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宵好向阑边去
正是脸儿美,鞋而窄,青涩的少年不知不觉就悄悄涨红了脸。
少女看定那白衣若水的马上少年,却是向后招呼道:“香兰、杜若、采薇、采苹,把这大胆狂徒给我拿下!”
青衣男子和布衣青年一时没了主意,不知该如何是好,毕竟是他们家少主先脱人姑娘鞋子在前。
而那四个姑娘应声竟当真就要动手,明晃晃的四把剑同时出鞘,对着白衣少年以剑相峙。
少主微微一怔,才要启口,忽听有人一声高喝:“休得无礼!”
四个姑娘一面看了看主子,一面停下手来。
说话的人方才从茅屋中徐徐步出,颏下无须却是一头白发,一身素净的白衣下,身形峻拔,体格魁伟,目光如炬,眉宇间隐隐透着一股凛然之气。
少主一眼就认定了此人就是“医神医”诸葛北辰,遂赶忙跃下马来。
北辰走近少女身前,满眼爱怜,“紫伊不许胡闹!”
少女一脸无辜,将脚高高的抬到他眼前,冲少主一指,“他比我更胡闹!”
北辰也不以为忤,看了看她没有穿鞋的脚,正觉奇怪,举目望去,但见少主一手握箫,一手捏着一只素白的锦鞋,立在几步开外,逡巡不前,北辰素来护犊,闻言暗恼,当即扬声道:“东方少主何故欺侮我家紫伊小主?”
他看那白衣飘飘的少年身高八尺有余,面如美玉,眼似点星,鼻挺唇薄,气质清贵,手里还握着一把紫箫,他就已然猜到了他的身份了,江湖盛言“紫箫吹断美人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而少主被北辰重重咬出的“紫伊小主”四个字惊住了,只是一瞬,俊眸一闪,微微涨红了脸,“我,我——”
青衣男子和布衫青年在身后可急坏了,不知这少主今日为何话都说不利索了。
那个名叫少丹的少女也早趴在马背上,笑软了身子。
马前的紫伊小主,莞尔一笑,向少主道:“帮我把鞋穿上,我就原谅你了!”
少主闻言,俊脸又是一红,上前两步将鞋子递了过去,微微侧过头不去看她,脸上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恼。
紫伊美眸一转,见好就收,接过鞋子自行穿上了。
北辰不知他二人间究竟发生了何事,却知紫伊丫头生性古怪,花样百出,但见少主也算恭谦有礼,便也不打算再细细追究,到底眼前这个人不久以后就会跟他成为一家人了,便向少主淡淡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东方少主今日来我‘隐慭庐’有何贵干?”
少主握着紫箫,拱手一揖,道:“东方域此番叨扰,是想请神医帮忙救治一个朋友。”
说话间,青衣男子和布衫青年已经将少丹扶了过来。
北辰只是看了一眼少丹的腿,心中便就有了个大概,却对少主凉凉说道:“东方少主怕是有所不知了,我诸葛北辰早便就退出江湖,隐居在此,武林的恩怨荣辱,再不理会。但凡是江湖中人到此寻诊,我是一概不予医治的!”说毕,甩了甩衣袖。
此话说得果是决绝,竟似无半点回转的余地,少主也知北辰一向如此,概莫能外,今日前来也不过一试运气而已,心知自己对人家紫伊小主无礼在先,向他求医在后,他定然早对自己心有不满,错以为自己是轻薄浪荡之人了,自然就更不肯答应医治少丹的。
少主正暗恼自己误了少丹,岂知边上的紫伊轻轻一闪,粘在北辰身前,把着他的臂膀,语笑嫣然:“小师叔,那么明丽俊雅的一个姑娘,要是给废了一条腿,那该多可惜呀!放着怜香惜玉不说,都说这医者父母心,小师叔向来菩萨心肠,今日又怎么忍心推诿离却,拒人于千里之外呢?明白的人,道是小师叔早便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这不知道的人还不晓得怎么说小师叔你铁石心肠呢!传扬出去,岂不是坏了你‘医神医’的名声?多不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