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没看错，楚水果然是个伶俐的丫头。趁我不在的时候，已经把我的房收拾干净，并折了院里的早菊插上。一进屋，便是一片清新舒爽。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丫头，心思竟是如此的缜密。 我坐下，让她替我理发。 “楚水，多大了？”看着她，仿佛是自己的妹妹一般。对她的好感我也不隐藏，只有让她知道我的好，她才有可能拿衷心来回报我。 “回娘娘话，奴婢今年十五，到王爷府上已经六年了。” 真是没想到，她那么小，便成了丫鬟。 “怎生如此不幸？”我蹙眉。我亦是从大户人家出来的，又岂能不知她们这些下人的艰辛？ “娘娘错了，进了王爷府上，才是奴婢最大的幸事。” 我伸手一摆，示意她停下。转过身细细地看了她一遍。 “哦？如此说来，王爷对你们可是真的好了？”心生疑惑，齐瑸笥不是皇子吗，怎生他就没有皇子的高傲？想必他对下人也真是极好了，不然，他的府上怎可以想说什么便说什么。自古，哪个皇亲国戚家里没有他人的眼线？ 不过，也可以有另一种解释。他是在蛊惑人心。人的弱点，便是心软。他那么聪明之人，又怎会不明白这道理。然，相比之下，我倒是更愿意相信他是个好人。或许，这便是女人的私心。自己喜欢的人，总是好的。 “是，王爷对下人很好，从未曾为难过奴婢们。想必娘娘也是清楚有些个大户人家，表面看着干干净净，暗地里实在污秽不堪。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能说什么呢？”她的意思，我懂。 丫鬟若是长得标志些，那便是他人亵玩的工具。这，便是她们的命。 “楚水，真是苦了你了。”听一个如此小的孩子说这些，心里总是压得慌。不经意间，泪水也噙在眸中，欲掉不掉。 “娘娘，奴婢不苦，有王爷与娘娘这般体恤下人的好主子，奴婢已经很幸运了。不幸的是奴婢的姐姐，姐姐，便是那样死的。在丞相府上。” 我骇然，忙抓住她的手，问道：“丞相府？怎么可能？父亲没有儿子，府上除了父亲，便再无……”我连说下去的勇气都已经失了。 楚水眼里噙着泪，对我点点头。“就是丞相，娘娘。姐姐亲口告诉我的。” “你与我说说，你告诉我这些意欲何为？”她太聪明，我又有些忌惮她了。 “娘娘，请您相信奴婢。”楚水急忙跪下，泪眼婆娑地看着我。 “楚水告诉娘娘这些，是因着奴婢看娘娘是好人，奴婢只是想让娘娘替姐姐讨回公道。除此，绝无他意。姐姐是楚水唯一的亲人，姐姐走了，楚水便只孤苦一人了。虽是如此，楚水亦是要替姐姐报仇的。”我在她的泪眼里，看到了一丝决绝。 这样的她，多像当年保护我娘的我？有多像，怕是连我都分不清了。 “公道，报仇？楚水你是不是忘了，娘娘我，亦是丞相府上之人呐。我怎可为你一个丫鬟去对付自己的父亲？” “不，楚水知道娘娘和他们都是不一样的。若一样，王爷怎可能连大婚夜都不来苒居？若是一样，娘娘早就把楚水拖出去了，怎还会听楚水讲我姐姐的事？楚水虽小，可毕竟也是从小便做丫鬟的，怎会不看不明白主子的脸色呢？楚水求娘娘了，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