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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往而深
白晴低眉垂暮,“公主,是希望我怎么做?”她不蠢,当然明白今日蓝齐能唤她入宫,必然有所打算。 “我要你离开他身旁,越快越好,越远越好。”蓝齐美目一凛,继而开口道。白晴顿觉好笑。蓝齐是天之娇女金枝玉叶,她是倾国佳人醉人红颜,可那又怎样?如今她白晴才是顾夫人,她是顾近雪明媒正娶的妻子,她不信蓝齐还能如此只手遮天。 “如果我说不呢?”白晴笑着问。蓝齐拨弄着自己的发丝,扫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往宫廷的长廊上走,“你跟我来。”白晴不懂她葫芦里面卖了什么药,快步跟上。绕过令人肃穆的琼楼,蜿蜒的长廊,直到在锦绣宫门前停下脚步。白晴瞧见了方才接她入宫的鹅黄色裙衫的少女毕恭毕敬地迎上前福了福身,她这才明白这少女是蓝齐公主的贴身宫女。 锦绣宫中透着一股暖意,层层纱幔飘然,香气四溢,这些都显示锦绣宫的主人是位女子,而依锦绣宫在皇宫中所处的方位来看,这位女子的地位可谓高贵。蓦然间,白晴的视线定格在内室的墙沿上。十多幅画作挂在那处,画中有竹,有梅,有荷……而在最中央的一卷画上,是一位盈盈然浅笑的女子,一投足一举手间,任灵气动人,娇态万千,这个人画的是蓝齐。眼睛涩涩的,温润的液体就要流出眼眶,白晴努力抑制着。 “这是,顾近雪画的?”蓝齐笑了,“自然是。”她伸手拿下墙上挂着的一款极品的洞箫,“这个是他离开金陵前一直吹的。” 白晴眼前的洞箫好似已经变得模糊,她只想快些逃离这个地方。原来,顾近雪画过的女子何止她白晴一个?他不是也画过他娘亲?不是也画过蓝齐?画的如此用心,如此神似,如此美!她只能怨自己怎会如此简单就被他感动? “现在你明白了?白姑娘,你的离去未必不是好事,顾近雪对你来说不也是一种束缚么?”蓝齐坐在椅上,轻啜一口龙井,抬眼别有深意地开口。“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白晴心里又是一紧。“白姑娘何必装傻?那日御封大典在偏殿外,我可是看到了宋将军的身影。此前我都不知白姑娘和宋将军私交甚好……” 白晴浑身震颤。眼前的女子有姣好的容貌,尊贵显赫的地位,然而却有如此深沉的心机!从自己和顾近雪回到金陵开始,她就准备着这么一天和自己面对面开诚布公了,自己和顾近雪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眼下……实在是可怕。 “我和宋将军的事,又何曾有劳公主费心?我们不过是昔日的朋友而已。”白晴勉强镇定站立,她在蓝齐的眼睛下有种要被洞穿的错觉。锦绣宫是蓝齐公主的地,她不可以说错任何一句话! “朋友,呵呵,”蓝齐笑得恍然,“那我同你说我与顾近雪也是朋友,你信么?你与宋将军是青梅竹马,你倾慕其许多年,只是白家忠于我皇兄,而宋将军忠于……”“别说了。”白晴涩然开口打断她,“就算公主所言不假,那也是往昔,如今我很清楚我的身份。” “你的身份?”蓝齐站起身,一步步走近她,“是什么?顾府的少夫人?顾近雪的妻子?可是,徒有虚名你不觉着占着这身份难受么?”白晴闻言脸色骤变,“你!”她居然可以调查得如此清晰,眼前的女子究竟是有颗怎样的心? 蓝齐淡然调转目光走到案前拨弄案上的一个瓷玉酒杯,“我并非是看白姑娘的笑话,多有得罪之处也请见谅。只是,白姑娘何必去执意一段如此的姻缘?你心中有他人,而他心里也并非你一人……”她叹息一声,“顾近雪能文能武,会骑马涉猎,他需要的,是一个足以配得上他的妻子,我相信只有我才能帮助到他,你要知晓,在这个宫中,我说话的份量不会轻。所以……” “我明白了。”白晴咬住下唇,站在内室中,她感受不到任何的暖意,她被指责是顾近雪的绊脚石,她配不上他,更没有办法扶持他,也没有高贵的地位去辅佐他,她只不过是站在此处自取其辱而已。“公主的意思我已清楚,天色已晚,我想我该回墨香别苑了。” 蓝齐掩住眼底一丝笑意,端倪了她半饷才开口道,“锦桐,送白姑娘出宫。”白晴却书说道,“不用,我自己可以走。”一场戏落幕了,她也该离场。 可是,站在西华门外,被风吹过的眼角却不受控制地红了。她用手抹了一把,“是沙子,一定是沙子进眼睛了。”夕阳的余晖在天边血红,白晴却忆起那一回同顾近雪一起进宫在上书房外他们一起眺望远处的夕阳甚美。 不知是如何走回墨香别苑的,只是推开梅园主屋的那扇门时,她愣了一下。本以为还会是空无一人的屋子,却多了一人。顾近雪坐在桌前喝水,见有人推门而入,敛起浓眉,“你去哪了?”白晴不知自己要如何回答他的话语。去哪?去见谁?本是如此寻常的问话此刻却让她觉得好笑。 “怎么不回答我?”顾近雪见她面色不好,便上前欲伸手询探,白晴却下意识的偏过头避开了他。“我累了,请出去。”她背着他,声音有些发抖。 “累了?见我就累?告诉我,什么人能让你白二小姐不累?”他心里愠怒,为她方才疏离的举动。那晚他是气了是怨了,他带着些赌气睡到了书房。可在书房他却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凝望窗棂外一轮明月,他只恨她太能牵扯自己的情绪。他硬不下心肠真的去冷落她,也不忍。可这些时日,因为燕王叛变的大事,他时常被召进宫中,连日来也难以见到她。今日离了皇宫就抑制不住去画仙堂见她,可陈师傅却说她早已离去。在梅园等她良久,却换来她漠视至极的态度和言语,怎能令他不气? 顾近雪冷着脸板过她的脸却见她眼角湿润,“你……出了什么事?”白晴挣脱他的手,悠悠然地开口,“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就算有事,我又怎敢劳烦顾公子你呢?像我这样的女子,琴棋书画样样不精,固执娇蛮,人前人后又时常说错话做错事,成为别人的笑话,我只求能够自处便可,何须麻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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