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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发家虽然当上了国民党委任的新安镇警察分局局长。可手下也不过二三十号人。且当上这局长时间不长,日本人便来了,把他赶出了新安镇。在这乱世之秋,他深知乱世出英雄的道理,手里能掌握有一定规模的人枪,别人就会高看一等,说话做事就有分量。自己什么都是外行,只有鱼肉百姓是内行,一旦失去了人和枪,变成一介平民,到那个时候谁还理你,谁还拿你当人看?连放屁都不响。于是他也打起抗日旗号,组建叫“苏鲁边”抗日总队,自认总司令,其实开始也就是原警察局的那二十来号人,他想扩充队伍,想拉师哥邵殿堂的队伍,可邵殿堂不理那一套,他又想起了盘踞在司吾山的贼头王斗山。 这时的王斗山在邵店遭受鬼子扫荡,早已逃到司吾山中匪窝,又当起了山大王。仇发家到司吾山找到贼头王斗山,劝王斗山加入自己的“苏鲁边”抗日总队,并吹嘘说:“这是国军正规武装。”委任王斗山当他的副司令,他对王斗山说:“我们是拜把子兄弟,实话跟你说,小日本国小人少,别看他们现在横得不可一世,终究他们在中国呆不长,到那时国军赶走了日本人,我们这些抗日有功之臣要钱有钱,要官有官,要女人有女人,说不定你老兄将来能混个团长、师长干干。”凭着过去当讼师的不烂之舌,竟把王斗山的心说动了。这王斗山的心动归动,这家伙也有自己的小九九:我虽然是个副司令,可我手下这一百来个弟兄还是听我的,但他觉得这是一次机会,说不定将来打跑了日本人,自己变成有功之臣,当个什么师长团长的,也省得做贼、被人撵得东躲西藏了。仇发家收编王斗山的手下,部下发展到近二百人枪,便打着抗日的旗号,到各乡收捐纳税自成一方。 自宿迁城和宿迁境内的新安镇被鬼子占领之后,这两地之间鬼子汽车来往不断。这两地之间的官道,也成了一条勒住宿北大地之上的一条绳索。鬼子利用公路运兵,运物资,还把公路东西两边的联系给掐断了。鬼子不断顺着公路向两边派兵扫荡,一方面控制这条交通运输线,一方面封锁公路两边的各种武装相互来往。日寇的这一招使路西的邵殿堂感到极不自在,他的人员只能在路西骆马湖一带活动。邵殿堂活动范围受到压缩,感到日本人是冲着他来的。如果日寇大举向西扫荡,他的千把人马,只有跑到骆马湖里逮捕摸虾了。他要利用自己的人马,打击一下鬼子的气焰。于是他派人化妆成老百姓,到公路上的各个路段进行侦察。起先鬼子运输物资每次都派重兵保护,后来慢慢认为这条官道比较安全,也就大胆起来,运输物资的车辆,只有少量鬼子护送,每次到也平安通过。 邵殿堂派人侦知鬼子的行车规律。鬼子汽车队一般都在白天十点至下午四点之间通过。最近一段时间以来,鬼子警戒较松,鬼子认为经几次沿途扫荡后没有人能够敢对其打击。邵殿堂便利用鬼子麻痹的心理,选出一支精兵、抽出较好的武器,天刚麻麻亮,就率领这些人在路东边的峰山半坡处的密林中埋伏下来,并派出小股武装,在离峰山南北各几里路地方担任警戒,大队人马埋伏好,专等鬼子车队。中午十二点,北面担任警戒的人传来信号:他们脱下上衣,像接力赛一样一个传一个,手拿褂子朝峰山这边猛地摇晃。邵殿堂居高临下,看得真切,他对传令兵说:“往下传,注意隐敝,鬼子来了。”从新安镇方向开来鬼子三辆汽车,由远而近,渐渐听到汽车的轰鸣声。坐在前面一辆车上的担任掩护的鬼子兵,在车头上架着一挺歪把子机枪,机枪手注视着前方,车上另外的鬼子约有十几个人,唱着谁也听不懂的日本歌曲。车队驶入了伏击圈,邵殿堂举起驳壳枪,朝天上放了一枪,半山腰上骤然枪声大作,纷纷向鬼子射击。邵殿堂手下的那门迫击炮也朝前面一辆汽车发射炮弹,连打几发,最后一发,正好落在鬼子头一辆汽车的车头上,汽车顿时爆炸起火,车顶上刚刚还密集射击的那挺歪把子机枪,连同鬼子机枪手一同被炸飞上了天。残存鬼子跳下车,利用汽车的掩护朝邵殿堂这边射击。后面两辆车是满载鬼子物资的汽车。见前面那辆车爆炸停下,也来个急刹车,鬼子驾驶员连忙跳下车,躲藏在汽车轮下。邵殿堂命令:“给我冲!”手下怪叫着冲下山坡,十几个鬼子开始还拼命顽抗,后看见山上冲下来黑压压的都是人,就想撤退,可南北道路都已被山上武装堵死,只有往路西跑,路西是南北走向的大山沟,鬼子实在无路,没办法,就朝路西山沟里钻。邵殿堂率人冲到汽车旁,下令手下:“给我狠狠打狗日的。”队伍追着鬼子打,其中一鬼子脚崴了,跑得慢被追上。一人高兴大喊:“我逮到一活鬼子。”说完就朝鬼子身上扑,鬼子反手一刺刀正中那人前胸,被刺中那人,因为疼痛脸上高兴的笑容不见了,瞪大双眼,随着鬼子血红的刺刀抽出,扑倒在地,众人愤怒了,乱枪把这个鬼子打死,众人怒骂着鬼子的死尸:“我日你妈。”鬼子还是顺着山沟往南逃走了几个,跑到宿迁城报信去了。 邵殿堂命令收兵。他随手下掀开后面两辆汽车上的蓬布。日本罐头、鬼子军衣,堆了满满两大汽车。众人兴高采烈,忙着搬运鬼子车上物资。二舵主对邵殿堂说:“我看这鬼子也就这熊样,都是爹娘生的,也他妈怕死。”有一个手下来问邵殿堂:“大舵主、二舵主,车上的东西都搬完了,这长着四个轮子的家伙怎么处理?”他指的是鬼子汽车,二舵主说:“要是能他妈的开走多好啊。”邵殿堂觉得留下无用,他说:“这几辆车不能再留给鬼子,都给我掀到山沟里去。”忽拉拉过来十几个人一齐用力,硬是把鬼子汽车一辆辆都给掀翻到山沟里去了。 这一仗大获全胜。可是却惹恼了宿迁城里的鬼子。鬼子的几个残兵一路逃到城里,向城里的鬼子报信,鬼子军官们甚感奇怪:“什么人如此大胆?敢袭击我日本皇军的运输车队?难道是山东的老八路过来了,可没有情报说有八路军在这一带活动。袭击车队的那伙人还有炮,说明装备不差,难道是国民党军队干的?目前国民党国队还没有这个胆量。”驻宿城里的日军最高指挥官金井中佐,深感情报不足,宿迁的情报来源对日军来说是个空白,自此他除建立、强化伪各级政权之外,还大肆发展情报系统暂且不提。金井中佐对于这次汽车运输队被歼灭,大为恼火,不论谁干的,皇军遭受如此大的损失非报复不可。他集合一个中队的日军携轻重机枪、小钢炮等武器,亲自指挥向城北乡扫荡,目标直指宿新公路以西地区。鬼子所到之处又是一番烧杀,每经过一个村庄,烧房子,杀人。老百姓鸡、鸭、猪、狗被鬼子撵得四处乱跑,真是鸡犬不安。鬼子来到路西一处叫做李圩的小村庄,烧杀之后倒地休息。几个鬼子进到一户人家,见大门紧闭。鬼子搬来一块石头,硬是把门给砸开了。屋里藏着一对老俩口,均有七十来岁光景。鬼子们翻箱倒柜抢钱抢物,一个鬼子端着刺刀看守这老俩口。另几个鬼子把老俩口家中的木柜子劈开做柴禾。乡里庄户人家哪有值钱的东西,只有这柜子还算齐整。老汉的老婆子心疼柜子,喊叫:“老总啊,不能烧啊,我们老俩口可就只剩这只柜子存放点东西啊。”看守的鬼子凶神恶煞般呵住老太婆,嘴里骂道:“八格牙鲁!”雪亮的刺刀在老太婆的胸口窝晃动。老汉用身体挡住鬼子的刺刀,把老太婆拉在自己的身后,他想掏出旱烟袋吸上两口,左手伸进怀中上衣里摸旱烟袋,鬼子一看还认为老汉是摸家伙反抗的,一刺刀刺向老汉的左肋骨,老汉疼得在地上打滚,老太婆向鬼子哭叫:“老总,他是拿旱烟袋吃烟的。”老汉怀中的烟袋滚落在地,几个鬼子看到哈哈大笑。鬼子们在院中烧火做饭,凭任老汉疼得在地上翻来滚去的惨叫,吃完饭扬长而去。 邵殿堂毁了鬼子的汽车,缴获很多鬼子物资,早躲藏到湖心岛中去了。金井中佐带领鬼子在路西折腾了一阵,没碰到过一个带枪的人。为了泄恨,只好屠杀一些老百姓,烧杀一番后,撤兵回到宿迁城中。金井中佐因为汽车遭伏击这件事,深感对宿迁四乡一无所知。他首先在宿迁城里成立伪宿迁县属,成立复兴会,不久改为维持会。伪宿迁县署的长官称县知事,由维持会长、宿迁城里人徐善东兼任。县署下设民教、财务、建设、情宣等科,又把宿迁县广大农村划分为八个伪区,各设伪区公所。各伪区公所也分设维持会等汉奸组织。又广招土匪、贼人、地痞、恶棍在县城成立伪军支队,又在城里设立情报机构特高课,下辖情报队,直接隶属于鬼子的宪兵队。 伪县知事,维持会长徐善东原名徐璧臣,原籍运东人氏,后在宿迁城里经营赌博、大烟业务,逐渐发达,曾任宿迁商团团长。宿迁城沦限后跑至运东老家躲避。日军占领宿迁城后,惦记宿迁城里的大小烟馆、赌场等家产,时刻想回到城里,后来经鬼子翻译官、运东人留学日本的陈亚平引荐,引荐给日寇金井中佐。两人见面,金井中佐问:“阁下就是徐璧臣君?”徐璧臣为讨好金井,献媚地说:“报告太军,我现在改名子啦,叫徐善东,意思是对东方的大日本皇军深表友善之意,深表钦佩之情。”金井点头道:“阁下的名子改得好,我大日本帝国本来就与你们支那人同文同种,我们是为了你们支那人建立王道乐土来了。”徐善东点头称是,金井又对徐善东说:“我现在就任命你为本县知事,兼维持会长。”徐善东弯腰道:“感谢金井中佐信任,我将为中日亲善竭尽全力。”金井中佐点了点头继续说:“希望徐会长在短时间内在县城尽快建立各种机构,同时在乡村建立政权组织,以协助并保证大日本皇军治理好宿迁。”徐善东果然卖力,很快在城乡建立起各种伪政权组织。宿迁城乡群魔乱舞。这些伪组织中的各级成员成了鬼子残害宿迁人民的帮凶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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