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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昏昏沉沉的。为了帮杨露想个好办法,我昨晚根本就没睡好。当走进富丽华的电梯的时候,我终于不得不承认:我不适合做爱情顾问。 我按下了“17”。刚才在前台咨询过了,公关部在17层,我要去那儿报到。 “你是新来的吧。”我这才注意到电梯里还有一个男孩。他斜靠着墙壁,背了一个米色的电脑包,穿着黑色的西装,脚下却是双白色的耐克篮球鞋,多少有点不伦不类。娃娃脸,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望着我。 “嗯。你怎么知道的?”我的脸上贴了新人标签吗。 “我看到了你的员工档案。”男孩笑笑说:“吴蕊,二十一岁,公关部见习文员,毕业于海门大学中文系。我没说错吧。” “你是零零发?!”我愕然。把潘长江说成007,邦德的粉丝会拍飞我的。 “我就不能是邦德吗?”男孩翻了个白眼,“浓缩就是精华,知道不?” “你是何方神圣?”我气结,大清早的找我晦气。 “‘神圣’删除。我就是何方。电脑部的维修员。公关部的电脑里,有你的资料。我碰巧看到了而已。”何方气消了。 “叮”电梯停了。我们相继走了出来。 “大家是邻居。有事请说话。”不计前嫌,何方指了指自己的办公室。 “哦,请多关照。”我想起了日本鬼子,差点来了个日式鞠躬。富丽华居然还招童工。 公关部的主管我见过。就是面试的主考之一,那个盘头发的女人。 “我叫李娜,大家都叫我娜姐。欢迎来公关部工作。我这就带你去和其他同事认识一下。”娜姐大大方方的把我介绍给了其他同事。 加上我,公关部总共只有五个人。除了娜姐看上去有三十多岁外,其余的都是些二十多点的年轻人。很快,我就和她们混熟了。 “我们给吴蕊取个什么小名呀?”罗罗问道。我这才知道,新人到公关部的第一件要事就是取小名。 罗罗,原名罗红,因为报到的第一天,自我介绍“我是罗、罗红”,所以被赐名罗罗。来富丽华工作已满五年了。这么长的时间证实,‘罗罗’是名副其实。此人做事细致,但拖拉;虽然八卦+啰里啰嗦,但常有经典之句。 唯一的男同事,叫汪洋,大家都叫他苗苗。因为三年以来,他都是公关部万红中的一点绿、独苗。 剪了个寸板的酷女叫李雨晴。去年的新人。个人认为这是一个很女人味的名字,结果落到了一个酷女身上,令人扼腕叹息“浪费”。此女小名很炫,叫无情。应该是反义词,她人缘极好。 “就叫无心。”娜姐是领导,居然也参与这样的民间活动,更居然取小名的水平这样高。 “好名字,和无情正好简称‘没心情’。”苗苗乱点谱,想搞组合了。就这样,我终于由“没心没肺”长大成了“无心”。还不错,咱至少有肺了。 “无情妹妹,想不想我呀。”何方提着个工具,匪里匪气的晃进来了。无情啐了他一口,自顾自的“噼里啪啦”的狂敲键盘。 “小不点,这么早就过来了?可是无心的办公桌、椅和电脑都还没到呢。”娜姐正在写东西,听到何方的声音,便抬头跟何方打了个招呼,接着继续写。 “哦,我知道。我先把工具送过来,再去后勤部给她领电脑。咦,你们给她取了名了?叫‘无心’?”何方冲我眨巴着眼。我笑笑。 “后勤部不派人送上来吗?”娜姐正想问清楚,她桌子上的电话响了。她放下水笔,看了下来电显示,拿起电话,说:“公关部。什么事?……嗯。知道了。” 挂了电话,娜姐对何方说:“小不点,你等下,我喊两个人和你一起去。” “无心,今天店里来了批柜子,后勤部没人手帮你把办公桌、椅和电脑送上来了。你跟着小不点去领来吧。嗯,苗苗,你也去。” 我们三人便去楼上的后勤部搬东西去了。桌椅、电脑都还在仓库。我们又只得去了仓库。仓库前停了辆集装箱车,正在下货。人们忙忙碌碌的,很是热闹。 都是一样的东西,连颜色都统一的,办公桌是月白色的,四脚的木质电脑椅是黑色的,都没有第二种色,所以根本就用不着挑选。 我扛着电脑椅,苗苗扛了办公桌,小不点抱着电脑,我们浩浩荡荡打道回府。 “哎哎哎,你们还没签字呢。”都走了好远了,保管员老王才追了出来喊住我们。 “无心,你去签吧。”苗苗跟我说。他们的东西都很沉,扛起来、放下去的比较吃力。 “好。”我立马扛着电脑椅转身回去。看着同事为我受累,我很不意思的。 “哎哟。”一声呻吟。转身的时候,电脑椅的粗脚打到人了!我忙放下椅子,回头一看,吓了一大跳:一个大约二十多岁、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正双手捂住鼻子,血从他的指缝中溢了出来。旁边,很多人围了上来,他们很紧张的问着:“伤得不重吧?”还有人嚷着:“出血了。快叫医务室来个人。” 糟了。又伤到人了。上次踩扁了副总的脚。这次还不知道是把什么人的鼻子给砸塌了呢。 “对不起啊,对不起。”我赶紧的从随身背着的米琪包里掏了手绢递给他。 年轻男子看了我一眼,没说话,接了过去,用我的手绢捂住了鼻子,仰着头。他流了很多的血,手上全是血,米白色的西服上都滴上了不少血迹。 从小到大,天不怕地不怕,我就怕见到流血。我晕血的。看到他流了这么多的血,我便觉得天旋地转了。 “哎哎,你怎么了?”我看到了旁边有个胖子问我,好象就是当初面试时主考的那个胖子。 “我……”我想告诉他,我晕血了。话没说出来,他的脸就模糊了。接着,我晕过去了。 迷迷糊糊,我依稀看到了黄花树下,有个衣袂飘飘,白衣胜雪的美男子正在冲我颔首微笑。 不料,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微微有些青肿的脸,鼻梁上还贴了块创口贴。活象京剧中的小丑。 “啊。”我慌忙从白色的小床上坐起来。现实和梦境的距离也太大了点吧。 “你醒了。不用怕,这里是酒店医务室。你刚刚晕倒了。”正宗的略带磁性的男中音。他站了起来,走到落地式饮水机前,取出一只一次纸杯,倒了杯水,回来,递给我。然后,仍然坐回到床前的办公椅上,一言不发。 “谢谢。”不用说,这就是那个被我砸塌鼻子的受害者了。我旁边还放着他的那件灰白色的西装呢。都彭的,限量版的新款。 只是,总觉得他很眼熟,好象在哪儿见过。“叮咚”,脑海中一道流星划过,是他,没错,就是上次那个被我踩扁了副总。 我窘的无地自容,立刻做喝水状。这纸杯也太小了点,连个脸都遮不住,要是有门板那么大就好了。 “想起来我是谁了吗?”他不说也不笑,扬起两道剑眉,酷酷的问我。眼睛亮亮的。 “不好意思,上次,……还有今天。我,真的对不起。”我嗑嗑巴巴的表达着我的歉意。杯子里早已喝滴水不剩,只得丢进在床边的小纸篓里。 “嗯。你还是这样笨手笨脚的么?”他的眼神暗淡了下来。领导很失望。 “我以后会注意,一定改,真的。”我小鸡啄米般的做着保证。 一声长叹。他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望着外面。完了,领导要开训了。没办法,谁叫我老是对同一个人犯同样的错呢。我低下头,硬着头皮,准备接受狂轰滥炸。谁知,半天都没见有什么动静。我坐在小床边,感觉就是坐在火炉上,时间很难捱。 良久,他只是徐徐的说:“医生说你只是晕血。你感觉好些了吗?” “没事的,我没事了。我从小看到流血就会晕的。”出乎意料,他居然没骂我,这样让我更加不安了。 “我不知道,对不起,我真不知道你晕血。你从来没有……刚刚吓坏你了吧?”他居然跟我道歉。可怜的孩子,都被我砸成脑残了。我张了张嘴,没词了。 “那个,副总,你确定你没事了吗。我好象把你砸得很重。不要上医院看看吗?”怔了半天,终于重新想起是我先伤了人家。 “我没事了。有事我会找你的。你留个电话吧。”也是,万一要是有什么脑震荡之类的后疑症,我是要负责的。 我从包里掏出水笔和记事本,飞快的写下我的姓名和电话号码,撕了下来,递给他说:“我叫吴蕊,你要是感觉到有什么不舒服,就打这个电话给我。我一般是不关机的。” 他点点头,仔细的叠好纸条,放进胸前的衬衣袋里。 “那,副总,我能回去上班了吗?” “你去吧。” “等等。”我正要出去。他叫住了我。吓我一跳,我惶惶然的望着他。 “我叫富子轩。”他一字一句的说。 外面,太阳光很大,背着强光,我看不清他的脸。呵,原来他就是富氏集团正儿八经的总经理富子轩。是正总,不是副总。 更要命的是,他就是杨露的暗恋王子。要是让杨露知道我将她的王子给毁了容,她非得活吞了我不可。 天哪,我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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