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久的旅途
梁光远把一串门匙放在桌子上。
他这样解释:"琪花,家父决定提早退休,领取退休金,替大哥置一处新家搬出去,我可以收回老房闲用。"
琪花点点头。
既然不结婚,他也不想占周家便宜。
我同租管公司谈过,那样宽敞的郊区平房,很受外籍人士欢迎,容易租出。
琪花唏嘘,梁光远要走了。
他握住她双手:"永远是好友,你一叫我就来。"
梁光远是个好人,他把这件事处理得这样磊落。
其实--
我同球括签了合约,趁这几年没有家庭负担,好好闯一下,希望将来有自己的公司。
是,你做得对。
无缘无故,琪花落下泪来。
他捧起她的脸:"这又是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
小学时有男同学欺侮她,她回到家偷偷哭,母亲问起,琪花也老答没什么。
到后来寄宿读书,更加凡事靠自身解决,骄纵里她也有三分刚强。
梁光远不再追究:"我有点事,先走。"
琪花再也没有理由留他,只得点头。
光远离开周家,倒也觉得自由。
他约了旧同事喝啤酒。
走进下位斯酒吧,与熟人打过招呼,连灌两瓶冰冻畅回酒,略为好过。
他抬起头,忽然接触到一双明亮的眼睛,一个短发尖下巴的年轻女子在远处看他,见他抬头,连忙转身。
梁光远想:这次需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友,大家工作都是为生活,不是为理想,那样才有共鸣。
他拿起酒杯走过去:"咦,伊学宾,这位小姐是什么人,可以介绍给我吗?"
那小伊讶异:"你是自由身?"
梁光远坐下来:"自由了。"
那么,这是我的同事龙雅慧。
这时,梁光远袋中手提电话响了起来,他想都没想,伸手关掉。
龙小姐,你好。
他伸出手去。
那电话不是琪花打给他的。
琪花在家收拾行李。
背包体积有限,两套内衣裤,一套T恤长裤,若干药物,已经塞满满。
多带现金,每到一处随意添置衣物,用脏了也不用洗涤,即用即弃。
往年到兰斯域旅行,也采用这个办法。
柳秀买菜回来:"咦,琪花,你想即时出发?"
明早去买飞机票,第一站是楼宇阁。
一定要等你妈妈回来再说。
琪花微笑:"不等了,我得出发去寻找自我。"
柳秀没好气:"你自己不是好好坐在这里?"
琪花指指自己:"这不过是一具酒袋饭囊。"
柳秀担心:"你路上吃不好。"
琪花同她开玩笑:"你陪我,沿路上做美食供我享用。"
琪花,我下个月到飞羽先生处帮手。
琪花一怔,舅舅挖角?
你妈妈说我在这里已经功德完满,可往别处发展。
琪花不以为然:"她不久就会蜜运结束,回家搓牌。"
可是柳秀比琪花智慧,她想一想:"暂时不会,因为我听人说飞羽先生会得连任。"
琪花噗哧一声笑出来,没想到柳秀把事情看得这样透彻,表哥连任,表妹自然身价高。
我祝你步步高升。
柳秀笑得合不拢嘴。
琪花留下话给母亲,第二天就出门去了。
在飞机上有人招呼她:"林琪花。"
声音好不熟悉,琪花惊喜:"方组长,是你。"
那老同事方若诗说:"林琪花,你越来越像个小妹,你的另一半呢?"
琪花只笑不答:"你好吗?
过得去啦,为生活四处奔波。
一年多没见面,你气色很好。"
琪花,你还是老样子,梁光远呢?
她还记得他。
琪花忽然说:"人人都以为你的名字又红又专,其实不是,一早有诗云: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方若诗一怔,脸色渐变,无限惋惜:"你们分手了。"
琪花点点头。
她随即说:"我喜欢小梁,我去找他,把他最新电话告诉我。"
琪花笑着把号码写给方组长。
方若诗把那个号码珍藏。
她看着琪花:"这次去岐皇,为公为私?"
想凭我力气看清楚蒲地。
方若诗笑了,一切像在不言中:"也难怪你好奇,蒲归人对祖国的向往总像领养婴成年后渴望寻找生母,无论养母多么慈爱,意犹不足。"
琪花不语。
这会是一个很长的交流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