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
段长风二人出来寻找韩芸芸已经有三个月的时间,一路打听、寻觅,追寻着他们的脚步,为了尽快赶上他们,段长风几乎不停下休息,只有在逼不得已的时候才稍微喘息一下,比如现在。
“二少爷,您的腿又发痛了吗?”
看着段长风额头豆大的汗珠往下落,再看看周围已经慢慢枯黄的树叶,好像生活在两个世界一样。
“没有,你不必多心。”段长风强忍着疼痛,咬牙继续赶路。
“可是二少爷你的衣服都汗湿了。”他又不是瞎子会相信他才怪。
“天气太闷热,恐怕是要下雨。”
风马牛不相及。
“二少爷你的脸色很苍白。”段强再次道出事实。
这一次段长风没再说话只是抓紧了缰绳,一用力先行奔了出去。
不是他不再理会段强的劝告,而是剧烈的疼痛已经让他张不开嘴说话,他必须紧咬住下唇才可以是自己不用身吟出声,不想让段强看到自己如此痛苦,他只好先行离开一段距离,以他的经验只要忍过这一阵子就会好了。
可是老天爷好像就是要跟他作对似的,这一次没有要他轻易混过关,疼痛不但没有丝毫的减轻,反而越来越痛,痛得他就快要坚持不住了,他已经尝到了咸咸的血腥味,因为疼痛而把嘴唇咬破,意识也逐渐的模糊起来不禁慢慢减慢了速度,坐在马上的身躯也开始摇晃,但是段长风的意识还是在不断地警告自己,不可以倒下,一定要撑过去!
就在他再也无法坚持的最后一秒,他想就这么放弃吧,他……真的好累!也许应该听段强的休息一下就好了,慢慢闭上了眼睛,身体也随着马儿的走动慢慢向一面倒下去……
“二少爷!”这是他最后听到的一声呼唤,也不知道段强究竟有没有赶上他。
在段长风就要摔下马的一刻,段强及时赶到一把扶住了主子被自己的坐骥踩死的厄运。
呼~~~还好及时赶到,否则他就要给主子办丧事了,暗自抹了一把汗,段强心中庆幸。
找了一间最近的客栈,段强安顿好段长风就急忙去镇子里找大夫,也重金打赏小二要他好好盯住段长风,免得他又乱走动影响病情,其实他都是多虑了,因为段长风这一晕就没有醒过来,可能是太累了,也可能是病的太严重,反正小二倒乐得轻松,只要守在床边打盹就可以了。
当段强带着大夫回来时段长风还没有清醒,大夫诊治完他也没有清醒,段强把药强灌下去他还是没有清醒,虽然大夫也跟段强说过也许段长风会昏睡一段时间不必担心,就让他睡就好,可是看着平日开朗爱笑的主子忽然变成病怏怏的样子躺在床上昏睡不醒,他就是心里不好受。
“二少爷,你这又是何苦呢,虽然二少奶奶是个标志的大美人,可二少爷您又不是没见过漂亮的女人,在京里谁不知道只要二少爷您金口一开会有多少王孙公子家的千金愿意嫁给你,就算您想娶个公主什么的恐怕也不是难事,又何苦执着于一个心不在您身上的女人呢?”
段强叹口气把被角为段长风掖好,放下沙曼再看了一眼主子沉睡的容颜,摇着头走出房间。
昏迷中的段长风只是意识不清的听到好像有人在他身边说话,有提到他、还提到另一个女人,这个人是谁呢?真是烦人,他想要睡会儿觉都不可以吗?
转天一早段强端来特意叫厨房炖的鸡汤来到段长风的房间,一勺一勺的仔细喂着段长风,可能是由于太无聊,所以又开始自言自语。
“二少爷你看你都已经昏睡了五天了,大夫也说您的腿恢复的不好不能太劳累,最好是卧床休息直到康复为止,可是您要是醒来肯定是又要急着上路,不是段强说二少奶奶不好,可是她毕竟是跟别的男人走了啊,您又这样追来不是太纵容她了,就算被您追回来了又有何用,她既然走了就表示她并不爱您啊,段强不知道这样究竟好不好,但是段强也是男人,如果我的女人跟别的男人跑了我一定不会再要她了,就算她回来跪在我面前,我也只会更加的嘲笑她、贬低她,不会对她产生任何怜惜,如果可以的话我要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让她知道离开我是最错误的选择!”
段强越说越远,越说越来劲,就好像他被带了绿帽子,还被杀了全家似的,恨不得把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踩在脚底下,终于这烦人的噪音因为鸡汤被喝完而结束了,不然好真不知道他会这样说道哪里去,会不会杀光天下所有女人?
关上门把碗放回厨房,段强也趁机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没,好让他填填自己的五脏庙。
屋里段长风翻了个身继续昏睡,只是他又听到那个烦人的声音,怎么这个人这么爱在自己的耳边唠叨,去烦别人不行吗,他只想好好睡一觉,他女人跑了跟他又有什么关系,难道是他偷了他的老婆不成?
又过去五日,也就是段长风昏睡了足足十日,也因为段强的悉心照顾他的脸色看上去也有些红润,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躺在床上的人只不过是睡个午觉而已,绝不会相信是昏迷了十日的病人,这也是段强颇为得意的地方,怎么样他就知道只要二少爷肯乖乖躺在床上,他一定会把他照顾的很好。
吃过午饭段强又来到段长风的床边,手里端着一碗药,大夫说这几日二少爷差不多就会醒了,最开心的莫过于他,终于又可以看到活的,不、不,醒着的二少爷了。
刚要为段长风服药,就听到他略带沙哑的身吟,段强不敢置信的停下动作凑到段长风耳边仔细挺清楚。
“水,给我水。”细微的呼唤,轻到不用力仔细听,根本听不到。
“好,二少爷您等下,我马上给您!”
段强欢喜的放下药碗,跑到桌边为段长风端了一杯水,小心翼翼的扶起段长风。
“二少爷,水来了您慢慢喝,别呛着。”
终于喝到可以滋润他干渴喉咙的水,段长风不顾一切的大口大口喝着,喝了一杯又一杯,他是渴坏了,这该死的段强每次就给他那么一小杯想急死他吗?他是拖欠他工钱了吗,存心这么折磨他!
再喝了五杯水后,段长风终于可以喘口气,也可以质问那个不忠的奴才。
“段强,我欠你工钱没给你吗?”声音依旧沙哑,但是底气十足。
“嘎?没没有啊!”段强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那我是抢了你大小老婆?”
“属下还没成过亲呢。”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是我不小心杀了你全家?”
杀人还有不小心的。
“呃……属下的家人还都活的好好的。”肯定有哪里不对劲。
眯上眼深呼一口气,突然……段长风张大双眼用最大的声音怒吼。
“那你这该死的奴才为什么不给我水喝!”
丝毫听不出什么沙哑,他的病应该好的差不多了。
“您……您不是喝了五杯了吗?”
“为什么每一次都用这么小的杯子给我,你想急死我还是想气死我!”
“属、属下不敢。”那杯子就那么小啊,这又不能怪他。
“你不敢?哼,那就罚你一天不准喝水。”又恢复成慵懒的嗓音,段长风慢条斯理的说出惩罚。
“啊?”
“不满意?那就两天。”看也不看段强那难看的脸色,段长风又躺回去准备睡觉,虽然他才刚刚清醒。
“二少爷,我……”冤枉啊!
“那你是想要改成三天?”闭着眼段长风的嘴唇机乎没怎么动。
“不要!”
段强说完就跑出了房间,生怕主子一高兴就罚他一辈子不要喝水了,他可不想变成人干。
躺在床上的段长风睁开眼,嘴角上扬,哼!你以为你一直在我耳边罗里吧嗦的不让我睡觉我会不知道?
然后段长风慢慢起身撑起拐杖走到桌边拿起那碗还在冒着烟的药碗,一口气喝个见底,用手臂擦干净嘴唇回到床上继续睡觉,这一回应该没有人再在他耳边嗡嗡叫唤了吧。
可惜委屈了段强,这十日以来都是他尽心尽力的服侍好主子,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呃……也许不经意间是说过那么一句、两句啦,可是人家会累嘛,要不是他每次都要把那些汤汤水水强行灌进主子的嘴巴里,主子哪有机会醒着惩罚他!真是以怨报德,拿茶杯就那么小小个,他一辈子都是用那小东西喝水的,这会儿要他上哪去变个大茶杯来,难道要用茶壶吗?
段强真是想不明白,本来他也不图什么打赏之类的,可是这惩罚就太冤枉了吧,呜呜……难道主子不喜欢他了,他不是主子最器重的手下吗?什么脏活、累活都丢给他,主子大可放心的凉凉一边去抱着老婆、孩子增进感情,呃……虽然还没孩子,老婆也跟别人跑了。
苦命的段强只好垂头丧气的走出段长风所住的院落,祈祷着自己可以挨过这两日,希望到时候自己不会变成干不拉几的人干伺候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