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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公。” “然然,这么早起来了?过来看我和任宽下棋。” 吴欣然微笑着坐在二人身边,任宽抬头不安地看着她,听她说道:“阿公,我结婚也有快半年的时间了,老让您一个人呆在台北真是不放心,您岁数又有这么大了……” “什么话,我老头子一个人过得多清闲。”王景明呵呵地笑起来。 “阿公,说实话,我是挺不放心您一个这样住的。” “傻孩子,家里又不是我一个,还有王妈妈和那些个仆人。” “除了王妈妈,谁能够那么关心你?” “这倒是,这些个仆人不懂事,还要好好调教才是。” “阿公,王妈妈年轻也大了,仆人们又,按您的话说‘不懂事’,您让我怎么放心。”王景明笑着,继续下棋,“我的意思是,如果您愿意,干脆找个伴得了……” 王景明微笑着问:“死丫头,哪来的馊主意?我那么大岁数了……”他抬起头看着任宽和吴欣然,突然意识到什么,问:“然然,这个想法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吴欣然看着王景明,说:“我只是提个建议,您自己看着办吧。”她站起来回到自己的房间。 “任宽,这怎么回事?”王景明放下手中棋子,“你跟她说了什么?” “老爷子,我什么都没说……” “冯月珍?” 任宽没接话,盯着棋盘。 “什么乱七八糟的?!”王景明生气地站起来,“你们这群孩子,少管我老头子的事!” 茶水凉了,让王景明颇有些晚景凄凉的感觉,谁让自己把他们赶回家的?自作自受!他烦躁地把茶壶里的茶水泼出院子,嫁出去女儿,却回头来管自己的私事,实在有点多余!想到这里,王景明一脱手,把茶壶摔在台阶上,碎了几瓣。 “景明?!”冯月珍从大门走进来,“你这是做什么?”她蹲下来拾起茶壶碎片。 “好了,最后一把壶!”王景明无奈地叹道。 冯月珍笑起来,看着手里的茶壶片,哄道:“没什么大不了,回头我找个师傅粘一下就成了。” 王景明被她舒舒服服地挽着,走进房间。“月珍啊,有时候,你真是把我老头子当小孩子待了。” “有什么不好吗?你啊,操心了一辈子,现在还不该有个人好好待你?”冯月珍把茶壶片用纸抱起来塞进手提包里,张望了一圈,问,“任宽和然然呢?” “被我赶回香港去了。” 冯月珍心咯噔一声,警惕地问:“为什么?” 王景明无奈地笑笑,说:“我嫌他们烦。” “老爷子,当时然然出嫁时,你天天想得不得了,这会子就觉得烦了?” “然然要我找个伴。” 冯月珍一听,笑出声来,问:“挺好的啊,反正你一个人这么久了,也是该找个伴了。” “我要是想找,三十多年前就找了,还等到今天?!”王景明的语气中多了一丝强硬。 冯月珍回头看着他,不知道他此话何意。 “月珍,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吧?”王景明抬起头,一双犀利的眼镜注视着她。冯月珍没说话,傲慢地把头一扬,点燃一根香烟。 “你为什么要告诉她?” 冯月珍冷漠地吐出一丝烟,不予理睬。 “你为什么告诉她?”王景明又逼了一句,“对他人保密——这是我们一贯的默契……” “王景明,我跟你这么多年,我图什么?!”冯月珍忍不住问,“我不要钱,不要名……我只是为了照顾你,报答你这些年来对我恩情和关照。可是我什么都不图了,难道还见不得人了?我冯月珍最讨厌偷偷摸摸。况且,你以为别人都不晓得?!只是闷在心里不吭声罢了!” “月珍,你以为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王景明冷冷道,“我待你如同自己的女儿?!是你想得太多了。” “女儿?!”冯月珍冷笑道,“转了二十年又转回原点了?王景明,我不想纠结于这个问题,我对你来说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冯月珍提着包,大步走开。 王景明精疲力竭地瘫在沙发上,女人,多么麻烦!冯月珍也许是最不麻烦的女人,在这件事情上最是最不肯妥协的。他想起二十多年前,自己收购大富豪夜总会,第一次看见冯月珍,那时候,她才十六七岁的光景,稚气未脱,由于父亲是初中教员的缘故,让她身上倒有一股超脱风尘的知性,让自己一下想起刚刚出嫁的女儿。了解到冯月珍本来也算是书香门第之后,只因父亲是共产党,家里每况愈下,为养家糊口,才沦落风尘后,自己对这个小女子更是关照、疼爱有加。自己更是送冯月珍去明星学校学习,又把她捧成大明星,冯月珍自己也是十分聪慧,八面玲珑,将人际关系处理得头头是道,十年多时间居然也成为上海滩能够独当一面的女强人,更是在王景明困难的时候帮过他。这样一个小女子,怎么不让王景明动容呢?这个世界,有人记得自己的好总是不错的,但是冯月珍就是太记得自己的好了。他多少次申明,自己待她只是像看待女儿,然而她偏偏不满足这个理由,为了他的好,就把她自己整个奉献出来……在忍受丧女、丧婿的之痛的日子里,她用身体燃烧起自己的年轻之火,重新振作……想到这里,王景明觉得自己似乎又亏欠她许多,对冯月珍的感情也愈加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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