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象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长梦。醒来的时候却赫然发现自己被人左一层、右一层的用纱布包得厚厚实实的,象个大粽子,正仰面躺在一张病床上,四肢微麻,使不上劲,动弹不得。脖子上好象套着一个硬梆梆的环状物,也是动不了。我只能眨巴眨巴着眼睛打量着四周: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窗帘,一闪一闪的各种救护工具……没错,我的确是躺在某家医院的一个单人病房内。这是怎么一回事呢?闭上眼睛,我搜肠刮肚的想着。终于无奈的发现,除了好象看到了大片大片绚丽的黄玫瑰花,印象中就只有一个金衣金铠的男神的模糊身影。连长啥模样都记不清了,只记得他似乎有一双亮若星辰的黑眸。
“冰哥哥……”心好象被什么东西划过。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大跳。见鬼了,我什么时候认识一个叫冰哥哥的人了?
“徐医生,你看,我没骗你吧。醒了,真的醒了。”不用睁眼,我就知道这是老爸的声音。等我回过神来,老爸正万分兴奋的拉着一个中年男医生一路欢呼进来,后面众星拱月一般的围着好几个年轻护士。原本冷清寂静的病房一下子热闹起来。
那些护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啧啧的惊叹:“太牛了。”
“呀。”医生一脸的意外,见我正睁大了眼睛瞅他,一边连连摇头说道,“奇迹,简直就是奇迹。”一边熟门熟路的和护士们一齐捣鼓着病房内的一大堆仪器。
“老爸!”我张了张口,声音生涩沙哑,这才发现嗓子里干得就要冒火一般,不由的舔了舔枯躁的嘴唇,努力的说道,“水,水。”
老爸脸笑得象朵花儿一样:“好,好,好。”连忙从床头柜上拿来水杯冲着我拧开。
我皱了皱眉头,心想:我一动也不能动的。这一杯水倒下来,还不把我淋个透啊。正想给老爸提个醒。谁知,老爸很熟练的拿起一根棉签沾了水在我嘴唇上涂抹起来。
晕,我差点背过气去。翻着白眼,我委屈的对老爸努努嘴:“我要喝水。”
“徐医生,能喝吗?”老爸好象并没有乐晕了头,拿着杯子小心的询问着。
徐医生心情很好,笑道:“呵呵,喝吧,喝吧。还可以喂些稀粥呢。”
老爸这才喜滋滋的用调羹很细心的一调一调的给我喂水。嘴里一个劲的说着:“小蕊啊,不急,我马上就打电话叫你白姨给人熬粥啊。很快就能喝上了。”
白姨!啊,我记起来了。正是因为白姨离家出走了,老哥才破天荒的跑来学校接我回家的。为了赶时间,过十字路口时,绿灯和红灯之间,老哥加了速。当时我正好有些走神,头上一麻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现在想来,应该是发生车祸了。
“老哥呢?”
老爸轻松的笑道:“他公司有事,刚走呢。”
这么说来,老哥是没事了。不过,也太冷血了些吧。唯一的妹妹被撞成这样,而且又是坐在他开的车里,他居然也不守一守,上班去了。哼。
突然想起下午还要面试。我叫道:“糟了,下午我还要面试呢!”
不料,老爸笑道:“面什么试啊。都迟到一个月了。”
什么?!
我愕然的看着老爸。
这时,徐医生笑嘻嘻的跟我解释道:“是啊。吴蕊,整整一个月,你都处于重度昏迷状态。完全没有意识,还休克了好几次。我们都以为你挺不过去了。光病危通知就下了三次。没想到,你真是福大命大啊。以后可要好生孝敬父母哇。这一个月,他们俩可是衣不解带的轮流在这里守护着你呢。还有,你哥哥也很不错的。”
一通话说得我鼻子酸酸的,眼泪都下来了。再看看老爸,果然脸上的皱纹都多了好些。真的好象变老了好几岁。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老爸怜爱的给我揩去眼泪。
终于,徐医生高兴的宣布:“一切指数都正常了。只要等拆了石膏就可以出院了。恭喜了。”
于是,护士们个个上来喜气洋洋的道喜。
老爸大喜,千恩万谢的送走了他们。
接下来的日子如流水一般。医生们刚走,白姨和老哥就风风火火的赶来了。一阵闲聊之后我才知道,原来那日真的发生了一场大车祸。我们撞上了一辆集装箱大货车。我们的车被撞飞了,摔了个稀巴烂,完全报废了。老哥和我都被甩出了车。老哥运气好,只是有些擦伤。而我被抛出去二十多米,摔了个结结实实。送到医院时,血肉模糊,气若游丝,光抢救就做了近八个小时的手术。术后,衣服都汗湿了的主刀医生——徐医生是这么跟老爸他们说的:“尽人事,听天命吧。”白姨当场就晕了过去。
但是,我却奇迹般的活过来了。一个月以后,我就活蹦乱跳的出了院。
运气很好,居然正好赶上毕业考试。结果,我终于如期毕了业。只是,错过了富丽华大酒店的面试。不过没关系。老爸雇用了我。毕业典礼的第二天,我就正式去他的金龙服装厂上班了。
老爸果然是个无良的资本家。见缝插针的对我进行了魔鬼式的教导,看着我业务上手了之后,他居然和白姨补了个热闹的婚礼满世界度蜜月去了。连厂里一年一度的秋季展销订货会都没回来参加。撂得那可叫一个干净。
而老哥也拐走了我的死党杨露。两人发展神速,比神八还快。老爸老妈刚上了去海南的飞机,他就打了包去岳母娘家自个儿海吃海喝去了。
我只好焦头烂额的独自死撑。
还好,我的努力没有白费,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再加上,我可能天生就是干这一行的。厂里在我手里眼见着就愈发红火起来了,业内的影响力日见提升。连一向不屑于跟我们合作的海门老大——富氏集团都跑来跟我合作。他们旗下的富丽华大酒店很快就要搞三十周年大庆典。所以,用重金想请我们厂为他们所有的员工订做制服。
拿着他们集团总经理富子轩的请柬,我心里乐开了花。他约我下午去帝豪会所洽谈这一笔生意。其实对现在的金龙来说,这算不上一笔什么大买卖。不过,富氏财大气粗,出手阔绰,生意做成后,利润可观。又何况,他们雄起了几十年,为他们这样重大的活动设计并做出满意的制服,本身就是活生生的免费广告哇。无论怎么算,都不失一笔很划得来的生意。
我不想错过。所以,接到贴子后就着手准备了一番。不但带上了最得力的设计师,而且自己也精心打扮了一番。一向很讨厌裙装的我特意换上了我们厂为我量身制作的一习晚礼服——月白色的露肩长裙。头上简单的挽起。除了一挂钻石项链,什么首饰都不戴。简约中不失典雅,高贵又富有青春活力。
当我们按时赶到时,没想到,富子轩已经等候多时了。他就一个人,什么人也没带。含着笑,手里捧着一大捧黄玫瑰,一对黑眸亮若星辰:“我为你种的黄玫瑰终于开花了,满满的一院子呢。”
……
一个月后,老爸老妈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因为,我们兄妹一致放言:三日之后,就算他俩缺席,他们的儿子也要红红火火娶老婆,他们的女儿也要风风光光嫁老公。
……
婚礼的当天,富子轩的妈妈高兴的喝了个大醉,拉着我的手说着:“总算甩掉这个小子了。小蕊,打今天起,我家冰哥哥可就全权交给你了。”
喧哗过后,一个快递员给我和富子轩送来了一份同城快递。打开长长的木箱,里面竟是一把剑和一把弯刀,还有一封署名逍遥的信。
信上说,为了给我这个不孝徒儿送贺礼,他老人家那可是不辞辛苦,硬是打通了一条时光隧道。虽然徒弟无良,吱都不吱一声,就没了音信。但是,做师父的却不想跟徒弟一般见识。所以,巴巴的准备亲自调教徒孙。希望徒弟加油,不要让他久等。他那边还有一个损友在等他带人回去同教呢。
老天,色色终于写完了。谢谢亲们。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