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
眼前又是一片漆黑。
“娘,娘……”无忧不住的在口中轻唤。
“纤儿,我的孩子,娘在这儿!乖,不要怕!”一只温暖柔和的手爱怜的抚弄着无忧有些焦急的俏脸,清晰而真切的声音在无忧的耳畔传来。
无忧努力动了动,似乎身子还很沉,全身筋骨剧痛。眨了眨眼睛,缓缓张开。映入她眼帘的是一个美妇人慈祥而关切的脸庞。妇人三十八九岁的样子,容貌清丽。看见无忧张开了眼睛,一脸的惊喜:“纤儿,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回头对站在一旁的一个小丫头道,“翠兰,快去叫老爷过来,就说小姐醒了!”
“是的,夫人!”翠兰应了一声,掀开紫色门帘,匆匆而去。
“娘?!”无忧再次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妇人,再打量了一下屋内的摆设。一切都那么陌生!娘?!难道面前这位慈爱的妇人是自己的娘亲?可是自己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只是自己张口却叫“娘”!看来这妇人真是自己的娘亲了。
“纤儿,我的好孩子,娘总算把你盼回来了!”妇人说着,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滴落。
“娘!”看着妇人落泪,无忧也跟着伤感,抬手想要为妇人擦去泪水,才发现自己的手没有丝毫力气。
“纤儿,你别动,你身子还得养一段时日!大夫说了,你受了寒气,身子弱,得好好休息!”妇人急忙抓住无忧的手,放在了被窝里。
一窜脚步声响过,紫色门帘被掀开,一前一后走进两个人。前面是一中年男子,四十多岁的样子,一身锦服,面目慈祥。一般普通商人的模样。后面紧跟而来的是一十六七岁的少年,粉雕玉琢的,俊美可爱。
“如烟,别这样伤怀了,纤儿既然回来了,以后就开心过日子吧!”中年男子来到妇人身边,轻拍了一下妇人的肩膀,安慰道。
“娘!他们是……”无忧望向进来的两名男子。
“纤儿,这是你爹啊!还有这是你弟弟!你怎么不记得了吗?”妇人诧异的看着无忧。
中年男子拧了拧眉,再次拍了拍妇人的肩,安慰道:“如烟啊,大夫不是说了吗!纤儿醒来后,可能对以前的事都不会记得了!”
“是啊,我怎么都忘了!原来我的女儿只记得娘了!”妇人不住点头。
“娘!我叫纤儿吗?我确实什么都不记得了,而且连爹爹和弟弟都忘了!”无忧委屈道。她不仅不记得,而且对眼前的一切都感到陌生。
“呵呵,姐姐不记得我们没有关系啊!过一阵子不就熟悉了!”少年拉过旁边的一张锦凳靠着床榻坐了下来,两手撑着脸颊,瞧着无忧笑道。
“嗯!”无忧轻应了一声,淡笑。
中年男子瞧着面前的三人,深邃的黑眼里闪过一丝会心的笑意。但愿这位小姑娘的到来,真的能够改变家中长年压抑的气氛。至少,他的夫人——如烟,比以往变得正常了。
五年了,他们的女儿丢失已经五年了。一直没有找到,他已经不抱找着的希望。只是他的夫人如烟,却因此精神失常。今天,终于看到了她正常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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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溪镇,云家。镇上数一数二的商户人家。
三天前带着儿子到帝都置办货物,回来的途中,经过天堑下的水路——洪西沟。
“爹爹,瞧,那前面好像是一个人!”儿子云巻看见湍急的碧流之上有一团白影在上下浮动着,依稀能够辨出是一个人。
“船家,把船往前面靠,有人掉进水里了!”云赫看了一眼,急忙道。
“好一个标致的小丫头,不知道还有救没有?”船夫看着被捞上来的女子,不禁道。
“还有气!船家麻烦你来快一点,救人要紧!”云赫,用手探了探女子的鼻息,“我们就在前面的小镇里住!”说完,取出行礼中的上好人参,切下一小块,放在了女子的口中。
这水中被救起来的女子,正是从悬崖跌落下来的无忧。
“夫人,老爷和公子回来了!”翠兰跑进房里,对愣愣望着一些小姑娘衣服发呆的如烟喊道,“老爷还带回来一位姑娘,好像掉水里了,大夫正在诊脉呢!”
“姑娘?!”如烟听说姑娘,急忙冲了出去,“是纤儿吗?是我的纤儿回来了吗?”
“夫人,夫人……”翠兰想说那姑娘不可能是纤儿,但如烟跑得太快,转眼就冲进了原本云纤儿的房间。
“纤儿,我的孩子,你这是怎么啦!”如烟扑过去,一把抱住床榻上的无忧,伤心道。
“娘,她不是……”云巻见这般把别人姑娘认着自己女儿的娘亲,解释。
“巻儿!”云赫打断了云巻的话,使了一个眼神,道,“你娘好不容易见到你姐姐,你就不要让她再伤心失望了。
云巻望了一眼父亲,狡黠的一笑。刚才那个大夫也说了,这位姑娘很可能会失去以往的记忆。看来他真得多一个姐姐了!
“翠兰,我姐姐既然回来了,你以后就继续照顾她吧!”云巻学着云赫的语气顽皮道。
“啊,公子……”翠兰诧异,难道这位真是失踪五年之久的小姐云纤儿。愣了一下,道:“知道了,公子!”
“如烟,不要伤心了!纤儿既然回来了,你应该高兴啊!大夫说了,纤儿不会有事,只是醒来后可能什么都不会记得!还有,这孩子的身体太差,这次落水,体内的寒气太甚,得休息一段时日……”云赫耐心的劝慰着如烟。
云巻站在他们的身后,嘟嘴摇了摇头。他父母亲的感情一直很好,可惜姐姐的丢失成了他们家里每个人的阴影。但愿这一次,一切都会好起来。再次望望床榻上昏迷的女子,淡笑。这位姐姐,长得可真是好看,有这样的姐姐天天陪着自己,他倒也很乐意!!
自此,无忧就成了云家的大小姐——云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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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儿,来,娘给你熬的莲子粥,把它喝了,可以去暑的!”如烟端着一碗粥,来到无忧身边。
“娘,你整天为了我忙上忙下的,也休息一会儿吧!我肚子还饱着呢!”无忧一脸的幸福,原来娘是这般疼爱自己。“翠兰,你给我拿面镜子了,让我瞧瞧我这段时间是不是胖了!”
“小姐,你这身体,再补上十天半月也胖不了!”翠兰笑道。
“啊?我有那么瘦吗?”无忧调皮的撇撇嘴,抱着如烟撒娇道,“娘,纤儿真的吃不下了,刚刚才喝了冰镇银耳羹嘛!我不想吃了!”
“呵呵,姐姐不吃,我吃!”云巻从外面窜了进来,伸手去端如烟手里的莲子粥。
“这给你姐的,你凑什么热闹?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如烟嗔怪地打了一下云巻伸过来的手,责问。
“娘,孩儿不是想你和姐姐吗?所以把手里的事处理完了,就赶着回来了!”俯身抱着如烟的脖子,努嘴道,“原来娘是这样偏心姐姐的,弄这么多好吃的,还不准孩儿吃呢!”
“呵呵,娘,你就让弟弟吃吧!纤儿真的吃不了啦!弟弟跟着爹爹跑了一天,这大热天的,正好!!”无忧抿嘴笑。
如烟瞪了一眼云巻,把莲子粥递给了云巻。
“嗯嗯……还是姐姐最心疼我!娘啊,待会儿日头隐下去了,你们到院子里走走吧!老呆在屋子里不好!我看姐姐身体也得多活动活动!”云巻说着,几口把一碗莲子粥喝下肚里。
“嗯,说得很在理。不过,你姐身子骨还很虚,你呆会儿扶着她点,要不摔着了可咋办!”如烟思忖了一下道。
“这个没问题,替娘和姐姐办事,我云巻是义不容辞!”云巻双手一抱,夸张地做出一个遵命的动作。
“呵呵……弟弟,你真逗!”无忧忍不住掩着嘴笑。
黄昏的日光显得格外柔和,橙色的光芒洒在云家小院里,增添了一种温馨美好。云巻、翠兰一起扶着无忧,跟着如烟围着小院慢慢的走着。
“姐姐身上好香!”云巻把鼻子凑在无忧脖颈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是花香吗?娘,你给姐弄的什么啊!”
“傻孩子,说什么呢?”如烟回头瞪了一眼云巻,“那是女孩子的体香!”
“体香?对了,好像娘身上也有吧!不过没有姐姐身上的明显,像是花香,什么花?好像是梅花,不对,不完全是!”云巻仔细的分辨着。
“呵呵,真的吗?我怎么没有发觉呢!好闻吗?”无忧也低头使劲儿嗅了嗅,“我怎么没有闻见呢?”
“那是因为你自己已经习惯了!自然闻不到了!”如烟解释。
“是啊,这体香其实就是体味!每个人的体味都不一样的,当然像小姐这样好看的女子才会有这样好闻的香味呢!”翠兰不禁跟着赞叹。
“嗯,有道理!”云巻瞅了瞅无忧,半玩笑半真切道,“娘啊!我以后也要娶一个像姐姐这样的女子!不如,娘就把姐姐许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