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蛮针线
紫君和耶律执剑相对着。
偏西的日光,余晖灿烂,洒在大地跟镀了层金似的。
锦鸿在一旁督视着:“说好了,点到为止,谁都不许伤了谁!”
诚烈蜷着一条腿,斜倚在一株榕树的枝干上,冷着脸看着下面。
“小七,你不是他的对手,现在反悔还来得及!”皇甫生怕紫君吃亏了。
紫君振振有词道:“笑话!大丈夫,一句话,九个壶!岂有反悔的道理?”
“九个壶!”心兰奇道,“不是九个鼎吗?”
“心兰,你快闪到边上去,一会儿打斗起来我可就顾不了你了,千万别让老七伤了你!”耶律狠狠地看着紫君,却对心兰温言道。
“哦!”心兰闻言忙往后退。
“老四,我们来场男人与男人的比拼,谁输了叫谁爷爷!”紫君摸了摸鼻子,下了很大决心似的。
“啊!?”锦鸿和皇甫听得傻了眼。
诚烈忍不住微微一笑,一双明亮的眼睛灼灼地看着下面。
“废话少说,看剑!”耶律先动了手。
“格当”一声,紫君将他的剑给格了开来,二人各拆了几招。
心兰见二人打斗得挺猛的,渐渐的朝自己逼近,便连连后退,一不小心,被地上凸起的一堆杂草丛生的小土包给绊了一跤,正要往后倒去,却让一只有力的臂膀给拦腰抱住了。
一声“啊!”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只听那青衫少年对心兰温言道:“姑娘,小心啊!”
心兰见了那么俊朗,那么陌生的面孔,羞红了脸,忙挣脱了他的手。
诚烈瞧见了却无动于衷。
锦鸿和皇甫赶上前去,看那人似曾相识,却又不像是岛上的弟子。
皇甫指向他,喝道:“什么人,竟敢擅闯我长春岛?”
心兰下意识地移到锦鸿身边,“大师兄!”
紫君和耶律正打得带劲,却忽地格住耶律的剑,说道:“好像有人擅闯我们长春岛,先去抓贼吧!”
“你是撑不住了吧?少来这套!就算真有贼,我也要先拿下你,”耶律格开她的剑,狠狠的说道:“攘外必先安内!”
说毕,二人又互拆了几招。
紫君不甘示弱,忙道了句:“安内必先攘外!”
“攘外必先安内!”
“——”
二人争执不下,格着剑对视着。
最后又格开对方的剑,各自后退了几步。
诚烈从树上纵身而下,落在了他们中间,隔开了两人。
锦鸿疑心那少年是师父的友人,可看他年纪跟自己相若,孤身一人到此,又不像是来捣乱或是寻仇的,便只礼貌地问道:“不知少侠高姓大名,来我长春岛有何贵干?”
那少年似乎觉得饶有意趣,嘴角挑起一道优美的弧线,正要开言,一声“小贼看剑!”
——耶律拿剑刺了过来。
锦鸿眼疾手快,把过耶律的手腕,将他的剑夺了下来,嗔道:“老四,别那么冲动!”
“还有我呢!”
少年闻声抬眼一看,只见一个白衣飘飘的少年举剑刺了过来,一时之间没了对策,忙闪身于一旁去。
紫君扑了个空,待要收回杀招却不能够,于是乎,一头冲进了前边的小水潭里去了——
“扑通”“哎哟”随即水花四溅。
“小七!”“紫君!”“——”一时,吓坏了众师兄妹们。
青衫少年坏坏的一笑,上前去俯身探视着水花四漾的小水潭,对着里面说道:“小兄弟,你没事吧?来,让我拉你一把。”
说着朝前伸出了手。
紫君破水而出,看呆了众人——
刚摔下去的是个白衣飘飘的少年郎,现今探头而出的却分明是个清丽可人的小美人。
青衫少年看得目瞪口呆,一时回不过神来,只听紫君道了句:“还是让我拉你一把吧!”
顿时,只觉周身冰冷——
暮春的水是不够温暖的。
“春衫犹是,小蛮针线,曾湿西湖雨。”看着狼狈境地中却仍旧清丽无匹的紫君,青衫少年忽地吟起了苏子瞻的诗句,末了还不忘叹道,“啧啧,只是这样的清词也比不得眼前的丽景。”
说着拧了拧自己湿漉漉的长衫。
“什么景?”正在擦头发的紫君不由讶道。
替她摆弄头发的心兰听了,也愣了愣。
皇甫见他对紫君笑眼相看,疑他心怀不轨,便挡住了紫君,冲他道:“看够了没有?”
青衫少年忽地大笑起来,移开了脸,摇着头道:“真有意思!”
耶律仿佛是被吓着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喃喃地说道:“七弟变成了七妹?噢~,我受惊了——”
诚烈和锦鸿都没有什么很大的反应,显然他们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假装不知晓罢了。
锦鸿一听那青衫少年出口称赞紫君,心里蓦地生出一股酸意来,却也不好发作,只对那青衫少年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你是什么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