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先司令员和司令部的几个首长研究,命令派出五支小部队,各带电台分路出击。行动后,主动出击的各路小股部队公开电台联络,均冒充是陈庆先的一纵。张跃武从敌指挥部反馈来的信息看,敌人指挥部又犯糊涂了,到处都是称陈纵主力的共军部队出现,敌指挥部命令追击的敌军一会儿向东追,一会儿向西追,一会儿又向北追,把追击的敌军搞得叫苦连天,大骂指挥部无能。追击的敌军被调动逐渐远离隐蔽的我军主力。张跃武为了彻底演好这出戏,又请陈庆先司令员派出几只部队与张部“激战”,张跃武调动部队“迎敌”,并让高天华等几个特务随部队观战,此时天色已接近半夜,特务们随张部“迎敌”的部队行动,高天华等特务躲在一处据点内看着双方“交战”,场面激烈,炮声隆隆,交战的双方忽而他攻己守,忽而又转换角色,变成他守己攻,把高天华等几个特务看得胆战心惊。张跃武又来电话:“高天华处长,我部其它防区又发现进攻的共军,你是否再到这边作战地点看看?”高天华等几个特务害怕在战场上丢了性命,于是在电话中向张跃武说:“此处战斗十分激烈,我国军神勇,已把共军打退数次。”张跃武满意放下电话,对郑剑峰说:“老郑,陈司令所需的渡湖船只已经备齐,特务们也已被支走,现在可以通知他们渡湖了。”郑剑峰拿起电话,打到离陈庆先部最近的一处据点,陈司令正在该处据点内。守据点的张部军官拿起电话,电话中说:“请陈庆先司令接电话。”军官把电话递给陈庆先,陈把电话放在耳边,只听电话另一端的郑剑锋说:“是陈司令吗?现在鸽子可以飞了(可以登船了)。”陈庆先放下电话,走出据点,命令身边参谋:“通知部队在五分钟内做好准备,五分钟后准时出发。”五分钟后,陈庆先部乘着夜色向高良涧南北洪泽湖边的几处码头移动。张跃武由于在司令部内应付敌人,没有到码头去迎接陈庆先司令员,只有郑剑锋作为代表在码头等候。部队依次登船,陈庆先司令员和司令部的工作人员也来到码头。郑剑锋迎上前去,陈司令幽默地说:“老郑,你听听,四周的敌人还在与我各路‘主力’交战哩。”他握着郑剑锋的手说:“老郑,后会有期。”说完带着警卫员大步登船。
陈部五支伪装成主力的小股部队,在行军或与敌交战中,突然听到司令部发来指示:“摆脱敌人,到指定地点登船。”这五支小部队在敌人中来回穿插,终于在湖东岸一处隐蔽渡口成功结集。这五支冒充主力的小部队在与敌战斗中,均遭受些大小不等的损失,很多同志牺牲、失踪,但奇迹般地按建制回到了指定地点。张跃武按设定好的计划,在此准备好了渡船。同志们上船后,船向湖心驶去与大部队汇合西进。
敌军指挥部命令各路敌军苦追一夜,只俘虏了十几个我军伤残打散人员,敌人从我军普通战士的嘴里审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战士们也宁死不屈,气得敌军指挥官命令:“把所俘共军人员统统枪毙。”
四、五天后,我军陈庆先部的番号出现在洪泽湖西及皖东北地区。在敌军指挥部召开的此次战役军事检讨会议上,对于哪一支部队放走了共军,敌各路指挥官互相推脱责任。互相攻讦。张跃武也乘此浑水,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推来推去,最后敌军各指挥官逐渐取得一致:共军是从洪泽湖乘船西进的,敌军官把目光都投向张跃武。张跃武心中倒象充满一肚委屈,他辩解:“战役前,我的任务是坚守高良涧一线,是你们把共军给追丢了。至于共军何时窜到我的防区,你们诸位都不知,我又怎么知道?共军作战历来诡计多端,极善于声东击西。这一点我相信在座的诸位都领教过。诸位似乎在埋怨我部放走了共军,我想请问诸位,诸位整编师人员大都在二三万人,且装备精良,训练有数,你们这些正规师旅都消灭不了共军,我又怎能抵挡住共军的进攻。至于共军如何从我防区搞到众多船只的,又是如何渡过洪泽湖的,这些问题去问共军首领陈庆先好了。”张跃武在敌军事检讨会议上的这些发言,使得在座的敌各位将领无颜指责张跃武。敌人没有抓到张跃武的任何把柄,但还是有些敌军将领私下里表示对张跃武的怀疑,于是建议,把张跃武调离高良涧,让张部东移到高邮、宝应地区的水网地带驻防。这一建议被苏北敌军司令长官采纳同意。一九四八年四月,张跃武接到命令,率部移驻高、宝地区,敌人把张跃武部调到高、宝地区是国民党上屋对这支杂牌部队怀有复杂的心理。一方面随着张部人马的激增,力量不容小觑,敌人不得不有利用的心态;另一方面,敌人不愿意看见这只杂牌武装的壮大。故国民党只给其一个固定的兵额,防止其扩充。作为这只武装的带头人,张跃武却想方设法扩充兵力,以壮大力量。张部原来的驻防地,凭靠中国五大淡水湖之一的洪泽湖,是日进斗金的富庶之地,张部不愁粮饷供给,但从高良涧调到高邮、宝应地区时,随着张部兵员的膨胀,国民党供给的军饷又有限,不够养活扩充的部队,张部顿感财源吃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