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帝也听闻过有关董月芬想害絮妃的这事儿，问眼前大喊冤枉的董月芬：“怎么冤枉，你做了什么，从头说来 董月芬将所有前前后后，包括听见絮妃暗中密谋杀死艳帝腹中之子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听后艳帝一阵沉默，心情不见好，脸上阴云密布，还未发话，只听得君天宇拍案而起，发了一大通火：“满口胡言！絮妃不可能做这种事，你竟敢造谣，枉费她还在本王面前为你求情！简直狼心狗肺……” “倘若有半句谎言，臣妾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求陛下明鉴！”董月芬绝望的跪地磕头，她没有办法了。 君天宇愕然，他不相信，絮在他眼中纯洁的像只白鸽，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能安慰人，怎么会做这种事呢？怎么可能呢……一定是哪里错了！他拽起董月芬，质问她：“你说你听到的，你也没看见，声音也有听岔了的时候！” “王爷，在絮妃的房里，絮妃的声音，能出得起五千两这么多钱，除了王爷宠爱的她，还能有谁花得起这么多银子！”董月芬哭红了眼，伤心欲绝。 艳帝一直不发话，因为她心里不知拿絮怎么办好，事情还未发生，先知道了不痛快，也不敢置信絮想下这种狠手，十几年的感情，朝夕相处，跟亲姐妹没什么两样。可是上一次荷花池，是不是也真的是絮？心情很难受，于是说道：“左政王，回去后问清楚，给朕个交代！今天就到这儿了，朕累了，都下去吧！” “陛下……”董月芬发出哀求的声音。 “若裔，你在宫里给她安排一下她的住所吧。”说完，艳帝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下去，自己只想一个人呆一宿，冷静冷静头脑，下面该怎么做。 君天宇发懵之际，习若裔镇静的和艳帝说：“犹犹豫豫，再这样下去，你又得没命了！下不了决心，我替你下。” 习若裔喊了秋公公进来：“打扫御膳房的丫头还有子衿楼守夜的人，都叫来。” “是，殿下！” 秋公公领命下去，很快，就招来了一对宫女太监。 习若裔因常去御膳房，对那宫女也很熟悉，问她当初在艳帝一年前中毒那天，看见了什么。 宫女如实回答：“那天是奴婢打扫御膳房，春儿说房里出了老鼠不敢进去，可是平时御膳房每日两次打扫，三日一次大扫除，根本不可能有这些东西的。我就想起来，过去之前看见絮姑娘，提着用红布盖着的篓子，有一些老鼠的尾巴还露在外头。奴婢不明白是为什么，就没和外人说，只和殿下提起过。” 到了太监这儿，已经吓到了，宫女说罢，天生怯懦的他，吱吱呜呜不敢言。 “你不要怕，文宣公主死在了子衿楼，你真的什么都没看见吗？你不说，文宣公主的亡灵恐怕不会安息。”习若裔对那太监说道。 文宣……君天宇的脑子立刻清楚起来，对那太监喝了一句：“你看见了什么！说！” 太监的背上冷汗直流，身子一抖，道：“是絮姑娘，是絮姑娘推了文宣公主。奴才也不想隐瞒，可是絮姑娘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奴才不敢说。” 絮！！她竟然杀了怀着他孩子的文宣，不……这不是他的絮，不是他认识的絮！ 君天宇气的火星直冒，不等艳帝发话，当即甩袖直奔王府，他要问个清楚！ 想不到这一天的絮，平静的听完君天宇的所有质问后，面若死灰。她无话可说，走到这一步，是她最不希望的，不过她还有君天宇的孩子，不信他会连孩子一起杀，所以，她依然楚楚可怜，泪说道：“王爷的心里有陛下，臣妾的心里也有陛下，可是为了王爷，舍弃了陛下。臣妾只愿王爷早一日满足心愿，登上帝位，不管做什么，都不后悔。其实这一天迟早是要来的，王爷，动手吧。臣妾死而无憾！” 说着，闭上了眼。 “你！实在是让本王太失望了！！！” 刀口在离她心口一分的地方停了下，君天宇，果然还是不会杀她的。但是她也被关进了牢中，听候着发落。 艳帝去看了絮，昔日的姐妹，今日的仇敌，这个结果，谁也没想到。 “为什么要这么做？”隔着铁栏外，艳帝失神的问里面的人。 “你不是很清楚吗？有了青皇殿下还不够，又霸着王爷的心。小的时候霸着我，君艳艳，你没发觉，其实最自私的人是你吗？”絮冷笑着，仿佛对那些曾经做过的事，并不知悔。 “我以为，你和我在一起玩，很开心……” “开心什么呢？我一和别的孩子玩，你就嫉妒，背地里哭。哭什么哭呢，你怎么没想过我也是人，我也要自由，我也要属于我的朋友，我的男人。可是，你呢？你什么都有了，我什么都没有……” “……”艳帝惘然若失了一阵：“你说得对，我是挺自私的。” “王爷和你在一起一点都不幸福，你只会折磨他罢了。他为了你不惜性命去征战，他身上的伤疤几乎都是因为你才有的！可你怎么对他的，你根本不配得到他的心。” “是，可是他也曾辜负了我，我也辜负了他……”艳帝淡然的笑笑：“絮，你也辜负了他，本来在他眼中，你比我完美。” 絮的嘴唇颤了颤，哽咽在喉，不想再听什么伤心话，泪流了下来，转过身子：“是你！是你毁了我的生活。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对……不起。”艳帝说了出来，压住心头的难过：“假如从来一次，我真希望我小时候没有遇见你，长大时候也没有遇见他，这样，就好了！” “走！！！别说这种假惺惺的话。” 她和絮，曾经儿时再美好，如今也积怨在心，分道扬镳，一场空谈。 絮的呜咽哭声中，艳帝满腹心事的出了大牢，走进深夜那片深深似海的茫茫之中，怅然若失。 流连在御花园里，那黑乎乎的花圃，只有芬芳，看不清花的形状。 转来转去，被那百花的香味所萦绕着，仿佛又失去了方向，直到耳边传来那首熟悉的雾月花的萧音。 雾月花，摘一朵红玫还是幽兰？ 为什么要一块儿出现，让她哪一朵都舍不得了呢？ 要不，她都摘了吧，反正刺也刺了，伤也伤了，俩朵在前，岂有退却再徘徊的道理。 她在神游之际，渐渐有人停在了她的身边。 雾中，宫廷乐师李玉兮见到艳帝时很惊诧，停下手中的萧音，看着她：“陛下这么晚了还在？”如今他不是少年，已经成熟许多，可是对她的爱慕之情却依然没变。 “是啊，来摘花。”她黯然的说着，伸向了一枝。 李玉兮抓住了她的手，止住说：“晚上看不见，容易被花刺着，陛下还是白天再摘吧。” 艳帝从他手中抽回了手，转即道：“很晚了，回去歇息吧，朕只是一个人想在这花园走走。” “陛下睡不着？” “不是，只是顺便路过这儿。” “那……微臣陪着陛下吧。”一直有着不敢言的爱慕之情的李玉兮，抬头望了望天，感叹：“天上的星星挺美的，陛下看看……” “朕讨厌看星星，李乐师，下去吧，朕想一人走走。”她打断了他。可不要他再送她什么星星，她已经够多的了。 在印象里，艳帝从没这样对自己冷语过，李玉兮如同受了一棒，心中酸涩着，当即跪离了艳帝。 李乐师的身影消失在花园中，艳帝叹了一口气，抬头仰望星空，寻找着那颗据说是代表着她的紫帝星……可是怎么找不到了呢？隐到哪儿去了…… “月……” 身后传来一阵呼声，习若裔手中夹着一件披风朝她走了来，给她披上。 “在这儿转悠半天做什么！” “摘花呀！” “这么晚了看得见吗？” “摸着摘呗。” “哎……月，我发现你的坏习惯越来越多了。”无奈的看着她，又说：“你这个人，遇到事就闷一天，自己瞎想八想的也不理人。感情上的有烦恼了就犹豫不决，还多情！” “好说好说，我从来都是这样恣意妄为的。”艳帝不好意思，嘿嘿笑了一笑。 “说你也不改，这坏的习惯又加一条……” “若，你送我的那颗星星都找不着了呀，重新送我一颗吧。” “是嘛？”习若裔抬头望了一眼天空，终于还是发现了有些暗沉的几乎看不出来的紫星，指了指：“这不是在呢，只不过可能天气不好，云雾什么的，挡着了吧。” 艳帝仔细看了看，还真在的，可哪有什么云雾呢，其他星星不是很亮吗？心里说不出来的怪异的感觉，她沉默下去。 “怎么了？还在想着絮姑娘的事？” “不是，没有的……”她摇头，抓起了习若裔的手，凝望着他：“若，下辈子我们的誓约，别忘了。” “说好了么已经。”看着她焦急的模样，习若裔不由得发笑：“怎么？知道不放心我了？谁让你真的又要了他！说不定哪天我一生气，真的走了。” “你敢吗？不怕我天涯海角的抓你！”她哼了一声，双手叉腰宛若悍妇状。 “我若是死了你还怎么抓？！傻瓜……”虽是这样说着，却宠溺的将她搂进了怀里，怕她这个时候着凉了，到时候头疼的又是自己。 “那可不行，要死我先死，绝对不能再让你死在我前头，那是万劫不复的折磨，想当初，不是为了父皇，不是为了报仇，我想和你一块死了得了。我这辈子不好好折磨君天宇，就不叫君艳艳也不叫严月月，我干脆叫月月严，艳艳君得了……” “这才是你的真心话？”黑暗中滑出一个森寒至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