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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味
一大早,我还在给老爸买李记豆腐脑,手机就“叮叮当当”的响了。大清早的是谁呢?掏出来一看,从未见过的号码。八成是打错了。 “吴小姐,早啊?”电话一接通,一个柔柔的年轻女声懒懒的传了过来。电力十足,我是一同性都被她弄得麻酥酥的。 “嗯,早上好。你是哪位?”好象是找我的。 “阿兰。吴小姐不记得阿兰了吗?” 我飞快的在脑海里搜索着有关“阿兰”的信息。里里外外寻了个底朝天,硬是没有这人的信息。如今这世道,人人都是“自来熟”,只要见过一次面,点头打了个招呼,就是“老友”。听声音,她年纪应该和我差不多,说不定是我幼儿园、小学、中学的某一个同学,又或者是大学校友。 “哦,老同学,你好啊。”唉,混水摸鱼吧。 不料,电话里传来一通冷笑,足足有一分钟以上。笑得我心里发怵,头皮发麻。 “阿兰还真希望有这个福气呢。可惜,阿兰不是。” “你到底是谁?”大清早的接到这种电话,够背的。 “我是子轩的未婚妻,曾若兰。” 原来是这尊神。“哦,曾小姐,你好。请问,找我有事吗?”听这架式,就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想必是昨晚瓜田李下的,咱惹了一身的骚。这会儿,人家未婚妻都杀上门来了。 “也没什么事。闲得无聊,想请吴小姐喝杯咖啡。”又是女人味十足的慵懒。 哇咔,昨天是未婚夫偶遇斗酒,今天一大早就有未婚妻闲得无聊请喝咖啡。绝配,这两人绝对是珠联壁合,天生一对啊。 “唔,我最近比较忙。”自古宴无好宴,这种火药味超浓的咖啡我还是有多远跑多远的好。何况,相对于咖啡,我更喜欢喝茶。 “看来吴小姐是认为阿兰没有资格跟你一起喝咖啡了。”对方冷不丁的冒出了这么一句。 富子轩呀富子轩,你的女人咋这么难缠呢。 “哦,不是这样的。曾小姐,你别误会。得,你什么时候有空?” “就上午十点吧。帝豪会馆。”果然是大手笔。全海门最豪华的会馆。 “好。”我还能有其它选择吗? “那就说好了。吴小姐,不见不散。” 还好,老爸放了我三天假。要不,还真没时间跟这种吃饱了没事干的娇贵小姐瞎掺和。 去那样的会馆对着装是有要求的,因此,我特意收拾了一通。卫衣+牛仔裤是行不通的了。前段厂里搞展销会,由于工作需要,我也装备了几身礼服。但是,这毕竟只是一次私人约会,喝个咖啡而已,应该用不着搞得那样正式吧。 打开衣橱,想了想,我换上了面试那会儿穿的裙装。这衣服总共就只穿了那么一次,实在是浪费得很。 为了表示礼貌,我特意提前了十分钟赶到帝豪。一问,她已经预约好了桌位。不过,人却还没有来。 阿兰预订的位置在进门不远的地方,靠着落地玻璃窗。 “请问要喝点什么?”领位的服务生刚把我安顿到背着门的位子上,身着燕尾服的侍者就笑盈盈的递上了菜单。 想都没想,我随口说道:“先给我杯水吧。其它的,等过会儿人来齐了再说。” 侍者微微鞠了一躬,仍然是笑盈盈的退下。很快,给我上了一瓶矿泉水。 到底是最豪华的销金窟,帝豪店如其名,装修的富丽堂皇,尽显王者之气。高高的欧式风格的穹形屋顶几米长的巨型水晶大吊灯一溜儿的吊了一顺,亮晃晃的。身着黑白燕尾服的侍者挺胸收腹的沿着墙脚排排站定,跟一个娘胎里爬出来似的。 也许我真应该换上那件长裙摇曳的荷色礼服,再华丽丽的配上一长串上等的深海黑珍珠项链。 “吴小姐,没想到你来得这么早。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大约二十分钟后,曾若兰同志终于姗姗来迟。她乌发高挽,拿了一只金灿灿的腕包,一身月白的紧身鱼尾长裙更是衬得她如仙女般婀娜多姿。 如此佳人,咱可不能唐突了。于是,我很大度的笑道:“没,我也是刚到。” 侍者贴心的伺候曾大小姐在我的对面坐好后,递给我们一人一份菜单。 她左手兰花指轻轻的拢了拢耳后,无名指上的比特级东北黄豆还大一号的钻戒亮晃晃的,十二分的夺目耀眼。 “KopiLuwak。谢谢。” 我可对动物的拉出来的东东不感兴趣。看也没看菜单,直接要了一杯枸杞菊花茶。现在是秋天,天干物燥的,需要清清肝火。 “怎么吴小姐不喜欢咖啡吗?”阿兰含笑问道。脸上的妆容美仑美奂,精致得无可挑剔。 “嗯,这东西苦得跟中药一样,是不太喝得惯。我只有熬夜的时候才喝一点。它的提神效果倒是很好。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喝花茶。”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 阿兰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得意,分明当我是个货真价实的土包子。 “你的口味很独特,很有民族特色。” 我怔了一下,回味过来了。原来在她的眼里,喝茶就是土不拉叽的民族行为。这是哪个老师教给她的狗屁逻辑!这世上喝茶的民族可多了,不知道她把我归入了哪一民族,把她自己又纳入到了哪个民族。 懒得跟她理论,我只是笑笑带过。 侍者很快端上来了她的KopiLuwak和我的枸杞菊花茶。 只是点了一杯普通的花茶而已,没想到他们弄得这么隆重。用得是白色细瓷的手绘仿古青花大盖碗。 右手端起盘托,左手轻轻揭开碗盖,一缕清香扑鼻而来。我被雷到了。心想,不可能这么奢侈吧。 微黄的茶水里悬浮着七八朵白色的雏菊和十几片袅若仙子的绿茶,表面浮着几粒红艳艳的枸杞,卖相不错。 轻轻拔动茶水表面,我微微啜了一口。天啊,简直是暴殄天物!他们居然用了极品的的雨前毛尖来配花茶。冰糖和枸杞将雨前毛尖独有的绵甜破坏的一干二净。唉,可惜之至。 可能看到了我的一惊一乍,阿兰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很难喝吗?” 旁边的侍者听了,有点紧张。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巴巴的望着我。 “不是,只是有点意外。”我轻轻放下大盖碗,“没想到这里配花茶的品味这样独特。” “哦,是吗?我不喝茶的。这里的KopiLuwak倒是口感很纯正。要不,你也试试。”阿兰很优雅的端起咖啡轻啜了一口。 真服了她,不加糖也能喝得有滋有味。 “不苦吗?”我问得又傻又冒味。 阿兰莞尔一笑,很高贵的象个公主:“KopiLuwak如同巧克力浆一样浓厚,回味绵长而清晰。确实是很好喝的。” 我轻轻摇了摇头,再好喝也是狸猫吃了再拉出来的排泄物。还要卖个天价。真不知道是因为好喝而名贵,还是因为名贵而好喝。其实茶也一样。前年跟老爸去桂林,当地也有一种制作过程类似的茶,也是天价。人的需求有时是很怪异的。 “子轩也一样的。虽然他只喝雀巢的,但是他也是不加糖的。” “哦,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他就爱喝甜的呢。想到给他当秘书那会儿,我尽可能多的给他往速溶咖啡加方糖,很是好笑。 可能看出我开小差了,阿兰有些恼火:“吴小姐,你觉得很好笑吗?” “啊,什么?”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我连忙端起茶来喝一口。 阿兰也轻啜了一口“猫尿”(我和老哥都管这种狸猫拉出来的咖啡品种为猫尿),眼神深幽,徐徐说道:“我和子轩打小就认识了,可以说是青梅竹马的恋人。我们两家是世交。长辈们也认为我和他很般配。你看,这枚钻戒就是当初富爸爸送给富妈妈的订情礼物。我还是小女孩的时候,就认定了,这一辈子我非子轩不嫁。” 听她提到“富爸爸”三个字,我立马怒火中烧,就是这个男人害得我才二个月大就没了妈。 我瞥了一眼她的宝贝钻戒,冷冷的说:“钻石真的就能代表永恒吗?据我所知,这个富爸爸最后是拐了别人的老婆一起跳下了囚龙谷。” “你!”她的脸霎时涨得通红,“呼”的站了起来,正要发作。却又半路强忍了下来,反而只是带着愠色轻声说道,“你懂什么?不要听人胡说乱传。” 真的佩服她的好涵养。其实话一出口,我也意识到自己太尖酸刻薄了。做错事的人已经死了,面前的这个人只是他未来儿媳而已。 “抱歉,我不该当着你的面这样评价你的公公。”我歉意的笑笑,“其实,你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你放心,我早就有男朋友了。而且,我对你的未婚夫没有半点兴趣。这样吧,我以茶代酒,预祝你们两个幸福,白头到老。”说完,我端起茶大饮了一口。 阿兰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忽闪着,明显不相信我的话:“真的么?你不爱他吗?那你为什么放着堂堂的少东家不做,跑去给他当个小秘书。” 哦,真是的,要我怎么说你才肯相信呢? “当初我去富氏上班只是学点开酒店的经验而已。并没有想到会当上富子轩的秘书。再说,我怎么会去爱他那样的人呢?”真拿这样的人没办法。笨得要死,一定要我把话说死讲透。 “那你会去爱什么样的人?”背后传来富子轩的声音,冷冷的,带着怒意。 我惊愕的回过头。 富子轩沉着脸,不知道在我背后站了多长时间了。 再看看阿兰。她一脸的得意。原来她早就看到富子轩站在我身后了,刚刚全是在套我的话。 亏我暗笑人家笨。搞了半天,其实我才是那个被人家卖了、还帮着数钱的超级大笨蛋。 “子轩,你怎么来了?”阿兰满面春风的起身迎了上去。 不料,富子轩并没有理会她,径直走到我面前,继续逼问:“我很好奇,你到底会爱上什么样的人?”狭长的丹凤眼里射出两道咄咄逼人的精光。 “我……”我看了眼一旁的阿兰。她轻咬着嘴唇,脸色发白,已经由公主彻底的变成了怨妇。 发觉我在看她,阿兰的眼神就成了两把怨毒的刀。此时此刻,她恨不得能将我千刀万剐。 唉,这事可不能怪我。 有道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啊。“富子轩,我会爱上什么样的人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要是个男人,就请给你未婚妻一点安全感。不要让她一天到晚的胡思乱想,恨不得将‘富子轩的未婚妻’这几个字刻在额头上。”反正已经被阿兰卖了,咱干脆就大方到底,彻彻底底的为她数一次钱吧,也算是个人情。 “哦,是吗?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本以为富子轩会被我的浩然正气给镇住。不料,他竟然暧昧的笑了,“小蕊,你这是吃醋了吗?” 什么?!我吃醋了!这人长的什么脑子!和他做点沟通咋会这么难哩! “咦,你会不会听话呀。懒得理你。我还有事,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浑身冷嗖嗖的。我挥挥手,提了很没品味的大挎包仓皇逃跑。 身后,富子轩得意的大笑着。笑声在空荡的大厅内反复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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