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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行皇帝的梓宫停放在乾清宫。按祖制,诸王及文武大臣分别入乾清门瞻仰遗容;公主及各大臣的正室娘娘集乾清门内丹陛上行大殓礼;嗣皇帝、皇子、皇孙身着孝服吊祭,并按例剪去一束头发,以示怀念敬仰。 父皇离去那晚声声唤着的名字他听得分明,孟君,定是父皇曾宠爱的妃子,岂知父皇到死却念着那人的名字,赵祯只担心母后心里会有郁结,坏了身体,心里放心不下,出了乾清宫,便径往坤宁宫去。赵祯刚至殿外,却正碰见张清携着宫女正从里间出来。张清盈盈行礼道:“皇上。” 赵祯素来与她不多话,只想她如今是皇后身份,也不好失她颜面,只轻应了声“嗯”。 张家被抄时,张清已入宫多年,况且又是先皇亲选的太子妃,拿她问罪,于礼不合,而且赵祯念及夫妻一场,并未对她追究。张清脾性倒是收敛了不少,至今也未就张家一事与赵祯吵闹,见赵祯近来憔悴,便道:“还请皇上保重龙体。” 赵祯淡淡应了声,便入了殿。太后闭目跪在佛堂前,手中拨弄着佛珠,念叨着佛经。赵祯请安道:“母后。” 太后这才睁开双目,赵祯便上前搀她起身,太后只觉心疼:“瞧你,就这几天竟瘦成这样。”便责备赵祯身后的刘常安道:“你们都怎么伺候的?” 刘常安忙跪至地上:“太后恕罪!” 赵祯解围道:“母后,这不怪他们。” 太后叹口气,挥手命刘常安退下,便道:“也难为你了。我命人炖了汤品,一会儿派人给你送去。” 赵祯只怕母后替自己担心,笑道:“儿臣近日去和贵人那,什么药膳、汤品可是吃了不少。” 太后沉吟道:“你刚才看见皇后了?” 赵祯脸色顿沉,不得不答:“是。” “这段日子她也收敛了不少,你跟她也别总僵着。”太后拉过赵祯的手道,“如今最重要的是添个孙子,那和贵人,你虽然宠她可总没见消息。” “是,儿臣知道。” 赵祯出了坤宁宫,太监宫女随侍一行人,穿过广场,正往养心殿去,远远的就见和贵人携了宫女朝这方向走来,见了赵祯一一行礼,和贵人笑道:“可巧了,臣妾竟碰着皇上。” 赵祯想她就是去给太后请安,便道:“母后已经歇下了,明日再去请安吧。” 和贵人微微皱了眉:“没想到紧赶慢赶的,还是来晚了。” 兰成正领了玉儿往养心殿当值,绕过拐角,刚经过坤宁宫屋檐下,就见着一位嫔妃伴着皇上穿过广场。虽然随侍了一行宫女太监,但那明黄色衣袍谁人不识? 兰成探眼望着他们越行越远的身影,只道:“那就是和贵人吧?” 玉儿并不多看,径往前去,撂下句:“我可不能误了当值时辰。” 兰成知她对这些事不感兴趣,无奈的耸耸肩便大步赶上前。来至养心殿外,玉儿交接了换值护卫,执剑立于殿外。兰成本是有事请见皇上,特在此候着,却见刘常安从外走了进来,对他道:“皇上有旨,请大人去永寿宫觐见。” 因是在宫中,兰成不方便与玉儿多说,就直接随刘常安前往永寿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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