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埋
段长风和韩芸芸还是住在她出嫁前的闺房,只是把床换成了稍大点的,其他摆设还是跟原来一摸一样,韩芸芸一进屋就有说不出的亲切感,眼眶也充满盈盈泪水。
看到韩芸芸也有如此多愁善感的一面,段长风很是体贴的揽住了她的芊腰,轻拍肩膀安慰着韩芸芸。
“你看你都嫁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这不是回来了吗?你若是不舍的我们就多住些时日。”
“可以吗?”韩芸芸眼神充满期待。
“当然可以,明日我就修书给大哥,爹娘那边你也不必担心,你也知道他们有多疼你。”
“恩,那谢谢你了。”韩芸芸眼中含泪的微笑。
此刻的韩芸芸真是美得没话说,与平时别有风味,段长风真是看呆了,这样的女子说什么他也不会放过了。
“你的手没事吧?”段长风转移话题,虽然流着泪微笑是很美,但是他还是喜欢韩芸芸无忧无虑的开怀大笑,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惹她哭泣。
“没事,表哥怎么这么快就成亲了,之前我怎么没听他提起过。”
段长风刚想说些什么,门外就听到韩夫人的敲门声。
“芸芸,娘可以进来吗?”
虽然以前不曾敲过门,但现在毕竟女儿已经嫁做人妻,小夫妻在房间里,她这点还是懂的,待会儿要嘱咐一下老头子,省得他像没头苍蝇一样,要是打扰了她抱孙子的美事,她一定跟他没完。
“进来吧,娘。”
韩芸芸用丝绢拭掉了眼角的泪水,换上开心的笑容,什么时候她都是不让父母担心的好女儿。
段长风知道他们才刚进屋,韩夫人就急忙赶来,定是有什么事情。
“岳母,小婿还是到花园看看,欣赏一下苏州的园林。”段长风识趣的想要退下,留下她们母女好说些贴己的话。
“没事的,娘没有什么不可同着爱婿说的话。”韩夫人自是知道段长风的用意,对这个女婿更是欣赏了。
见韩夫人示意他们都坐下,韩芸芸到了三杯茶,也坐了下来。
“芸芸啊,现在你也已经嫁到段家,已不再是还未出嫁的大姑娘,所以一言一行都要注意些,不要像以前那样任性了,亲家不好意思说些什么,长风以后你要替我们多叮咛着点儿。”韩夫人语重心长的嘱托。
可是韩芸芸却一阵心酸,如果她当真想要过着自由的生活,爹娘这里肯定是难以交代,到时恐怕会伤了二老的心,现在跟段长风相处也不是那么困难了,她要怎么办才好呢?
见韩芸芸眉头深锁,段长风以为她在担心,所以安慰道。
“岳母,其实芸儿在我家也一直很孝顺,爹娘都很喜欢她呢,就连我们兄弟两都还不如她和大嫂的地位,所以您不必担心。”
“这就好,”韩夫人微笑的点头,听到自己的女儿让婆家满意有哪个做母亲的不开心呢,可是“其实我这次过来是有点事情想跟你们说清楚,以免将来长风不知情反倒误会就不好了。”
“什么事啊?”韩芸芸奇怪,他才来这么一会儿能有什么误会?
“岳母是说表哥的事吧?”其实自打韩夫人进门,他就猜出这一趟必定是跟任嘉诺和李柳儿有关。
“表哥?表哥会有什么事,哦对了,刚刚我还想问为什么咱家的生意大不如前了?”
看着自己毫无心机的女儿,韩夫人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反观女婿的精明能干,只怕是委屈了长风。
“这事情还要从你出嫁开始,长风啊,请你不要介怀,我会把事情的原委跟你交代清楚的,而且我也可以保证我们芸芸绝不是那种姑娘。”韩夫人认真的说,只是在一旁的韩芸芸却一头的雾水。
“岳母请您但说无妨,长风不是斤斤计较的人。”
“那就好,芸芸,其实你应该察觉到嘉诺一直钟情于你吧?”
韩芸芸害羞的低下了头,“本来芸芸以为爹娘会把芸芸许配给表哥。”韩芸芸低着头缴着手中的丝绢。
拍了拍女儿的手,韩夫人继续说“其实我和你爹也不是看不出来,本来说段老爷稍来口信大公子已有意中人,我们就想这样也好成全了嘉诺,毕竟这孩子也不容易。”
任嘉诺一直对韩家兢兢业业,恪守本分,对于韩芸芸的爱也是埋在心里,姑姑没有说他也不敢有非分之想,毕竟是姑姑一家抚养自己成人,他不能如此自私,直到韩芸芸出嫁他也没有说些什么。
韩夫人知道这孩子心里的苦,只是没有言明,只是看着他折磨自己,想经过了时间的洗涤,会有康复的那一天,可如今到了这步田地她也不能再坐视不管,她怕最后会害了他。
段长风只是静静地听韩夫人把事情说完,虽然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以他的聪明才智多多少少也看出个大概,现在只是验证的时候。
“谁知到没出一个月的光景,段老爷又捎来书信说是如若我们同意可以让二公子替代长子完成婚约,当时我们只是想也许嘉诺他没有用情那么深,你们虽是青梅竹马,但恐有兄妹的感情存在,也许只是我们多虑了,也没有想周全就答应了这门亲事,你也知道你爹他守诺……”说到这韩夫人思及自己没有太用心,语中难掩哽咽。
也许当时的决定确实鲁莽了些,但现在看到女婿如此她也就心安了许多,这不能怪她,世上有几个父母不是自私的想要自己的儿女过的幸福美满?
沉了沉气,韩夫人继续说“你刚刚成亲那几日嘉诺日日以酒为伴,每天喝到不省人事才会被人送回来,我们苦劝无果也就没有强迫他,此时我们才知道嘉诺对你已经用情如此之深,我和你爹只想让他放纵些时日,等稍好些再来开导,你也知道嘉诺并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所以过了几日他便不再酗酒,回来继续帮你爹的忙,我们这才放下心来,哪知他不仅终日埋于生意之中,还请媒婆四处说亲。”
韩夫人无奈的叹了口气,嘉诺这孩子从小就董事,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尤其是她这个姑姑他更是当做亲母一样孝敬,是她做的不好,没有顾忌孩子的感受。
“他是心灰意冷,用生意来麻痹自己,可是他用了最傻的方法。”段长风说。
他完全可以理解任嘉诺的心情,感情的事不是时间可以左右的,就好像他短短的时间就已经投入了自己无方想象的感情,也许时间真的可以让一个人忘记很多东西,但是那些刻在心上的是怎么擦也擦不掉的,不说,并不代表已经忘记,就好像酒总是越陈越香。
“是啊,当我们都没有想到的时候,嘉诺告诉我们他要成亲,我们劝过但他好像铁了心,我们也没办法,芸芸你是知道嘉诺从没有违背过我们的意思,这一次他却如此坚定……”
想到当时,如果自己不顾虑这么多,也许现在一切都会不一样。
“这么说表哥是不爱表嫂的?可是表嫂的容貌端庄、举止优雅。”反正不像自己这般任意妄为,她怎么看怎么觉得表哥和表嫂是天生一对。
段长风和韩夫人无奈的对望了一眼,他的小妻子什么时候才会开巧啊?都说了表哥如此用情于她,怎么还是……唉,他到底要怎么开发这块顽石啊?
韩夫人没有回答芸芸的话,继续叙述“我们当时也看了柳儿的八字,再加上她是知府的千金,又曾经选过秀女,我们想毕竟是大家闺秀,错不了,也只有这样才可以弥补一下我们对嘉诺的愧疚,所以也就同意了,可是谁知他们成亲不到三日,嘉诺就搬出了新房,而柳儿见到我们也总是哭哭啼啼的,时间一久我们也无颜面对那孩子。”
段长风早料到会这样,只是想到那个李柳儿,他也就不觉得同情了,也许韩芸芸看不出来,但是明眼人一看便知,她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任嘉诺搬出新房也定是忍耐不了她,虽然是情敌,但是他不否认任嘉诺是谦谦君子类的人物,虽然对李柳儿并无感情,但是他不会亏待于她,虽不会如胶似漆,但绝对会相敬如宾,短短三日便使得一个如此儒雅之人,不顾颜面搬出新房,绝对是忍无可忍了。
换句话说,那个李柳儿绝对是个人才!
“岳母也不必自责,我想表嫂也不会太为难你,只是这暗中的事恐怕是苦了表哥。”
韩夫人点了点头,而韩芸芸却左顾右盼,他们明明说的是一件事,可为什么自己就是觉得是两件毫不相干的事呢?
“长风恐怕也是有所察觉了,所以我才来嘱咐一下,毕竟芸芸这孩子看着挺精明,其实笨起来也真是叫人哭笑不得。”看着自己的女儿,韩夫人想怎么就是不像自己呢?
“这点岳母还请放心,长风也不止一次承诺不会让芸儿受到任何伤害。”
“这我就放心了。”韩夫人赞许的看着段长风,这个女婿真是深得她心。
“你们在说什么啊?不是说表哥和表嫂的事吗?跟我的安危有什么关系?”韩芸芸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哈哈……没什么,我的小傻瓜!”段长风宠溺的抚摸韩芸芸如漆般的秀发。
在自己母亲面前跟一个男人有如此亲密的举动,韩芸芸还是不适应的,急忙躲开了,可她却没想到之前表哥也曾经如此的轻抚着她的秀发。
“岳母,长风还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贤婿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