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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劝说张璁 果然,未出嘉靖皇帝所料,礼议之争并非未完结,平静了一段日子后,又被重新提起。 此时,朝臣中已分成两派:一派是以张璁为首的主张尊奉兴献王为皇考的人,历史上称“议礼派”,但均为品阶较低的官员,领头的张璁还只是一位见习候职的观政,连品阶尚未,且人数又少,只有霍韬、熊浃等低级官吏公开支持,不成气候;另一派则是以首辅杨廷和为首的主张尊奉孝宗为皇考的人,后称“护礼派”。 两派的力量对比悬殊,大家都不相信杨廷和能打击宦官秉政当权恶势力、捉拿来江彬之流、取消“皇庄”、“皇店”,却连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也斗不过!他们人多势众,占据着极大的优势。内阁大学士们、各部的尚书以及科道的言官们,几乎都是与杨廷和同穿一条裤子,一个鼻孔出气。 嘉靖皇帝刚即位,羽翼尚未丰满,欲充分使用皇权,却没有条件。大臣们也动辄以辞职相要挟,就在正德十六年的十月,礼部尚书毛澄、大学士蒋冕就先后要求辞职,嘉靖皇帝虽然恨那毛澄恨得要死,可现在自己还缺乏多数朝臣的支持,没有办法,也就只能温旨挽留了。 从此时看,年少的嘉靖皇帝的确处于弱势,朝中只有张璁等无名之辈公开出来力挺,可他们的力量却又是那么的微不足道。虽然如此,嘉靖皇帝并没有害怕,他已经通过各种渠道争取到了武定侯郭勋、寿宁侯张鹤龄、建昌侯张延龄等武臣的暗中支持,他们手中都掌握有精锐的军事力量,再加上自己已经掌握控制了的锦衣卫,因此,让他有了足够的底气。 杨廷和等人见山西崞县妖人造反已经意外平定,嘉靖皇帝想杀鸡给猴看的计划落空,估计那小孩子也使不出什么新招,拿我们没什么办法了,于是,又蠢蠢欲动起来。 以前只有嘉靖皇帝孤家寡人时,就没有能把他说服,现在又多了一个满脑子“大礼”的张璁跳出来支持,现在想要说服嘉靖皇帝那个倔小子,不用说,恐怕就更难了。于是,他们就动起了张璁的脑筋。 这天,几位护大礼的大将又聚到了一起,商议如何才能说服嘉靖皇帝。 杨廷和问:“张璁新科进士,已经是半拉子老头子了,怎么当时把他留在了礼部做观政啊?那个王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接袁崇皋之手任吏部尚书的石瑶说:“据说张璁懂仪礼,精礼治,曾在家乡创办罗峰书院,大讲三《礼》,还撰写有《礼记章句》一书。由此,才将他留在了礼部。” 毛澄说:“难怪呢,他竟然把歪理斜说,也能说得头头是道。” 毛纪也说:“他是斩钉截铁地说胡话,所以从表面上看,他是说得头头是道,可实际上是一派胡言。” 毛澄说:“要不,也找一个借口将他处置掉。” 杨廷和说:“这事还得谨慎才是,上次处置王瓒,就有人起了疑惑。” 石瑶说:“要搬掉张璁其实很容易,他观政两年时间已到,就要安排新职了,不如利用此机会将他弄出京城,让他插不上话,看他还怎么大放獗词。” 没有想到,杨廷和说:“我们护礼者,人数虽然众多,势力也强,可真的论起礼来,却不抵那张璁一人。诸位想想,我们先找出来的汉哀帝和宋英宗两个事例,不但未能将皇上说服,反而还让我们自己被动起来,前言不搭后语,难圆其说了。” 蒋冕也说:“那两个事例,等于是帮了皇上的忙,汉哀帝和宋英宗后来都称生父为皇考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毛澄难堪起来,因为那两个事例是他首先提出来的。 毛纪笑笑说:“杨大人的意思,我们是不是先去说服那个张璁,化废为宝,让他为我们说话啊?” 杨廷和笑笑说:“要是能那样,还愁皇上说服不了吗?” 石瑶说:“听说吏部主事李学忠与张璁交好,要不,本官让李学忠去劝劝他。” 杨廷和说:“先拭拭,若实在不行,那就把他弄到南京去吧。” 这个李学忠,虽说只是一个吏部主事,六品官员,可也是赞成杨廷和的观点的,认为皇上继统就要继嗣,是护礼的急先锋。他接到尚书石瑶的指示后,想在上司的面前有所表现,于是,就非常积极地立即以考核即将提拔的官员为名,来说服张璁。 李学忠到了礼部,见到张璁,两人便密谈起来。因为两人本来就熟,也没有讲什么客套,李学忠开门见山地说:“张兄礼部观政两年已经期满,该是提拔重用的时候了。”停下来看看了张璁,假惺惺关心地问,“你的岁数已经四十有七了吧?岁数不等人,若再不把握好机会,那就来不及了。” 张璁说:“李大人所言极是,还望李大人栽培与提携呢。” 李学忠笑笑说:“张兄英才盖世,当今无辈,我等岂能栽培得了啊?本官实话告诉你吧,首辅杨大人和吏部尚书石大人都很器重你呢,都说你满腹经纶,通晓古今,是栋梁之才,当该重用啊。” 张璁笑笑说:“我一个小小的观政,竟然能得到首辅和尚书二位大人的抬爱,真让学生受宠如惊,感到汗颜!” 李学忠靠近张璁,故意神神秘秘地说:“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我给你透露一个消息,杨大人和石大人虽佩服你有才,可对你近日来的所作所为不是太满意,好象还有非常有意见呢。张兄是明白人,请反躬自省,去方为圆,以得重用……”话说得很明白,意思是要张璁改弦更张。 张璁笑笑说:“李大人把学生说糊涂了……” 李学忠看张璁嘻皮笑脸,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心里明白,你这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吗?他不高兴地说:“你那《大礼或问》说的都是一些什么啊?一派胡言,狗屁不通……” 张璁仍然笑着说:“李大人息怒,学生不才,《大礼或问》何处有错,还请李大人斧正!” 李学忠本想发火,但他强忍怒火说:“今日本官不想与张兄辩什么对或错,只是想奉劝张兄审时度势,顺应大流,莫做绊脚石,被众人所唾弃。另外,还要为你自己的前途着想,你现在已经年近半百了,再不有所作为,那就成老朽了……” 张璁说:“学生从小习学五礼,难道李大人要学生为了顺应什么大流,而摒弃五礼不成……” 李学忠急了,他说:“本官跟你直说吧,你现在观政结束,正是面临重新选择之时,一边是大好前程,一边是万丈深渊,你自己掂量着办吧?”见张璁仍面无表情,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李学忠一甩袖,气愤地走了。 吏部主事李学忠没有让张璁改变立场,杨廷和一气之下,授意吏部将张璁调至南京为刑部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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