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
“二少爷,我们往哪里找?”
“出了城门往南走吧,任嘉诺和芸儿自幼在南方长大,受不了北方的天气,往南走应该没错。”
所以自打出了苏州城段长风他们就开始往南找,可是找了一个月却没有任何人见过韩芸芸他们。
这一个月的韩家可就没有那么好过了,李柳儿见最大的威胁已经走了,所以就更加的放心大胆,不仅把身边的奴仆全部换成知府那边的人,铺子里她也没少安插亲信,一切就绪只差东风了。
“爹,这一次你说我们可以赚多少?”李柳儿自信的抬起下巴,一副得意的样子。
“我估计怎么也要一百万两,韩家这么多年应该有不少的油水,柳儿你说的那个人什么时候回来?”李知府听女儿描述段长风如此聪明,心中盘算还有没有更多的时间多捞他一笔。
“不清楚,希望那家伙走得越远越好,可不要笨到这么快就被人找到。”李柳儿翻翻白眼,没点本事还学人家私奔,这些日子以来她扮演弃妇的角色可是得心应手,大家对她都同情万分,连以前不怎么喜欢她的韩家那两个老不死的都对她呵护备至,现在她可是很享受呢。
“哦,那我们还是不要太贪心了,一百万两已经不少了,可以把上次的亏空补上。”李知府捋着自己的花白胡子说道,小心点不要连那一百万两都捞不到。
“爹,你也有点魄力好不好,是不是老了就连胆子也越来越小了?”李柳儿嗤之以鼻,她的野心可大啦,一百万两怎么够,至少要让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才可以吧。
“柳儿你怎么可以这么说爹,爹是怕非但银子没捞到还把官职丢了,你看那王文、王武的下场。”他还真的是有点怕呢,混到现在的位置他已经是竭尽全力了,倘若赔了夫人又折兵,他这把年纪怕是要死在牢里。
“爹,不是做女儿的说你,王文、王武他们会变成现在的下场是谁设计的?不是爹你吗,可是现在又有谁可以来设计爹呢?别忘了您可是知府大人,跺跺脚苏州城都要颤三颤。”李柳儿忙给老爹打气,可惜她不是男儿身,否则定是会成就一番大事业。
李知府沉思了一会儿“女儿说的也不无道理,爹不是怕那个人回来坏了咱们的好事么。”
李知府不好意思的找了个理由,被女儿这么看不起他还真是脸面全无,仔细想想女儿说的也有理,当下决定拼了这一回,若是可以大捞一笔他这老骨头也就不必吃苦了。
其实虽然李家外表上光鲜亮丽,实则在上次李柳儿被轰出秀选就已经倾家荡产了,为了保住官职李家早已亏了一个大窟窿,再加上逢年过节都要给上头的官员送礼,李家都己经是紧衣缩食,本想仗着李柳儿嫁到韩家好从中得点利,有没想到那个女婿根本不甩自己的女儿,现在有这么个机会要把握也是应该的,不然恐怕等他入土归西那天连个棺材都买不起。
“爹你不用怕,等到他回来韩家也已经闹得鸡飞狗跳,再说韩芸芸那个贱人勾引人家相公,我非要她没脸做人不可,韩家倘若护短,我就一状告到巡抚大人那里去,看她还敢不敢造次!”李柳儿杏目怒瞪,简直要喷出火来了,可见她对韩芸芸的恨意有多强烈。
李知府看着女儿的凶狠目光不禁脊背发凉,这女人一旦狠起来真是六亲不认,看来还真是不能得罪女人啊!
一路上韩芸芸不断游说任嘉诺回家,可惜每次说的她口干舌燥、口吐白沫,任嘉诺就是不肯回去,不是打岔就是装作没听见,气得韩芸芸七窍生烟、不是,是十窍、二十窍!可是她还是要继续她的游说大计,不然看这情况她这一年是甭打算回家过年了,要是被段长风捉到不剥了她的皮才怪。
“表哥,你看这壶琼花露酒根本没有味道嘛,比咱们家那里的差远了,表哥不是说过哪里的也比不上自家的酒吗?”韩芸芸不遗余力的暗示在暗示,可惜任嘉诺根本不领情。
“还好啊,我觉得也蛮有特色的,我们不要总是想着家里,出来玩就应该大江南北走一走,这样才能长见识。”任嘉诺一口饮尽杯中酒,自己又倒满一杯,好像存心要证明什么似的。
狠狠地瞪了一眼低头吃菜的任嘉诺,每次都是这样她说不好,他却非说好,还好得不得了。
“表哥。”
“恩?”
“你不疼芸芸了。”
“没有啊,表哥最疼你了。”
“那你说这酒好不好喝?”
“好喝啊!”
“啪”的一声韩芸芸拍桌子走人了,留下一脸难堪的任嘉诺,因为这一声成功的引起了酒楼里所有人的注意。
在尴尬的吃完一桌子的酒菜后,任嘉诺只好回房去哄表妹,谁让他不听话,活该!
“芸芸,你开门啊。”
屋内没有任何声响。
“芸芸,快点开门,表哥快被人笑死了。”
管你!
“芸芸,是表哥错了,你先把门开开再说。”
你还是在外面反省吧。
“芸芸,你若是想家,我们……我们回去好了。”
虽然最后一句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细到几乎不会有人认为他在说话,可是韩芸芸却听得清清楚楚,早知道这样管用,她八百年前就用这招了。
站在屋外的任嘉诺见到关得死死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门缝只能露出韩芸芸的一颗小脑袋。
“表哥说的可是真的?当真要回家了?”她可不能允许他抵赖。
“当……当真,明天我们就起程。”任嘉诺不情愿的答应。
“太好了,我就知道表哥最疼我了。”韩芸芸开心的打开房门,把愁眉苦脸的任嘉诺拽到屋子里。
“表哥啊,我们出来也三、四个月了,你可曾跟家里断了联络?”她可是只写过一封家书,这样回去会不会被老娘罚?
“当然没有!”任嘉诺心虚的回答,他不仅从未写过家书,就连芸芸写的那份也被他毁了,现在芸芸问起是不是有所察觉了。
“真的,那太好了家书呢?给我看看。”这下好了,她只要把家书看过一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推给表哥,都是他在写嘛,她就不用再写了啊,反正都是他们一起写的!
“呃……家书,家书。”这会儿让他去哪里给她变家书去啊。
“在哪里啊?快点拿给我啊。”
“家书,上次被我弄丢了。”胡乱编个借口先混过去再说。
“丢了?怎么可以丢了?在哪里弄丢的,去找了没?我怎么没听表哥提起过?”天要亡我吗?怎么好死不死在这时候弄丢了。
“我也不知道在哪里丢的,只是前些时候发现的,想必已经是丢了很久了,芸芸你干吗这幅表情,几封家书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韩芸芸一脸苦相,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她不是心里有鬼吗?
“啊对了,表哥你看过家书你跟我说说上面都写了什么?”韩芸芸又燃起一丝希望。
“这……没写什么,也就是些报平安的话,没什么。”谎话真是越滚越大了,任嘉诺心虚的冒出一身冷汗。
“真的吗?那爹爹有没有问起我来?”韩芸芸一颗小脑袋贴近他,一双美眸直盯着任嘉诺。
任嘉诺不敢直视芸芸的眼睛,直往左右瞧“问过一次,我说很好,请他老人家放心。”
“这样啊,那就好、那就好。”这下她就放心了,只是……
“表哥。”
“啊?”
“天很热吗?你怎么一身的汗啊?”
“呃……是有点热,嘿嘿……那我……先回去洗个澡了。”现在还是赶紧溜吧。
“那你去吧。”
咦?怎么这么快,难道表哥也练过轻功不成?韩芸芸刚发话,任嘉诺就已经逃的不见踪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