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我推开还跨在我身上的齐瑸笥，冲向门口。 在我欲开门的一霎，身上便多了件衣裳，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我若是如此出现在楚水跟前，那我颜面何存？ “楚水，你说我娘，我娘她怎么了？”我拉着楚水的手，心里很怕很怕。不可能的，我怎也不敢相信刚刚楚水的话。 “娘娘，丞相府派人来叫娘娘回府一趟，说是夫人快不行了，要娘娘去见夫人最后一面。” 不行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此刻，我乱极了，木木地看着楚水，她还在讲些什么，可我已听不清了。 “络姌，络姌，你怎么了？”身子被晃动着，我这才回过神来。抬头，便看到了齐瑸笥担忧的眼神。 突然，我的世界就这么坍塌了，没有娘，我生活的重心何在？我靠在齐瑸笥的胸前，不知如何是好。 “络姌，去看看你娘，我陪你一起去。楚水，快些去准备一匹马。”在这一刻，我很是感激有齐瑸笥在我的身边。他镇静地，替我做好了一切该做之事。 “络姌，快些更衣，莫要留下遗憾。” “瑸笥，不可能的，这不是真的，昨日我回去，我娘还是好好的，不会的，这才一日，不会的，不会的。”我的头，好疼好疼。任凭我怎么敲打，依旧还是那欲裂般的疼痛缠绕着我。 “小念，乖，听话，我们先回去看看，有我陪着你，莫怕，莫怕。”眼里的泪，在听到那声“小念”之后，便轰然决堤。 当初我告诉娘我改了名，娘很是震惊。娘极是温婉地说：“薇儿，你的名字是你爹爹起的，你怎好说该便该呢？到底，他亦是你爹爹呢。” 那么多年，我始终没有在娘的言辞里，听出对爹爹的怨恨，娘是那般娴熟之人呐。 我执意要该，娘拿我亦是无法。最后，娘只得叹一声气：“罢了罢了，你这丫头，总是无人能管住你的。只不过，小念，倒是干净利落，脱俗之至呢。”我依然还记得，那时娘脸上的笑，是那么地慈祥，那么地溺爱。 可，如今，怎的说不行便不行了呢。 “小念，来，快些。”齐瑸笥替我擦去脸上的泪，拉着我便往外跑。 又一次，他将我抱起，飞过那瑸湖。出了府，他将我抱上马背，带着我驰骋至丞相府。 看着娘那毫无血色的脸，心狠狠地抽痛着。我跪在床前，握着娘的手，冰凉冰凉，那凉意，直至我心。 “娘，怎么会这样呢？告诉小念，发生了什么事？昨日不是还好好的？”我心里，很是苍凉。难道娘就真的要这样丢下我一个了吗？ “小念，乖，咳咳，不哭了，听，听话，生死乃天，注定的，娘活了那么些年，也够了。咳咳，如今，为娘，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了。委屈了你那么些年，是娘的不是，只望你不要怪娘才是。”娘的手，拂上我的脸，替我擦去泪水，我分明感受地到，娘是那么得累。 “娘，小念不会怪娘的。只要娘好起来，小念就不会怪娘的。娘，娘，娘，你告诉小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信娘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我一直陪着娘，不可能不知道娘的状况，此番，娘定是遭了小人的算计的。在娘的眼里，我亦是看到了那抹惊人的恨意。 “小念，答应娘，好好地，活着。笥王爷是个好人，你嫁与他，娘亦，可以放，心了。” “娘，不要，不要吓小念，小念不能没有娘的，姐姐走了，小念就只有娘一个亲人了，娘怎么可以丢下小念？不可以的，娘说过要看着小念幸福的。娘，啊……”我恨，为什么我没有保护好我娘？若是昨日便把娘接走，现在便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小，小念，娘，对，不起你，娘没有办，法，再，陪着，小念了。小念，乖……” 娘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完，便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