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说什么？”青霭出口责备了山岚：“你有空了还不去看看修罗，当心殿下出来了，又要骂你。” 山岚似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拉了荣若走了，青霭也行礼退下。穆轩站在那里，连风净璃何时走了都不知道。他们说的都没有错，现在这个风无忆和那个会斩杀婴儿的风无忆差的很远。他们没有见过沙场上的漫天血腥，一个八岁的孩子要怎样才能做到十年如一日的淡然面对这一切，稳定那些大人，那些把性命交给她的士兵们。他们都贪恋她的温柔，她的纵容，替她打抱不平，但往往忘记了他们或许才是她委屈的真正来源。此时穆轩才知道自己那一问问得有多残忍。凤曦是风无忆一个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梦，自己强按着她，要她去看她心中最深的痛。 当他再转回小院想要去看风无忆时，却在院外听到姐弟两的谈话。 “姐姐，你好歹吃些饭吧。” “你回去吧，我会吃的。站在门外说话也不嫌难受。” “你吃了将空碗拿出来我才肯走。” “别闹孩子气了，叫穆大人听到了会笑你的。” 穆轩听到点自己的名便知道风无忆早已察觉自己的到来，就大方的推门进去，风净璃见他来了，不再说话。 风无忆又说：“你快回去歇着。我定然会吃，叫穆大人看着我吃了再走，你可放心了？” 风净璃没再坚持，向姐姐告别后，没有看穆轩，径自离开了。 穆轩站在门外，踌躇着，却听风无忆在里面道：“穆大人有事便进来吧。” 推门进去，少年看风无忆已经躺在了床上，嫁衣搭在身上，穆轩进来也未起身。只是闭着的眼睛睁开了。穆轩拿起桌上的餐盘打算拿下去让厨房热一下，却被风无忆阻止了：“放着吧，过会荣若会来再送的。” “殿下很了解将军。”穆轩放下手中的餐盘。 “穆大人到底要说什么？” “殿下……对不起。”穆轩的话让风无忆支起身看着他：“对不起什么？” “方才，臣……冒犯了。” “那你该说罪该万死才对。”风无忆又躺下。 银发的少年咬了一下牙，抬腿走到了床边，在风无忆的身边坐下，伸出手隔着王袍的广袖握住了风无忆的手。 “大人，你这一握可罪诛九族了。”躺在床上的人声音依旧没什么变化。 穆轩没理他这句话，只是手握的更紧了，平时稳健的声音微微有一丝颤抖：“无忆可还记得当日允我一世为你梳发。” 少年半天没听到声响，嘴唇微微有些颤抖，但是手还坚持握着没有松开。从生下来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的等待这样一个结果，也从来没有如此在意一件事情的结果。 感到另一只手搭在自己的手上，手心的茧子摩擦着世家子弟从小执笔的光滑细腻的手背。风无忆叹了口气，声音从他背后传来：“你真的比我还大吗？” “那是当然了。”穆轩听她这么问一时忘记了紧张握着那手转身道：“我比无忆大一岁多呢。” 对上那沉静的紫眸，琥珀色的眸子微微有一丝凝滞和不好意思，只是低下头去：“你还没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