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这么想着,便近了前去,才一走近,就听得有人在争执:
“什么叫你们不接待女客呀?”
“姑娘,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什么敬酒,罚酒,姑娘我来了这么半天,可什么酒都还没有喝进嘴里呢!”
“——”
“紫君!”三人忽地来了神气,立马扎进了人堆里。
“竟然不接待女客?!”紫君在心里犯着嘀咕,心想:自己未穿女装之前,不一直被当成男孩儿的吗?悔不该听师娘的话做回姑娘家的,现在多不方便也不知道。
紫君心念一转,忽地看定了一个白衣书生,走上前道:“小哥,你能把你的衣服借我吗?”
不等那书生应承,紫君就自己动手替他宽衣了,伸手将他的帽子一摘,便往自己头上扣去,那书生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竟哇地哭了起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叫:“非礼啊,非礼”
紫君一看便傻眼了,一时竟没了主意。
路人纷纷对她指手划脚,评头论足的。
锦鸿,皇甫和铭野不觉看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锦鸿和铭野二话不说,上前架起紫君就往外走,紫君还想解释一番,“大师兄,铭野哥哥,我其实”
皇甫拿了些银两好生安抚了那个小书生,让他止住哭后,路人才一一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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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番折腾,全班人马好不容易齐了。
因为找紫君耽误了不少时间,这会儿却须得要加紧赶路了。
暮晨在一个路口同大家作了别,走了另一条道,说是去探望朋友,临行前拱手道了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了!”
便扬鞭策马而去。
一行人骑着马,驾着马车赶着路,却忽而下起了大雨。原本就因过往车辆繁多,留下了一道道深深浅浅的车轱辘的印痕,而变得不平整的泥路,一遇下雨天便又更加泥泞难行,正愁要往何处落脚时,锦鸿忽道前面有个茶坊,可以避雨。
于是一行人快马加鞭赶去,老远就见了雨中立着一座茶亭,孤零零地无任何陪衬,一角高高挂着一面已被雨打湿的三角旗,上面赫然写着“七里坊”三个字。
众人进得茶坊之后,纷纷抱怨着天气无常,坐定之后,店小二上得茶水,茶点来,热情地招呼着客人们。
澹台趁机向小二问道:“这里为何要叫‘七里坊’呢?”
“客官,您不知道,因为这儿离‘归云山庄’只有七里地了,所以过往的人都称这个茶坊叫‘七里坊’,这不就出名了吗?”小二一脸的自豪。
“原来如此啊!”澹台恍然大悟似的冲盼儿笑着。
另一张桌上,清浅对着大家抱怨道:“这一场大雨下起来到什么时候才能停啊!”
铭野瞧了瞧外面,轻快地说:“看天气这雨下不了多久,我们坐下歇歇也好。”
清浅见铭野这么说了,心里就平静多了,觉得他说得在理,自己太不识趣,不觉微微红了脸,心里悄悄地乱着。
坐在暗处的两个江湖打扮的人士,一个对着另一个耳语了一番,那另一个便神色匆匆地冒雨出去了。
紫君正因为今天没玩尽兴而闷闷不乐,一脚点着地,一脚伸到锦鸿坐的一端的长凳下沿的横档上,捏着茶碗,大口喝茶。
锦鸿突然间不适应她那么安静,有心要逗逗她,脸上虽不动声色,却伸了手到凳子下面去捏她的脚。
紫君一大口茶来不及咽下喉,却尽数喷到了坐在对面正在用心品茗的皇甫脸上。
忽叫人喷了一脸的水,皇甫脸上露出了极不适应的表情,众人愣愣地望向他,看他要如何收场。
紫君愣了一会儿,蹭地起身,正准备解释一下:“三师兄,我”
“扑通”“哎呦!”
一声声响,引得众人纷纷投来问询的目光,原是与紫君同坐一条长凳的耶律一屁股坐到地上去了。
原因是紫君一起身,凳子便翘往一边去了,耶律没做好准备,一个重心不稳,重重地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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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就觉得跟她呆在一起,自己铁定是要吃亏的,连坐都不情愿跟她同坐在一起,就算因为那个位子临心兰最近,他便与她同坐了,同坐了也不想挨她那么近的,不承想,到底还是“摔”了。
原本一脸无所适从的皇甫,此刻见有人比自己更惨,不由得捧腹大笑起来。
紫君忙要去扶耶律,“四师兄,你没事吧?”
耶律忙冲她连连摆手,心有余悸地说道:“老七,你别过来!”
心兰和清浅笑着上前扶了耶律起来,紫君一脸无辜地立在一旁。
锦鸿和同坐的铭野笑得将头抵在了桌上,谁都庆幸“中靶”的不是自己。
澹台夫妇看着那一桌欢声笑语不断,也都满心的欢喜。虽然女儿静明的事时常让他们觉得揪心,但他们已经想好了要如何安排,人生得意须尽欢,愁情愁事就暂不放心头了。
屋外三三两两的陆陆续续来了一些人,原本就不怎么大的茶坊忽地人满为患。
澹台分明觉得那些人个个杀气腾腾,料,定是些打家劫舍的草莽之辈,否则,茶坊中的伙计们怎么会跟见鬼似的避之惟恐不及呢?
自己人坐的两桌正好在中间,被后来进来的人给围住了。
特别是有不少人正色眯眯地瞅着几个姑娘,澹台不觉担心起来,正估摸着要如何脱身。
众师兄妹也觉气氛不对,相互之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打着主意。
“是来劫色的,还是来劫财的?”耶律小声嘀咕着。
锦鸿拽着茶壶,“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