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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赵祯应着,却已捧了书来看。刘常安轻脚退至一旁候着。不出一会儿,赵祯却搁了书,起身就往帐外去。刘常安摸不着太子是什么心思,惴惴地跟着他出去,却只见赵祯环顾望着帐外的卫兵,像是在找着什么。他身子挺然而立,可他眼底的失落,刘常安捕捉得分明,只轻声道:“太子爷可是想寻什么?奴才去帮您取就好了。” 赵祯却不说话,转身欲回帐去,刘常安忙不跌地替他打起帐帘。 玉儿换岗回帐时,大家都已经睡下,她便轻手轻脚地摸黑至榻旁,将剑搁在枕旁,刚脱下靴子,兰成却翻了个身,哑着嗓子道:“这才回来?” “嗯。” “让你去当护卫,我没事先跟你商量,你可会怪我?” 玉儿本就很累了,突然听兰成这样说,自是着了慌,忙轻声道:“我这不就只是在晚上吗?去当护卫,还不用管火房里的事儿了,这可轻松多了。” 兰成略略叹口气:“我这也是为你好,当兵这么多年,依你这学识应该混个模样出来才对。” 玉儿躺进被窝里,理了理褥子,道:“现在你能常伴太子左右,虽然没个官阶,但倒底是平步青云了。” “未来,谁能拿得准呢。”兰成聊得起兴,侧过身面对玉儿道,“就说张浚吧,一夜之间什么都没了。” 玉儿只觉喉头哽噎,说不出话来。兰成说的可不是吗?一夜之间就什么也没了… 那春日清早,天刚蒙蒙亮,还弥漫着沁凉的雾气。记得父亲如同平日穿了朝服,随同在府外等候的同朝官员一起上朝去。那日父亲出门前,还特地来房中看过自己,自己向来起得早,那日却没什么精神,对着镜奁神情慵懒。父亲细细叮嘱了许多,似乎一辈子要说的话,想在一刻之间全都说完,全都说尽。他离去时,一只脚刚跨过门槛,却又停步回身看了看自己,方才离去。齐国太尉,正二品的官员,武将最高官职,万人景仰,圣眷优渥,却是旦夕间,什么也没了… 玉儿背过身子,牵了被角偷偷拭去眼角的泪。她的父亲因是谋逆罪,至今连棺冢都没有,她如何能不伤心?每每想到此处,都只恨自己无用,不仅不能报父仇,还沦落至此。如今,张家也算得了恶果,可张浚不死,她的父亲怎会瞑目? 可赵祯…赵祯… 刚才距离他那样近,都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因他才从榻上起身,身上正是暖和,他的手不经意触碰到自己的手指,便是一阵温热。那般熟悉,却是久违了。她想大声告诉他,她就是薛玉,是玉儿!可她不能,她只不过是罪臣的女儿,即使她知道她的父亲比长白山的雪,比白鸽的毛羽都要清白,可她只是负累,累己累人。就像小时候奶娘说漏了嘴,只道是自己命硬,留着了自己,便留不住娘。自己不懂那话里的意思,只是想娘亲了,满肚委屈的去找祖母,祖母听了原由,便好生将奶娘给训诫了一翻,此后奶娘也就小心翼翼,再不敢在自己面前提娘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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