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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璧有其罪(十一) 
青龙神忽然闭上了眼睛,缓缓的道:“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吧。” 司空惊天也未料到这铁汉竟有如此刚烈,反手撤回了宝刀,道:“你我无冤无仇,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寒刀一事。在下之所以获胜也不过是一时的运道罢了。难道还真的要分出个生死不成?” 青龙神也实在未料司空惊天这般易予,怔了一怔,道:“你肯放我离去?”在他眼中司空惊天既然能够胜得了自己,必然是因为武功之上有过人之处。却哪里想到司空惊天真的是运气使然。 司空惊天心中自然也是大叹侥幸,若是没有在“未卜先知”的情况下与之遭遇,恐怕今日一战,真的要为自己定下明年的死忌。更何况“五神”情同兄弟,若是贸然杀了青龙神,说不定其余四神会在盛怒之下找上门来,自己岂非自寻烦恼。 这些念头不过是在他脑中一念划过,司空惊天却是早已脱口而出,作了这英明的决定。同一时刻,他甚至感到连自己也有些“佩服”起自己,李伯伯潜移默化中的苦心教导终于生效了。 青龙神显然是极不甘心,但方才明明在对方的手下讨不了好,也只有默默的把这口怒气咽下肚去,再狠狠的瞪了司空惊天一眼,似乎在说“算你狠”,转身而去。 背后传来司空惊天的呼喊之声:“阁下的成名兵器难道也不要了吗?”一股暗劲自他手上发出,青龙神的宝刀立刻犹如一支劲箭般窜向前去,饶是青龙神这般的高手,仓促接招之下也惊愕的后退了半步,不可思议的愣在那里。 这正是司空惊天高明的地方,恩威并施,让对方也摸不透自己真正的实力。 果然见青龙神的眼里闪过异样之色,似乎“这才”有所领略到了司空惊天的手段一般,微一错愕,加快着步伐去了。 望着青龙神逐渐远去的身影,司空惊天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手心的汗水已在不觉之中缓缓的冒了出来,口干舌燥。阵风袭过,让他首次感到因为出汗而透凉了的后背,这一仗赢得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若拼实力,自己怎么也不会是这个煞神一般凶狠的人的对手。 那是多么强劲的一个对手!他甚至此刻仍能感到自己的双手还在隐隐的酸麻。若非那个神秘黑衣人的出现,十个司空惊天恐怕也不是青龙神的对手,司空惊天真的开始感觉到什么是“侥幸”的滋味了。 山脚下忽然又有人影闪动,这一次司空惊天再没有向往常一样露出警戒的神色,反而大喜的冲上前去,口中呼道:“李伯伯!” 李归隐的面容在眼前逐渐清晰,司空惊天竟生出晃如隔世的感觉。那种感觉既是亲切又是陌生,那是心中阔别已久的亲情再次碰撞?还是九死一生之后,由衷的发出的对生命的渴望。 李归隐晃了晃手中沉甸甸的酒菜,微笑着道:“天儿,随我进屋。李伯伯有话要跟你说。” 司空惊天口中应了,心中却泛起一种奇怪的感觉,默默的随李归隐去了。 李归隐摆上酒杯,亲自为司空惊天斟满一杯,又把自己的杯中满上,这才依次排出几样小菜。一碟香酥鸡,一份熟切牛肉,一碟花生米和一大盘焖烧蹄筋。 司空惊天有些茫然的看着今日格外丰盛的午餐,竟然都是自己平素最爱吃的。一时间好像忽然捕捉到了一些什么,却又无法清楚的说出来。只是呆呆的看着一言不发的李归隐,脸上有说不出的茫然。 李归隐微笑着,终于开口道:“怎么不吃啊,天儿?” 司空惊天轻轻一叹,道:“李伯伯,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天儿说呢?” 李归隐显出微微的一怔,道:“只是像平素那样罢了,李伯伯不在之时,你一个人独守空山,这些酒菜都是李伯伯特意买来慰劳你的呀!” 司空惊天小声的道:“李伯伯下山何止一次,为何独独这次要慰劳天儿呢?” 李归隐哑然失笑,道:“好小子,疑心病还挺重,看来你郭伯伯和欧阳伯伯没有白教你一场啊!难道李伯伯想和天儿对酌几杯也需要理由吗?” 司空惊天听李归隐终于提到郭九峰和欧阳纯,眼睛一亮。可随又发现李归隐仍是缄口不答,眼里分明的闪过失望之色。 这一切李归隐当然都看在眼里,举起酒杯与司空惊天遥遥祝酒,后者无奈喝了。 李归隐这才淡淡的道:“其实这两日以来,为师是有意托词离你而去,好试一试你真正所学的身手。你郭伯伯和欧阳伯伯固然是为我请来,你独守空山的消息也是忧为师亲自放出。现在你明白了吗?” 司空惊天虽然早已猜到会使这样,可是听李归隐亲口说出来仍然感到一丝震惊,这岂不是明摆着让自己去掌握这两天以来所有恶梦一般的命运?难道李伯伯就丝毫没有担心过自己的生死?想想以往的一切,司空惊天又觉得大不可能。只是还好,自己侥幸的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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