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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柳一寸柔情
苏笑生一张黑脸倏地又黑了几分。 初安郡相家本为前朝贵族世家,几朝迭更仍未损族基,在初安郡保有极大的势力与威望。而相家同样引人注目的则是,其族拥有一对神鸟重明的珠目,堪为天下至宝,引得如苏笑生等“慕宝”之人觊觎万分。可惜至今仍无人能一睹这一双珠目的真面目,只因此宝有天下一绝的天覆地载阵守护。 苏笑生早就在打这至宝的主意,对相家也着实调查了一翻。眼前的红裳女子自称相琴儿,正是相家族长相云鹤的幺女。此女素以娇蛮霸道著称,又好打抱不平,可惜武功平平,没少惹事生非。 赵璟淡淡一笑:“原来是相姑娘!”相家乃是大炎豪族,声誉威享,对朝廷亦是万分拥戴。三年前,他曾召见相云鹤入宫。其虽未入仕,对朝政时局却颇有见地,甚得他的赏识。 “哼,你既然认得我是谁,还不束手就擒,随我见官去!”相琴儿愈发洋洋自得。 “见官?这可不能见!”一记清润朗朗地女声倏忽间响起。 “什么人?”相琴儿手中长鞭一扯,娇喝出声。 李谡如徐徐撩帘而出,折纤腰以微步,好一派弱柳扶风模样。 相琴儿只见这女子眼波带笑,笑窝醉人,一袭清雅的云绣衣裳,不显华贵却丝毫未损她的高华气度。相琴儿的视线在赵璟与她身上来回移动,心下渐渐醒悟了几分,这一对男女怕不是寻常人。 这会儿,后面马车上的侍从已押着瞿夫人过来。那瞿夫人张嘴便惊恐的呼救:“姑娘,救命,他们要杀我!” 相琴儿收回微愕的心神,义愤填膺的于朝政却颇为有见地道:“你们快放了她!” 李谡如玉立于赵璟身侧,抿着唇瓣一声轻叹:“姑娘必然有所误会!此二人伙同他人行骗术,趁乱掳走了我家相公的兄弟,我们并非要掳了他们,只是想寻回亲人罢了!”她这话可半分不假。 苏笑生气哼哼的嚷道:“疯婆子,听见没有?还不快让开!”他对相琴儿先前差点鞭花他一张脸的泼辣行为仍有怒火,语气自然十分不善。 相琴儿被这黑脸小子一声“疯婆子”惹得当即涨红了俏脸,她咬牙娇喝一声:“你找打!” 字起字落间,长鞭已如灵蛇吐信,毫不留情的狠狠抽向苏笑生。 苏笑生冷笑一声,手中马鞭一抖,迅雷不及掩耳地卷住了她的长鞭,相琴儿长鞭不及回挡,只觉手臂连着长鞭仿若被一股扛鼎之力紧紧牵缚住,松不开也动不了。 “混蛋,你松手!”相琴儿怒红脸蛋,惊怒交加的尖嚷。 “我偏不放,你能奈我何?”苏笑生冷笑,马鞭往后一扯。相琴儿猛然只觉身子仿佛被拉扯住,迫不得已地踉跄往前冲了几步,差点儿跌倒。 相琴儿气怒得双目几欲喷出火来,她扯高嗓门怒嚷一声:“混蛋,我杀了你!” “哼哼,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出来丢人现眼,相家怎么能放个疯婆子出来乱咬人?”苏笑生丝毫不以她的叫骂为忤,翘着嘴角,嘲讽已极。 “你、你……你混蛋!”相琴儿气得几乎要疯了,可手中的长鞭仍旧动不得松不得。 那边厢,苏笑生与相琴儿怒目相向,气氛剑拔弩张。这边厢,李谡如却是抿嘴笑得欢,并不见担忧,反而觉得兴味无比。她偏首凝望赵璟平静的神色,他似乎也并未想加以阻止。 她不以为意地撇了下嘴角。转而朝车轱辘边的陆松之瞟去,原先晕厥过去的他此刻正匍匐在地上往路边的草丛钻去。 “相公,可闹够了?”李谡如闲适地将他先前警告她的话原样奉还。 赵璟低首看她一眼,淡声道:“闹够了就走吧!”说罢,他旋踵踏上马车,忽又回首望了眼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陆松之,勾唇讽笑,“你这位竹马倒是能屈能伸!” 李谡如顺着他的视线,嫣然巧笑:“可不是么,当初我应是嫁了他去!” 赵璟脸色倏沉,他冷冷一哼,寒声叱道:“起程!” 此令自是对苏笑生所命。正与相琴儿大眼瞪小眼的苏笑生立即松了马鞭,朝她得意的挥了挥马鞭:“疯婆子,下回耍泼记得掂掂自个的斤两!”说着,他利落地跃上了马车。 苏笑生陡然放松了力道,却让相琴儿一个踉跄又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她却也未再挥出长鞭,只是昂高脑袋,嗔目切齿地瞪住他,恨恨地道:“你给本姑娘记住,今日羞辱,他日我必将十倍奉还!”话落,她跳起身,满脸羞忿与怒气地奔离而去。 苏笑生掏了掏耳朵,一脸的无所谓。瞿氏贤婉的脸却是一片刷白,她心中苦骂不已,这泼女到底是来做什么的?自不量力也敢来充当侠女。 李谡如摇了摇头,回眸看向脸色青白不定的瞿氏,“瞿夫人,该上路了!” 瞿氏瑟缩一下,颤声道:“你、你们要带我去、去哪?” 李谡如呶嘴指向已爬入草丛的陆松之,笑容可掬:“这该问问夫人的朋友!” 薄雨收寒,斜月弄影,晚意空阔。 离锦州城尚有三十余里的城郊有座别苑,苑内亭台楼阁、飞檐翘角、水廊栈道、雕栏画栋,无处不透露着清幽与雅致。 暮色渐深,宫灯水纹荡漾的湖边,杨柳垂丝绦,深谙的湖水中墨影幽幽。 亭基四角,灯盏悠亮,锦幔袅动的六角雅亭之中,依稀间能见到有位面貌冷峻、气质威仪的男子正与一位娃娃脸的俊美男子悠然对弈,身后侍僮捧茗而立,茶香、水香,夜色亦是悦目。 此时,抹黑的远处,有位半百老仆正向湖畔行来,步履如风,却不见丝毫急促,未过片刻便静立在亭外躬身凛报:“公子,夫人说没有她要的药!” 苏笑生啧了啧嘴,也只有李谡如胆敢违抗皇上之令了。他偷瞄眼赵璟的脸色,却未看出有何异状,只是瞟见他执棋的手微微一顿,可也只是一瞬之间,继而便听他从容的说道:“告诉夫人,一个时辰后,若她未至此处,我亲自去替她卸妆!” 老仆抹了抹冷汗,连连应诺:“奴才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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