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算什么
“在那边角落里。”武三立忙道。领着众人向右手边走去,右边靠墙的地方,整整齐齐的摆放了三排尸体,都用白布盖得严实。
慕容西扫了一眼,这里三排正好十七具,看来就是宏道镖局死的十七口人了。
“就是这里了。”武三立道:“这些尸体,还是卑职带人搬运过来的。”
慕容西点点头:“那就开始吧。武三立,把这些尸体上的白布全部掀开,我们先排除那几具小孩和女性的尸体。他们的嫌疑,是最小的。”
“是。”武三立听了慕容西吩咐,忙和手下几个衙役准备动手,动手前,又补充了一句:“娘娘,要不这些事情让卑职们办就行了,您先回避一下,这些尸体都是被火烧焦的,样子非常可怖。”
“再可怖,现在也是个死尸,不能动不能害人,有什么可怕的。”慕容西说着,就近掀开了面前一具尸体上覆盖的白布。
白布下,是具已经被烧的分不清是男是女的尸体,尸体整个呈现出一种焦黑的状态,头上没有一点毛发,皮肤也已经没有了一点原先的模样,黑洞洞的眼眶阴森森的裸露着,空洞的嘴里,露着白森森的牙。
武三立和薛墨紧盯着慕容西,准备她要是有什么不对就赶快将布再盖上,免得惊了皇后。
宗文宗武也紧盯着慕容西,可他们却是想看看慕容西面对这种可怕的事情,到底有什么样的反应。他们是见惯各种场面的,对这样的尸体是可以做到熟视无睹的,可慕容西不一样。
从小长在深宫的皇后,别说尸体,就是血也难得一见。即使她当场就吓昏过去,那也不足为怪。
“你们都盯着我干什么?”慕容西面无表情道:“还不赶紧做事。”
这也算是个场面?慕容西心里好笑,死人她见的多了,死人堆里也摸爬滚打过,第一次见到的死人,是个半边脑袋被枪打掉的中年妇女,慕容西只看了一眼,就把隔夜饭都吐了出来,而且足足半个月没能好好的吃饭。后来见的多了,也就慢慢麻木了。
一个杀手出身的人,如果怕死人,那真是说出去贻笑大方了。
“是。”武三立虽然惊讶于慕容西的无动于衷,面上却没有一丝表示,给慕容西一喝,回过神来,赶紧招呼手下开工。
慕容西将一盏灯笼挂在支撑棚子的木竿上,拿出歆儿藤写的宏道镖局的个人信息。
“薛墨,你一个个尸体看过去。”慕容西道:“看看有没有你能够认出身份的人。必须是很确定能认出来的,有犹豫的,就先放在一边。”
“是。”薛墨应了,一具具尸体的去看。
尸体都烧的面目全非了,薛墨越看眉头皱的越紧,看到一具女性的尸体时,眼眶忽然红了起来。
“她是何婉夕?”慕容西道。
“是。”薛墨道:“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就阴阳相隔了。”
“别难过了。”慕容西道:“找到凶手,才能为何婉夕报仇。否则你被冤杀后,婉夕的鬼魂也不会原谅你的。”
生离死别,她见的太多了,都已经没办法再对谁产生同情心。
“是,草民知道。”薛墨知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抹了抹眼角,专心分辨尸体。可尸体已经被烧的太厉害了,外貌特征已经全部被毁,薛墨看了一圈,很惭愧的摇头:“真的烧的太厉害,我应该也认不出来。”
在慕容西看到尸体的第一眼,就对这个结果有了心理准备,因此也不多失望,只是道:“既然认不出来,那我们就自己区分吧。”
看来慕容西成竹在胸,武三立道:“请娘娘吩咐,我们该怎么开始。”
慕容西看着那张纸道:“我看了薛墨写的资料,除去宏道镖局的局主何本松,剩下还有九个弟子,为了方便称呼,我按照他们入门的顺序排了从一到九九个号码。”
慕容西说的认真,众人也听得认真。其中武三立和薛墨等是在想她能不能说出一个可行的方案,而宗文宗武却是想能不能看到慕容西的笑话。
“我们先可以区别开的,是三号,五号和六号。”慕容西道:“他们都是练腿上功夫的,身高都在一百九十公分以上,你们先把达到这个高度的尸体找出来,然后仔细检查他们的腿。练腿上功夫的人,脚踝膝盖都难免有些损伤。据薛墨的记录,三号和五号都在练功中导致左腿膝盖骨折过,而六号曾在一次押镖中被劫匪下的套子弄伤过脚踝,具薛墨形容,那次伤的十分厉害,伤口深可见骨,大家都以为他的腿就此废了,谁知道后来还是好了起来。”
“是的,六师弟那次的伤确实非常严重。”薛墨道:“虽然我们大家一直瞒着他,可我们都知道他的腿可能保不住了。不过,那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六师弟的腿早已康复了,也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只怕是现在不一定能找到伤口。”
“伤口自然找不到。”慕容西道:“可是受过如此重伤的地方,一定会在骨头上留下一些痕迹。就算现在完全恢复了,也会有和正常人不一样的地方。武三立,你做了这么多年的捕头,你能够分辨的出来吗?”
“这……卑职尽力吧。”慕容西说的如此专业,武三立反而有些迟疑,不敢夸口了。他毕竟不是专业的仵作。如果衙门里发生了什么有争议的尸体,一般都要从外县请仵作来诊断的。
“我知道你不是仵作,这方面可能不太熟练。”慕容西道:“你们把那三具尸体先找出来,我来看。”
“是。”武三立道。又实在是好奇的补了一句:“娘娘,卑职能问一句,您是怎么会这些东西的吗?”
“这是你需要知道的事吗?”慕容西冷冷道。
“卑职多嘴了。”武三立见慕容西似乎动了怒,慌的跪了下来。
“起来吧。”慕容西道:“也不怪你好奇。其实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只是从小看了不少这方面的书籍,学了些理论知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