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户名
密码
短信业务 APP权益
     洪安易心头大颤,暗忖问我这话的人已不止一个了!魏哲茂啊,你是我杀父仇人,我走遍天下就是要找着你,我能和你攀上什么关系?刚才问话那人似乎不是轰天雷所发,只见那姓谭的身躯一正,喃喃的道:“原来二爷也到了?”洪安易暗忖二爷就是轰天雷了,我洪安易今天何幸?竟能在一刹那之间见到这两位当世奇人?他念头一闪,肃容道:“晚辈和魏哲茂并无关系!”轰天雷哼道:“胡说,你若与魏哲茂毫无关系,那‘扶风三式’又是何人所授?”洪安易道:“难不成普天之下只有魏哲茂会使‘扶风三式’么?”轰天雷道:“不错,除他之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洪安易道:“授晚辈‘扶风三式’之人乃一身着白袍老者,其人自称司马道元,并不如前辈所说系魏哲茂!”轰天雷朗声笑道:“翠湖那一战,闾丘温书全家都死于魏哲茂之手,他杀死闾丘温书尔后再冒充闾丘温书,或许另有隐情!”洪安易道:“前辈谬矣,据晚辈所知,闾丘温书还有一个后人没有被谢金印杀死!”   轰天雷微哂道:“小娃儿,你知道什么?这是魏哲茂有意留下的么!”洪安易一呆道:“前辈也知悉此事么?轰天雷道:“老夫虽然足不出此岛,但天下事有那一件瞒得过老夫!”洪安易心想是了,文殊,金鼎,普贤三爵不曾离开过此岛一步,但那太乙爵却是江湖上一条神龙,往往见首不见尾,有时明明在此地出现,但倏忽之间又去了别处,天下要事能瞒得过他,简直是不可思议之事。洪安易道:“照老前辈说来,那白袍人便是魏哲茂了?”轰天雷道:“当然是他!”洪安易暗暗叫道:“天哪,假若那白袍人便是魏哲茂,他为什么要授我扶风剑式?啊,对了,他一定还不知道我的身世?”轰天雷忽然道:“小子,你过来!”那姓谭的脸上忽露喜色,道:“洪兄,三爷在殿中传话,叫你去呢?”洪安易一惊道:“原来两位老前辈是在殿中对小可说话么?”姓谭的汉子道:“二爷,三爷轻易不和外人说话,这是洪兄的造化了!”   说着,当先举步而行。洪安易暗生懔骇,心想我只道金鼎和普贤二爵就隐身附近,焉知两人连大门都未出一步,似这等功力,当真举世罕见了!   他随着那姓谭的三人而行,走过一片草地,然后穿过一丛树林,地势向上,在又一片丛林中现出一道墙,姓奏的汉子举步疾上,一道雄伟门樯映入眼帘,洪安易举目望去,只见横楣大书:“灵霄宝殿”。   洪安易不禁又是讶然失色,暗忖“灵武四爵”非皇非帝,何竟尔以“宝殿”二字相称?   抬头一望,但见一座巍峨的殿宇中灯火辉煌,两旁各站了一十八名执拂童子,殿下肃立着二十四名大汉,正当中四把金椅之上端然坐着两个中年文士!   姓谭的汉子趋前一拜,道:“洪安易到!”那两名中年人一穿黄一穿蓝,洪安易也分不清谁是轰天雷谁是轰天雷,进入大殿之后,也随同姓谭的汉子拜了下去!那蓝衣中年人道:“洪安易,老夫等人清修之地,一向没有外人到此,今日你无意撞来,算是你的造化了!”洪安易道:“晚辈无意擅闯宝地,望祈恕罪!”黄衣中年人道:“洪安易,你说说看,缘何他们会将你击落下水?”洪安易道:“晚辈此次衔丑郡马老前辈之命至京城办事,不知何故,司马定远得此一消息,半途拦击晚辈和另一好友,我两人先后落水,晚辈幸得生还,另一好友闾丘迁武尚生死下落不明!” 黄衣中年人道:“老四要你到京城去办何事?”洪安易便把那夜碰到丑郡马之事说了出来,他说到李从吉眼下陷入危境之际,脸上竟流露出焦急之情。黄衣中年人道:“看不出你还是个爱国爱民之士,老夫真还看走眼了,起来,起来!”   挥手微拂,一股无形大力涌至,将洪安易身子平空托起,洪安易暗暗慎骇,心想“灵武四爵”盛名不虚,单凭这虚空一拂就非数十年功力莫办,心中想着,口中道了声谢,垂手站立一旁。   黄衣中年人沉吟半晌,忽然转脸对蓝衣人道:“老三,我也不知老四打的什么主意,竟会要这小娃儿上京城去办事,我实在想不出来!” 蓝衣中年人道:“是啊,这小娃儿武功平平,虽会‘扶风三式’,但却连十分三四威力都施不出来,纵然去到京城,又能办什么大事?”黄衣人摇摇头道:“奇怪,奇怪……”蓝衣人道:“二哥,这也许是天意!”两人相对默然,隔了一会,才听黄衣人道:“秦洪,带他到‘寒石洞’   去!” 那姓谭的汉子应了一声,脸上却泛出惊讶之色,立时一拉洪安易衣角,急声道:“洪兄还不赶快拜谢两位老人家厚赐?”洪安易心道:“厚赐?难不成带我到‘寒石洞’便是厚赐?”他心中怀疑,但仍听从秦洪的话,恭恭敬敬向黄衣人和蓝衣人拜行大礼,然后随着秦洪走了出去。两人走到一条碎石路上,秦洪看见洪安易迟疑的脸色,摇了摇头,带着一种钦羡的语声道:“这是洪兄天大的造化,洪兄还犹疑么?”洪安易道:“不瞒谭兄说,小可到现在还不明白两位老前辈是何用意?”秦洪笑道:“在下方才也弄不明白,事后却想了起来!”洪安易拱手道:“请谭兄见告一二!”秦洪正色道:“二爷和三爷见洪兄会使四爷的‘太乙迷踪步’,而四爷又命洪兄上京办事,以洪兄武功而言,只怕难以完成任务,所以命在下带赵兄到‘寒石洞’去增长功力!”洪安易惊道:“原来两位老前辈有意造就兄弟,只是兄弟还不明白,到了‘寒石洞’功力便能增长么?”   秦洪道:“‘寒石洞’中有一张‘寒石床’,此床乃千年寒石,人卧其上,冰寒刺骨,势非不断运行本身功力抵挡那股寒气不可,如是周而复始,经过七七四十九日之后便见分晓!”   洪安易道:“既然岛上有这么一张奇异之床,不知谭兄曾使用否?”秦洪道:“小弟等人均曾使用过,因忍耐不住石床寒冷,数度相试俱徒劳无功!”洪安易道:“谭兄如是,只怕小弟也好不到那里去!”秦洪道:“洪兄天赋异禀,人中龙凤,若非如此,二爷和二爷初见洪兄之面,怎会对洪兄如此成全!” 谈话间,两人已走完那条碎石小路,这时地势愈走愈低,周遭光线也越来越暗,洪安易顿觉凉风习习,情景大是迥异。洪安易道:“谭兄,到了么?”秦洪摇头道:“还有一会!”洪安易暗暗惊奇,心想若再往下走,只怕已入黄泉,遍地皆水,那里还来的什么洞穴?两人又走了一会,地势越低,秦洪带着洪安易从右侧小径翻延而下,光线甚暗,几乎伸手难见五指。洪安易暗暗纳闷,正想问话,忽见秦洪往前一指,道:“这便是了!”洪安易一望,忽见前面有一山洞,秦洪把洪安易带到山洞旁边,然后拱拱手道:“洪兄请便,一切端看造化,小弟要回去覆命了!”洪安易抱拳一揖,道:“谢谢兄台!”秦洪转身自去覆命,洪安易跨步走了进去。洞中道路甚窄,堪堪只容一人经过,壁顶不时滴落水珠,侵及肌肤,遍体生寒,而此时四周空气也好像快要凝结了似的,洪安易暗想我如今尚未触及那“寒石床”,便有此种感受,一且卧到“寒石床”去,更不知有何种感受了?他暗暗提了一口真气,复往前行,路道较宽,两侧有溪水流过,潺潺水声清晰可闻。前行不久,道路一宽,似是已到尽头,洪安易顿觉寒意袭人,不由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战。洪安易心想:“寒石床大概就在此地了!”他目光一扫,此洞有如天成,钟乳林立,一条一条冰棱宛如刀尖似的或垂或立,洪安易暗忖此时正值夏季,若非有“寒石床”在此,洞中那会结冰?这“寒石床”之冷,于此也可想见一般!极目搜索,忽见右侧平铺一块白玉似的大石,那里寒气也特别浓,心知那必是“寒石床”无疑,举步走了过去。越往前走,寒气便越重,到了近处,洪安易只得聚集真气,然后缓缓坐了下去。他的身子刚刚触及石床,便觉一股寒气直冲顶门,那种冷当真有如刀刺,连坐都不行,更不要说躺卧了。洪安易平地弹了起来,不由望着“寒石床”发呆。他暗暗忖道:“秦洪说的不错,此床如斯之冷,难怪他数度相试都徒劳无功,洪安易啊,天下间困难之事我也不知经过多少?难道连一块石头都难的住你么?”他这样一想,豪气陡然而生,咬了咬牙,全身满布真气重新坐了下去。他第一次和第二次坐已迥然不同,第二次因为心理上已有了准备,感受上已不若先前之寒冷。但起初仍觉奇冷难耐,功行一周之后稍觉好些。就这样,他无时无刻不在凝聚功力,待慢慢习惯了,才开始躺到“寒石床”上。当然,躺与坐又迥然不同,不过洪安易有种倔强的天性,他咬牙忍受,终于慢慢适应下来。他就如此每天躺在“寒石床”上练功,肚子饿了,自有秦洪他们按时送东西来,转眼过了二十天。   一天傍晚,他练罢起来,忽然一眼望见轰天雷端然坐在一张石鼓上,赵安易赶紧拜行大礼。轰天雷点了点头,颇为嘉许的道:“娃儿,你的感受如何?”   洪安易躬身道:“晚辈自觉心头清澈,全身舒泰无比!”轰天雷道:“行了!”挥了挥手,命洪安易在对面坐下,说道:“单凭老四教给你的轻功,还不足以肩负重责大任,眼下老夫便传授你‘九玄神功’!”洪安易一听,不禁受宠若惊,歉声道:“晚辈何德何能,敢蒙前辈如此青睐?”轰天雷道:“别多说,你且记下了!”接口又道:“夫气者,充塞于天地之间,苍穹天合,芸芸皆气之所生,亦皆其所养也……”洪安易全神谛听,轰天雷又道:“丹丸为精,虎贲为神,惊天一柱,元亢一成……”轰天雷接着又往下念,念的都是修习“九玄神功”无上心法,洪安易天性颖悟,默默记下。   轰天雷念完之后,复对洪安易道:“娃儿,你到‘寒石床’上练功吧,会有意想不到的功效!”洪安易答应了,如是三天,轰天雷都来指点洪安易练功,到了第四天,轰天雷已不复来,不过洪安易此刻已能练的得心应手,不复再要轰天雷指点。如是过了十天,轰天雷又走了进来。轰天雷授了他三招剑法,名唤“沧浪三式”,这三招剑法庞杂至极,赵安易足足学了二十多天,才把“沧浪三式”学会。他此刻已是功力大进,一日,秦洪走来对他道:“洪兄,二爷和三爷有话交代下来,兄台可以离岛了!”洪安易大喜过望,说道:“小弟这就去向两位老前辈辞别!”秦洪摇摇头道:“两位老人家不惯这些繁文缛节,只说京城之事要紧,这就由小弟送洪兄离岛!”说着,带着洪安易走出了山洞。   洪安易心想是了,两位老前辈乃武林异人,怎会在乎这些繁文缛节,当下道:“如此小弟只好请谭兄代为致意了!”秦洪点点头道:“小弟理会得,不过洪兄今后行走江湖,千万不可将在此碰见两位老人家之事说出!”   洪安易道:“小弟遵命,不过……”秦洪道:“洪兄有何见教?”洪安易迟疑了一会,才道:“小弟有一问题,只不知该不该问?”秦洪笑道:“洪兄有话只管请说不妨!”洪安易道:“小弟这趟只见着二爷和三爷两位老前辈,莫非大爷不在岛上么?”秦洪道:“大爷早在三个月就已离岛,他老人家仙踪无定,说不定他此刻已与四爷会合,说不定他又去了别处!”洪安易道:“原来如此,只惜小弟缘悭一面了!”两人谈谈说说已走到河边,这时河边早已停了一只小舟,洪安易来时并没看见附近有船,也不知这条船是从那里来的,他也不多问,当下由秦洪撑船,一直把他送到黄河北岸,两人才依依而别。   洪安易算计了一下时日,自己在“寒石洞”待子五十多天,更不知此刻局势已演变成什么样子,他心急似火,在途中买一匹快马,三天之后,他终于赶到繁华似锦的北京城。   他找了一家名叫“东和顺”的客店投宿下来,此刻时近黄昏,店子里面的人很多,他挑了一副座头,叫些酒菜,便自慢慢的啜饮。他暗暗盘算着,该如何去打听李从吉的居住之所,就于这时,只见两名魁伟大汉走了进来。那两名汉子英气勃勃,洪安易汕暗暗喝了一声采,随见那两名汉子在自己傍桌坐下。那年龄较大的低声道:“二弟,待会少饮些酒,不要误了晚上的事情!”那二弟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洪安易心中一动,暗忖他俩晚上要做些什么事?我不妨仔细听听,这时两人已点好酒菜,洪安易慢慢喝着酒,假装对那两人不加注意。   不一时,那两人酒菜送了上来,那二弟端起酒杯猛然呷了一大口,又叹了一口气,道:“这年头好人难做,刘光世国之干城,一生尽瘁国事,居然会被东厂……”   他一杯下肚,牢骚随口而出,那年岁较大的忙喝止道:“二弟,你这是怎么来着!我在路上一再叮咛你不要提什么东什么西的,你怎么又说出来?”   要知明朝末年,东厂祖士远权倾天下,手下养了一批锦衣卫,个个身手高强,这批人别的事情不做,专门在外面刺探一般百姓对祖士远的反应,碰到对祖士远不满之人,他们可掌握生死予夺大权,如是一来,北京城的百姓不但连祖士远三个字不敢提,甚至连东厂两个字也不敢提,若提及即有杀身之祸,无怪那二弟刚刚提东厂二字,即被同伴喝止。   洪安易心中甚惊,原因是那二弟刚刚说到刘光世被东厂什么之时便没了下文,只是从他语气中听来,刘光世显然已遭到不测,真实情况如何?他万分担心,有心过去问问那两名汉子,只怕别人对自己起疑,反滋误会,所以他只好耐着性子,留心听那两人还说些什么。   那二弟叹道:“不说便不说,大哥,只是像你恁地怕事时,咱们不来京城也罢!”   那大哥虽被抢白,却是并未发怒,稍稍啜了一口酒,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二弟,此时此地徒逞匹夫之勇又有什么用?还是少说话多做事的好!”   那二弟默然,斟了一杯又待一口喝下,那大哥一伸手拦住了他,摇摇头道:“少喝一些,就是要喝也不要喝的这么急,以防暴醉!”   那二弟眼一瞪,道:“大哥,我的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区区两杯酒便能使我暴醉么?真是笑话了!”   那大哥正色道:“若在平时,你便喝上百杯千杯我也不拦阻于你,只是今天你无论如何得少喝一些……”   话未说完,忽听一人冷声接口道:“什么风把长白双英吹进关里来了?吕老大,做弟弟的一时高兴想多喝两杯又有什么打紧,何必拦阻他呢?”   洪安易暗忖,原来这两人是长白派的高手,久闻长白双英韩滔吕方是一对义烈汉子,今日一见果然盛名不虚。长白双英举目望去,只见一名中年文士摇着折扇向两人走来,此人外表斯文,乍然望去,极像个教书先生,只是两眼煞气太重,不像正人君子。长白双英朝那人望了一眼,韩滔冷声道:“潘大侠好说了,咱们一时高兴到关内走走也不干犯王法啊。”   那姓印的干咳了两下,道:“好说,好说,两位既来之则安之,你我原来旧交,兄弟久居京城,两位既然屈驾到此,理应由兄弟替两位接风!”他顿了一顿,随高声叫道:“伙计!”   店伙赶紧走了过来,哈腰道:“客官,有什么吩咐?”那姓印的道:“把上好酒席准备一桌来,我要替两位接风!”那店伙似是认得这姓印的,并且对他态度恭顺,显然性潘的具有某种特殊身份,当店伙正要转身而去之际,吕方忽道:“慢着!”姓印的怔了一怔,道:“卓二侠有何见教?”吕方冷冷的道:“咱们兄弟一介武夫,何敢接受潘大人接待?咱们已酒醉饭饱,不敢打扰潘大人了!”说着,抛了一锭碎银在桌上,道:“大哥,咱们走吧!”韩滔也适时站了起来,道:“这里空气坏的很,咱们要到外面透透空气去,潘大人,少陪了!”   卓氏昆仲一致把那姓印的呼为大人,话中语气含着道不同不相为谋之意,洪安易在一旁瞧的明白,这姓印的只怕就具有东厂锦衣卫身份,卓氏兄弟虽然表现出清高傲气,但要能摆脱姓印的纠缠,只怕十分困难。果然,就在卓氏昆仲起身欲行之际,姓印的把手一伸,哼道:“贤昆仲敢莫敬酒不吃想吃罚酒?”吕方道:“好说,潘大人可是想硬打鸭子上架!”姓印的冷然道:“吕老二是明白人,何必还用我多说?”吕方摇摇头道:“在下愚蠢的紧,有些事还得潘大人多多开导!”他口口声声把姓印的呼为大人,姓印的并未生气,此时忽然把脸一沉,道:“吕老二,你们这趟到京城来干什么?”吕方淡然道:“一时高兴来玩玩而已!”姓印的重重哼了一声,道:“贤昆仲刚才之言印某已听的清清楚楚,潘某念在过去一点交情,奉劝两位即速离京,免遭杀身之祸!”吕方哂道:“盛情心领,只是咱们还未玩个痛快呢!”拱了拱手,大步向前走去!那姓印的就拦在正面,他若不让路,双方势非动手不可,眼看吕方已来到临近,那姓印的突然把折扇一摇,喝道:“回去!”莫看他折扇只是轻轻的一摇,实则里面已含着好几手变化,吕方早料他有这么一着,五指骤伸,便向姓印的手腕抬去。   双方出手都快到毫颠,吕方招式后发先至,眼看即将抓住姓印的腕脉,岂料就在一瞬之间,那姓印的折扇突然一合,“刷”的一声,反向吕方“脉根穴”点至!   这一招变式迅疾,吕方式子已尽,迫不得已,只好抽手后退。姓印的冷笑道:“吕老二,你最好还是识相点!”吕方两招便被对方迫退,不由脸色一变,“呛”的一声,已把宝剑拿在手中。店里其他人看见要动刀子,吓的纷纷向外逃去,吴掌柜赶紧走了过来,说道:“印爷,行行好,两位有什么事都外面去解决不行么?”姓印的挥挥手道:“放心,你这里一切支用开销都由我姓印的负责好了!”他口气甚大,那吴掌柜的似是畏惧他的权势,不敢多说,嗫嚅连声,只好退了下去!这时店子里面的人都跑得差不多了,除双方当事人之外,便只洪安易和一个枯瘦老头。那枯瘦老者打扮像个渔夫,头戴斗笠,身披蓑衣,宽大斗笠压住了他半个面庞,独据一桌而饮,似是不知这里发生了动刀动掌之事。吕方嘿嘿一声,道:“印鹤轩,这里动刀动剑不太方便,咱们还是到外面去!” 洪安易听吕方呼那姓印的名字,不由暗暗吃惊,心想阴司秀才印鹤轩二十路“修罗扇”雄霸天南,缘何会跑到京城当起锦衣卫来,诚令人费解。印鹤轩冷笑道:“两位行迹已露,今日出不了北京城了!”韩滔脸色微变,道:“姓印的,你可不能含血喷人!”印鹤轩阴声道:“印某何处冤屈了你们?”韩滔哼道:“你说咱们行迹已露,这话作何解释?”印鹤轩哈哈笑道:“吕老二方才悲叹李从吉是国之干城,他又被东厂怎么怎么的?哈哈,这不是行迹已露吗?”长白双英脸色俱是一沉,韩滔陡然拔剑,道:“老二,咱们闯!”说话声中,两只剑子已疾射而出!   印鹤轩哼了一声,折扇舞起一片光影,堪堪把两人敌住。洪安易心想那姓印的武功极是不恶,长白双英受他牵制,要想硬闯而出恐怕有些困难,说不定我只好助他俩一臂之力了。   念随心转,正待挟起一根排骨向印鹤轩袭去,只见人影一晃,两名凶恶汉子大步踏了进来。左面那名汉子大声道:“老潘,待我来料理一下!”潘春波应声道:“我把吕老二让给你!”   那人闻言便向吕方扑去。长白双英突然向后一退,两人靠背而立,韩滔道:“你们三个一起上也一样!”印鹤轩不屑的道:“好大的口气!”他和那后到之人分从一左一右而攻,一对韩滔,一对吕方,出手便是杀着。   长白双英乃同胞兄弟,两人长久相聚,兄不离弟,弟不离兄,彼此心息相通,双剑挥动,有如银河泻地,毫无半点隙缝可乘。另一名汉子见印鹤轩久战无功,大吼一声,扑上去加入战团。   他们虽以三人联手而攻,但半个时辰过去了,依然毫无进展,原因是长白双英专门练了一种克制群攻的剑法,对手愈多,他俩剑法愈易发挥,二十多招过去,印鹤轩等三人依然讨不了半点好处去!   印鹤轩嘿嘿的道:“印某就不相信这一套!”突见他身子平空飞起,手中折扇连闪几闪,数道劲风由半空袭下。这一来,长白双英顿感捉襟见肘,要知他们一面要对付地下,一面又要对付空中的攻击,联手之式登时一乱。   印鹤轩得理不让人,折扇一紧,一招“俯察河岳”,劲气如矢,直取长白双英老大的“血海大穴”。另外两人围攻也紧,韩滔根本无法抽身来挡印鹤轩这记杀着,就在这时,突然“嘶”的一声,一物直向印鹤轩腰间射去!印鹤轩眼观四处,耳听八方,这猝然一袭并未能伤着他分毫,折扇一圈,已将偷袭之物打落,不过因此一来,长白双英已化险为夷,双双撤剑后退。印鹤轩一翻下地,目视那枯瘦老者,嘿嘿的道:“印某险些看走了眼,原来这位兄台也是有心人?”洪安易暗叫了声“惭愧”,原来他早挟了一块排骨随时准备出手,谁料那渔夫打扮的老者抢先一着,挽回了韩滔那条岌岌可危的生命。印鹤轩说过之后便向那人走了过去,那人兀自低头喝着酒,对于印鹤轩的话宛如不闻。印鹤轩冷然道:“相好的,你还装么?”那人仍然不理,印鹤轩忽的一声冷笑,折扇化起一片圈影,直向那人罩去!他发动的极是快捷,尤其悄没声息的出手,攻敌不意,就是再厉害的高手,只怕也难挡他猝然一击。那人突地把头一抬,怒道:“老夫喝酒喝得好好的,你凭什么扰人清兴?”他这时刚好空着双筷子,突然伸手一挟,那双筷子宛似刀尖一股向潘春波折扇疾划而去!印鹤轩微微一惊,脱口道:“你是门神渔夫!”说时,赶紧向后撤退。   门神渔夫抬了抬他那压住的半边脸庞,只见他那半边张脸一块青一块紫,形貌甚是怕人,无怪他要以斗笠盖住。门神渔夫冷冷的道:“小辈,你也知道老夫的名头?”印鹤轩哼道:“印某久闻大名,今日拜识,三生有幸了!”门神渔夫淡然道:“好说!好说!”只说了两句,便自喝起酒来,不再理会印鹤轩等人。印鹤轩忍了一忍,道:“印某请教一事,阁下此来可也是为了什么张首辅么?”门神渔夫冷然道:“老夫终生打鱼只知与鱼水为伴,可不知什么光世不光世!”印鹤轩道:“这就好说了,然则印某刚才正要一击得手,阁下为何从中拦阻?”门神渔夫道:“老夫看不惯你们以众凌寡!”印鹤轩道:“阁下可知这是有关朝廷之事?”门神渔夫突地两眼一瞪,道:“老夫也不懂什么叫做朝廷!”印鹤轩怒道:“这样看来,阁下是有意插手这件事了?”门神渔夫大大的饮了一口酒,勃然变色道:“阴司秀才,老夫耳朵被你说的十分难忍,你若再噜嗦下去,老夫当真叫你到阴司地府去当秀才啦!” 印鹤轩忍无可忍,怒道:“印某倒要看你有何能耐?”折扇一挥,一连拂出三缕劲风,呼呼抢攻而上。门神渔夫怒道:“你找死!”霍然离座而起,绕着印鹤轩的扇风连打三个圈子,印鹤轩却是连他衣角也没摸着一下。   印鹤轩大怒,攻势越攻越紧,幌眼攻了四五招。门神渔夫嘿然一声冷笑,突见他双掌一起,掌平如刀,两股飚风疾翻而起,“轰”然一声,印鹤轩但觉胸前一窒,登登登一连退了两三步,才拿桩站住身子。   这一招端的用的神奇,竟能在对方连绵攻势下一击奏功,洪安易看的心动神摇,脱口呼道:“好一记‘推窗望月’!”   
上一章快捷键←)| 回到目录下一章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