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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茫茫
温如薏顿觉众妃的目光皆落于她身上,她脸皮儿一红,起身揖礼,细细碎碎的道:“回贵妃娘娘话,住得惯!”她柔腻的眼丝儿有些畏惧的觑着眼前群芳难遂却一脸亲和的女子,心下不住翻腾着李谡如在绛萼殿所言之事,就是这位宠冠天下的萧贵妃害李谡如不仅失去骨肉,更丧失了再为人母的资格。而不久前,李谡如又揭穿她欲故技重施欲加害杨妙珍的把戏。 知人知面不知心,任谁也看不出这张绝美的皮相下包藏着如此祸心! 她又小心睨了眼杨妙珍的神情,见她神色如常,毫无异色,仿佛对萧惜筠所做之事无半分怨恨。杨妙珍一派从容模样,只不过妙目微不可察的落在末位的鱼若宛身上,鱼若宛只是一介侍御,在众妃中排末位,自是坐在下首。她也并未与别的妃嫔寒暄,只是浅浅品着香茗,而她身侧的几案上一只银制翘角熏炉正燃着若有似无的袅烟。 不待萧惜筠与温如薏寒暄罢,苏沛岚已在旁冷笑插言道:“温姑娘住惯了方好,若住的不如意,你那位金兰在皇上身边吹一吹风,珍姐姐可担不住罪!”她的视线往依然含笑端座的杨妙珍挪去,“珍姐姐,你说是吗?” 杨妙珍笑意温和的执起温如薏的手,“如薏性情温婉,与我极为投缘,她若有何不如意的地方,自会我对说与。况且李夫人并非喜嚼舌根之人,这些我倒并无忧患!” 言外之意,她与李谡如、温如薏是一处的,不用旁人来挑拨。 苏沛岚脸色霎时难看下来,对自家亲人不与她统一战线十分不满。 萧惜筠远目旁观,心中冷笑,面上柔和依然:“锦瑶公主午后还宫,同迎还的尚有西皇山所求的佛像,将供奉于法华堂。太后娘娘亦会于法华堂礼佛,诸位妹妹们当陪同。” “是!”众妃岂敢违令,连声应道。 萧惜筠颔首,余后时日便一如往常念持一番宫规宫律,尔后便让众妃散了。然苏沛岚却在众妃起身待离去时,起身直言道:“贵妃娘娘,福宁殿新近设立一名女官,按理今日应来参见您,这会儿怎么还未见着人影?后宫何时这般没有尊卑了?”她话中甚有挑衅意味,无不是说着:人家都不把你萧惜筠放在眼里了,你还在这儿与我们谈这些规矩! 众妃听此言,纷纷又打住了步伐。温如薏有些不安起来,知道苏沛岚针对的就是李谡如。 萧惜筠萧惜筠心下厌烦不已,这苏沛岚除却拈酸使醋外,没半分计谋。但她仍淡然一笑:“宸妃妹妹,该女官乃皇上亲授,近身侍候,且居于福宁殿内,不受宫规宫律所管,自然也不受我管。她不来参见我,也不为奇!”她的话并未添油加醋,然而却让任何人都清楚的知道了李谡如的特殊之处。李谡如无需拜见萧惜筠,自然也不会听从她们之令,看来这废后真有几把刷子。 欺君离宫也能让太后几句话说成奉旨离宫,回宫后名为宫女,实则却与萧惜筠平起平坐,更甚者,她眼下更受皇上宠爱。能住进福宁殿,满宫可未有一名妃子享有此尊宠。 众妃各有心思,尤以苏沛岚为甚。萧惜筠淡笑:“故而众位妹妹们日后需对李夫人礼让有加!”她不轻不重的话明为提醒,实则是告诉众妃,她们已屈居李谡如之下。 众妃听罢,心下原先的些许委屈与不满顿时更甚。众妃各厢离去,然仍能闻她们不满的低语声:“就算她曾是皇后,那也是当年的事。如今李家仅剩她一人,朝中无权,后宫无位,凭什么让我们礼让她?” 杨妙珍一直未多言,温如薏却是听得忧心忡忡。萧惜筠走下鸾位,言笑晏晏的对温如薏道:“温姑娘,午时前你便随我学习礼术。午后随我去迎锦瑶公主,锦瑶公主与你未来的小叔子已定鸳盟,你们日后将是妯娌,如今见一见面也是好的!” 温如薏眼下只顾着忧心众妃对李谡如的排斥,对萧惜筠的话也并不见前次的羞涩,只是柔顺的道:“劳贵妃娘娘费心了!” 杨妙珍上前,满含歉疚的道:“贵妃娘娘,臣妾这些时日身子有些不爽,脾气焦躁许多,怕会迁恼了宛侍御,故请贵妃娘娘为宛侍御另迁一宫,以免惹得两厢不欢,那臣妾也十分过意不去了!” 萧惜筠微怔,旋即宽慰的笑道:“孕期脾气是会大一些,宛侍御性情甚佳,必也不会计较这些,顺容妹妹无需介怀!” 杨妙珍听她所言,也不再拐弯抹角,“贵妃娘娘,臣妾实不相瞒,臣妾在宛侍御迁入绛萼殿前,身子素是不错,然自宛侍御来后,身子便屡觉不爽。贵妃娘娘您也是知道的,宛侍御早些年一直染病……”她不说完,但意思却已表达的清清楚楚,她最后叹声道,“陛下子息不盛,臣妾一心想为陛下顺诞麟儿,故而时刻小心,还望贵妃娘娘体谅!”苏沛岚就算知道萧惜筠借她处种植五色草,以加害其他妃嫔,她如有几分脑袋,也不会轻举妄动。故而,眼下她需先清除身边的隐患。 萧惜筠听她这么说了,当即也不好再说什么,臻首道:“即是如此,待锦瑶公主回宫后,我再为宛侍御另寻一处!” 杨妙珍微微一笑,甚是感激:“多谢贵妃娘娘体谅!臣妾先行告退!”她朝温如薏颔首,便退了出去。 萧惜筠目送她在宫女的扶拢下离开,慢慢问向温如薏:“珍顺容这两日如何不适了?” 温如薏有些紧张的道:“昨日顺容娘娘正与如薏下棋,却无端头晕起来,差点儿厥了过去!”这话是李谡如教她说的。 萧惜筠听得这话,立时面露关切的道:“可有宣了太医?” 温如薏摇首:“正要去宣太医时,顺容娘娘突又无恙了,未免惊扰了皇上和贵妃娘娘,娘娘便未让宫人去宣太医了!” 萧惜筠颇为不赞同的道:“她岂能如此怠慢自己的身子?” 温如薏心下“扑通扑通”跳得厉害,比在定戎装疯卖傻时更为紧张万分。见萧惜筠并未怀疑她的谎言,她在松口气之余不免又有些啼笑皆非。她入宫受教习,学的第一件事竟是撒谎,这让李谡如好不感慨! 而眼下,李谡如亦正频发感慨。 巍巍殿堂,昂然瑰室,池阁有水环依,朝云薄阳,氤氲满目,好一派春日明媚晨景。 此刻,杨柳晓岸的望春池前,李谡如正望着一堆精致的衣裳默默无语。而就在不远处,暖丽的晨光下,泽儿被安稳的放在一张小小的滕木椅上,椅子上辅着柔软厚实的锦衾,两名小太监正逗着他玩儿,不时还喂着他香甜的米点。泽儿完全无暇顾及李谡如的景况,与两名小太监玩的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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