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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放,从此以后再也不放。”他在她皙白光滑的脖颈处留下一个湿吻,带着雪的寒意。尔后轻轻在她耳边呢喃,“乖乖地跟了我吧,否则,南宫傲会死得很难看。你来之前,我已经派人去了他的军帐。他重伤在身,又没了你的保护,你猜,如果我不手下留情,他会怎样?” “你!”她的心与身子都蓦地变得更冷,却不敢再乱动,“你真是卑鄙无耻!” “怎么这么说?”他谑笑,“方才不是你说,两军交战时,兵不厌诈么?只要能取得对方主将的首级,管他是下毒还是暗杀呢!” “你把他怎么了?”她懒得理会他的戏谑,急切的心只系着远在隐泽营帐里的南宫傲。想要用隐身瞬移赶回去救他,却被司徒棣紧紧扣住动不得分毫。司徒棣仍旧笑,“我顶多能把你怎么了,隔这么远,决不能把他怎么了。但是如果我还不改变命令的话,可保不准派过去的手下会把他怎么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的声音放柔了些,她是怕的。她怕他会伤害到南宫傲。 “我的要求很简单。你乖乖地跟着我,以后我南殇决不再侵犯隐泽。至于南宫傲,只要他别来惹我,他会一直活得好好的。”他不像是陈述条件,而是笃定地宣读合约。他知道她会答应,却并不欢喜,心抽搐似的痛。有哪个男人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因为要救另一个男人而不得已投入他的怀抱还能高兴呢? 蓝珊瑚沉默良久,思绪如水,在脑中百转千回,许多念头纠缠着,到最后她目光微垂,留恋地看着自己的腹部。司徒棣始终安静地等着她的决定,他看上去不着急。他知道她终会答应。果然,如同隔了半个世纪后,终于听到她冷冰冰的嗓音,她说:“好,我答应。你最好说话算数。”她的眸底一片灰暗。 他说:“当然。” ****** 隐泽军营,南宫傲的营帐里。 如雪般白亮明晃的刀架在南宫傲脖子上,冷冷的眸子与之对视。南宫傲负伤在身,几个回合斗下来已无还手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杀手脸上的笑意越来越狰狞。刀冰凉,浸得血流都变得慢了。那刀正一丝一丝割进他脖子里,望着他脖子上沁出的血丝,杀手眼里闪过得色。 刀离开南宫傲的脖子,被扬起,再度落下。南宫傲闭了眼睛。却听咻的破风声传来,似有什么撞上刀刃,尔后咣当一声刀落在地。他无力地张开眼,见杀手茫然而愤怒地望向帐门口。有人掀开帐帘大步走了进来,装束与杀手无异,一身素黑,青纱蒙面。 “主子说了,饶了他。”那刚进门的杀手道,音量正常,并没有要瞒着南宫傲的意思。 “为什么?”那快要得手的杀手问。 “主子要的,已经得到了。而且主子答应了蓝主子,不得伤他。”那刚进门的杀手说完,转身往帐外走。另一个看了南宫傲一眼,迅速地跟了出去。 南宫傲无力地瘫在地上,神情已是万分的绝望。蓝主子……蓝主子……她不是在帐外看雪么?怎的就跑到南殇营帐去做了蓝主子?那杀手说“主子要的,已经得到了。”司徒棣他得到什么?珊瑚,你答应他什么了?你没有回来,你没有回来,是不是从此都不会再回来了?你终究还是离我而去! 你不相信我能打败他?你当我是个需要用心爱的女人来换取安生的男人。你以为是在为我牺牲??不,不是。我从来就不信。你根本,就是对司徒棣有情!不然,如果他杀我,你会与我同死。他若以你要挟我,以你的性子,更是宁死不会让他得逞!可是,你竟让他得到了所要的…… 次日,司徒棣班师回朝。南宫傲新伤未愈,又彻夜狂饮,在退兵回水晶宫的路上,一病不起,从此隐泽国况日衰。回宫后,南宫傲下令拆了蓝珊瑚原先的宫殿,下令将其子南宫瀚打入冷宫,其宫里所有丫环太监全部处死,至此不论任何人再提起蓝珊瑚,一律格杀勿论。 ****** 七个月后。 贵气逼人的蓝珊瑚斜倚在美人榻上,若有所思地轻抚着高高耸起的腹部,白皙的面庞上似有若无的挂着几滴汗珠。方才,肚子又痛了。据长期为她号脉的胡医官说,怕是这两日就会生产,嘱她莫要乱跑乱动,好生在屋里歇着,以免出了什么差错。 正思忖间,遣去宣胡医官的丫环翠儿进得门来,福了福身子,道:“娘娘,胡医官来了,在门外候着。”蓝珊瑚道:“请他进来。”翠儿垂首转身领了胡医官进屋。胡医官年轻的脸上显现出凝重的神色,规行矩步、恭恭敬敬到美人榻前,跪下向蓝珊瑚请安,蓝珊瑚只道:“免了。” “娘娘,还请您移驾到床上去,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生了,在这榻上多有不便。”胡医官号了脉,对蓝珊瑚道,又转身吩咐翠儿:“准备剪刀、热水、干净的布,找人守住门。” 一切备置妥当。蓝珊瑚依言躺到宽阔舒适的床上,感觉到痛楚阵阵袭来,汗如雨下,布满她整张白皙的脸蛋。她的手死死抓着身下的床单,指甲嵌进去尚不自知。虽又累又痛,眼里却涣散着笑意。二百多个日子,她无时不刻不在小心呵护着肚子里的小生命,每分每秒都在期盼着他的降临…… 两个时辰后,“哇”的一声啼哭预示着新的生命来到这个世间。产婆与丫环们将新生儿与蓝珊瑚处置妥善,守在外间的胡医官走了进来。坐在床前为她号脉,察颜观色。虚弱的蓝珊瑚微眯着眼,挥挥手将丫环产婆等人摒退。“胡医官,若国主问起,知道怎么说吧?” “是,娘娘请放心。”胡医官道。七个月前,他是整个御医院最无人问津、名不见经传的医官。新进宫的蓝贵妃宣他诊脉,他诊到贵妃已有孕三月时着实吓了一跳。却听蓝贵妃说出更令他胆寒的话——“若你听命于本宫,日后自有荣华富贵。若你胆敢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恐怕性命堪忧。”他思之甚久,离开蓝贵妃的宫殿前心中已有决定——他愿意赌上一赌。时至今日,他已连升两个品级。 “很好。领了赏便下去吧,你也累了。”蓝珊瑚满意地闭上眼,沉沉睡去。 殿外,司徒棣忧心如焚地来回踱步。产婆已经将小皇子抱出来见过他了,他欢喜不已,立即赐名“朗”,又赐宫殿、财宝、下人等等,可谓超前的荣宠——其他皇子少则半月、多则半年方得赐名,赐宫殿更是成年后才有的事情。此刻他只待御医出来,问问能否进屋瞧瞧他的蓝贵妃。 胡医官拉开门走了出来,看见司徒棣,扑嗵跪倒在地,“参见国主。” “起来回话。”司徒棣道,“蓝贵妃怎么样了?” “回国主,贵妃娘娘因在荷塘边滑了一跤,导致早产,虽然如今母子平安,可贵妃娘娘身子还虚得狠。方才微臣出来时娘娘已安寝,还请国主命众人暂时莫去扰娘娘。”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司徒棣眉心舒展,如释重负。蓝儿,你没事就好。至于是滑倒导致早产,亦或是别的什么,朕都无所谓。朕只要你,呆在朕的身边,好好的。 ****** 岁月如梭,转眼间司徒朗已七岁。这可爱的孩子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开朗、俊朗。子凭母贵,他比其他皇子、公主更受司徒棣宠爱。但他日渐与司徒棣相异的眉眼,胡医官越来越高的官位,终是令有心人开始讹传谣言。起初司徒棣装作不曾耳闻,一如既往地对他。可渐渐地,有些疏远。 秋夜风刺骨,萧瑟了满院绿色。院里蓝珊瑚与司徒朗各执一根树枝,随风起舞。他们在练繁星剑法。 “母妃,朗儿累了。”稚嫩的嗓音响起。 “朗儿,乖,再练一会。”蓝珊瑚不允他休息,这几日,她对他督促得越来越严格。宫里的风吹草动自然逃不过她的耳目。她隐隐有种预感,这几日会发生不好的事情。她想过用隐身瞬移带朗儿走,但那样做,除了让灾难提早来临,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一个隐身瞬移,能移到多远的地方? 身后陡然响起的脚步声带着压抑的怒意。司徒棣冷眸看着司徒朗半晌,终于开声唤蓝珊瑚,“蓝儿,过来朕身边。”她让司徒朗继续练,步履从容走到他身边站定,脸孔一如既往的清冷,眸底并没有他所期待的温情。他的心狠狠揪痛,拽着她的手飞快地穿过回廊,离司徒朗越来越远。 “胡医官什么都招了。”他负手而立,背对着她。 “你打算怎么处置?”她语调冷冷的,表情冷冷的,不如他想象中那般横生波澜。 “你不想解释吗?” “事实就是你所知道的那样,没什么好解释的。” “蓝儿,你已经连欺骗朕都不肯。”他冷笑,眸底有被刺伤的氤氲。“你明知道,不管别人怎么说,只要你说这个孩子是朕的,朕就会相信!朕依旧会如往日那般疼他爱他,当作亲生的教养!” “是吗?”她笑着反问。“那如果我也说他不是你儿子,你要怎么处置?” “蓝儿!”司徒棣怒吼,却不知该与她说些什么。转过身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半晌,终是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是夜,有刺客遣入南殇皇宫,欲刺司徒棣。蓝珊瑚趁乱带着司徒朗逃出,在宫门口遇到阻拦,尔后接二连三有人追杀,终于在芙蓉镇一带,因舍身保护司徒朗而香消玉殒,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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