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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转向公安局办公室。 方才,从看到陈国栋起,沈明哲便觉察出了不对劲。尽管陈国栋神色正常,不细看的话似乎无法发现什么不对劲,但脸色却异常苍白。因此他出门时,沈明哲着实吓了一跳。 再走进里面,发现姚靖言仍旧坐在原来的地方,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的,同接受治疗前倒是没什么两样。 那么,他们两个,到底是谁出了问题? 其实这个疑惑有些愚蠢。按照常理来讲,能让陈国栋瞬间脸色如此难看的,估计只有姚靖言了。因为仿佛在走进这扇门见到姚靖言之前,这个老人还是一切正常的。 但是现在,他看起来似乎不太正常,而这个所谓的“精神疾病患者”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于是,沈明哲走了过去,试探性地问道:“怎么样?”但一问出口,他马上就后悔了。这个问题,似乎该去问陈国栋。 姚靖言缓缓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眸依旧暗淡无光:“就只是知道不是我杀的人。”他含糊地应付着沈明哲。显然,姚靖言认为沈明哲必然不相信这个结果。 “哦?这个对于我们来说很重要。”沈明哲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和笔,打算继续问下去:“那陈医生具体是怎么说的?” 大概是看到沈明哲要做记录,姚靖言忽然一下子变得很反感:“你去问他,我头痛。”说完便躺到了木板床上,将脸面向墙壁。 沈明哲一下子不知该怎么办了。 其实对于姚靖言的反感他完全可以理解,倘若换做是他,整天被人莫名其妙的盘问,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记录在案,干什么都得小心翼翼的,那任何人都会疯掉。当然,这种感觉建立在姚靖言是无辜的前提上。 现在,沈明哲越来越觉得,姚靖言不是凶手。并不是因为他这样的反应,一切只是来源于直觉。 沈明哲苦笑,要是孟奇瑞知道自己又凭直觉做判断的话,那么铁定会为此给他上一课。他微微地叹了口气,走出了监狱,回到办公室。 将思绪拉回正轨,沈明哲意识到也许该找陈国栋谈谈。但是,之所以方才没有拦住他问姚靖言的病情,除了因为他那苍白的脸色,还有就是,沈明哲感觉如果他真的想说,刚才早就说了,不会一股脑地闷头往大门方向走。 显然,陈国栋看起来有些匆忙,仿佛不想在这个是非之地多逗留哪怕一分钟。 也是,谁喜欢总是呆在监狱里与嫌疑人打交道呢。可是,今天他既然来了,不就是要完成试图治疗姚靖言的任务吗?又为什么在没有告知结果的情况下匆忙离去了呢? 沈明哲想来想去,脑子成了一锅浆糊。但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及时响起,拯救了他那早已混乱不堪的思维。 “喂?”来电的居然是陈国栋。 “陈医生?结果怎么样?”沈明哲来不及多想,立刻迫不及待地问。 “实话说,他的病挺重的。不过刚才通过催眠治疗,我了解到他在这种心理状态下作案的可能性很小。”陈国栋犹豫了一下说。因为他不敢确定,“另一个”姚靖言说的话是否百分之百属实。 “能不能详细说明一下?” “他现在的双重人格特征很明显,也就是说,一天之内至少有四到六个小时他是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甚至思维的。” “你的意思是……有段时间他会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那么,会不会……”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陈国栋打断了他:“应该不会。”他补充道,将应该二字加重了口音。如果真的如姚靖言所说,那目前这个正常状态下的人应该是姚靖语,假设他的话都是真的,那么两个人便都不会是凶手。 “也就是说,你还不能完全确定?”沈明哲希望自己的怀疑能够百分之百得到证实。 “沈先生,请容我说一下自己的感受。”陈国栋忽然说。 沈明哲没有说话,但耳朵却竖了起来。 “其实就我多年的经验来看,姚靖言大概真的不是凶手。”陈国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的病情是比一般患者要严重些,同时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个危险人物,但我总觉得,他的攻击性并非天然的,而是就算分裂出的另一个性格,也是具有思考以及控制力的,这么说吧,就仿佛是两个人的灵魂,用了一个人的身体,而这两个人其实都很正常,只不过性格不同罢了。当然我只是举个例子,我在接触姚靖言时,他给我的就是这种感觉。虽然会分裂成另外一个性格,但事实上这个性格是不对外界存在一定的攻击性的。”陈国栋仔细考虑了一下说,因为他想起了姚靖言是正当防卫才导致刘义死亡的事实。 沈明哲点了点头,觉得他说有道理。隔着电话,陈国栋看不到他的动作,于是便继续问:“沈先生,你在听吗?” “哦,在。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我是说,能不能将您的治疗细节透露给我?”沈明哲在想,他会不会已经跟姚靖言的另外一个灵魂接触过了?对于催眠术他略微有所了解,难道是通过梦境? “这个我暂时不能说,因为今天是我第一次接触这个患者,下次我还要采取不同的治疗方式,这样多来几次,才知道哪种是对他最有效的。”陈国栋打了个马虎眼。他不想讲自己遇到的说出去。 “哦,这样。那……姚靖言现在您认为要如何处理才对他的病情比较好?” “这个吗,是你们警方的事。但是我觉得,应该保释。毕竟姚靖言的病情不轻,如果继续囚禁会造成他的心理压力,这样对病情的治疗也会产生极大影响。” “我知道了,谢谢您。”沈明哲决定将自己的想法以及陈国栋的建议上报。 —— 挂了电话,陈国栋习惯性地看了看日历。还有四天的时间,便又是周五。现在,面对这个日期,他已不再感到恐惧,而是换成了一种期待与兴奋。陈国栋觉得,从侧面来了解朱先生这个人,也许会对姚靖言的治疗有所帮助。尽管他现在还完全不知朱先生来到这里的目的,以及他们二人的关系。 但此时已经很明显了:朱先生第一次来到这里所叙述那些病例基本上与姚靖言的吻合。尤其是当陈国栋得知姚靖言分裂出来的是他孪生兄弟的性格时,又更加确信了这点。而这不得不使他想起了两个细节。 一个是若干年前,导致柳琴产生心理障碍的那个梦,难道说,泡在蓝国医院福尔马林里面的那句婴儿标本正是姚靖语?而那时柳琴恰巧撞见? 另一个则是,朱先生第一次来到这间诊所时提的问题,就是一个单亲家庭的孩子会不会在工作方面有人际关系的障碍? 把这两点串联起来,陈国栋觉得似乎都与姚靖言有着微妙的联系。前者虽然没有什么实质的意义,但真的是那样的话,那么这个世界真的是太小了。 也可以说,这种百年不遇的巧合发生在了这三个人的身上。而现在,自己成了他们之间所贯串的那条线。 第二点,对陈国栋的启发很大。虽然姚靖言没有说明自己是单亲家庭,但联系到朱先生所提及的那些细节,陈国栋猜测,也许朱老先生便是姚靖言的父亲。当然,这只是个猜测,况且,朱老先生他不姓姚。 可是,从他来的第一天,陈国栋不就已经怀疑他是在用假名吗? 这些姑且不重要。总之,陈国栋觉得,这中间的事情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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