硬接不上,忽自半空跌下。冷风菱大惊道:
“那是谁?”洪安易举目望去,只见那人身材魁伟,年约一旬,却是不认识。洪安易摇摇头道:
“此人面生的紧!”冷风菱轻笑一声,身形陡起。
冷风菱身形轻灵,洪安易只见她娇躯一起一落,人已掠了过去。那大汉几乎使用同样手段,未待冷风菱娇躯纵落,飚风轰击而出,同时喝道:
“躺下!”冷风菱冷哼一声,娇躯曼妙一折,一缕指风袭出道:“不见得!”那大汉见她身子还在半空之中,说什么也没法挡他一掌之势,谁知玉燕子竟是大大的意外,他不禁呆了一呆,冷风菱已乘势翻落下地。这时朱富诣从地上翻了起来,冷风菱道:“伤着了么?”朱富诣笑了一笑,道:“一点点,谅还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