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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人间
若溪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三天傍晚。 当她开始有意识时,就在脑海里回想着发生过的事情。她记得她中了箭,正中心脏,而且箭上淬着剧毒。她还记得她已经熬不住昏死了过去,那她现在是死了还是活着? 她试探着动了动身体,胸口立刻传来了清晰的疼痛感,让她确定她还活着。于是她睁开了双眼,只见床边站着宇寒飞、希吟,还有桑佑辰。他们的脸色都很憔悴,却皆因她的睁眼而绽放出了光彩,她的视线逡巡了一圈后定在了离她最近的那个男子身上。 希吟心里的大石终于落地,心情也放松了下来。她快步上前,急急问到:“若溪,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觉得……” 身后的宇寒飞迅速将她拉了回来,也打断了她的念叨,“醒了就没事了,我们先出去吧,把空间留给他们。” 希吟这才如梦初醒般地跟着他退了出去。 室内,安静了下来。若溪环顾了一下四周,疑惑道:“这是哪?” “夜玄宫。”桑佑辰坐上床沿,让她的身子倚靠向他。 夜玄宫!那不就是大哥的地盘,对了,怎么没有看到他的人,还有小阑姐。想着,右手习惯性地抚上肚子,却没有了原本的感觉。若溪错愕地向下望去,那里已是一片平坦,不再隆起。她慌乱地抓住桑佑辰,眼睛里泪水翻涌,“孩子,我们的孩子呢?” “溪儿,你冷静点,”桑佑辰抱住她不安的身体,眼里满是痛惜,“那毒素渗入了你的血液,虽然后来都解了,可我们的宝宝,早已抵抗不住胎死腹中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还没来得及看上这尘世一眼,就匆匆去了天堂。他好恨,恨自己没能保护好他们娘俩,恨自己不能杀了宇寒哲。 而若溪,顷刻间泪如雨下,任身边的男子如何安慰都停止不了。 等等,有哪里不对劲,她放下他念仔细一想。是了,毒可以让大哥解,可那穿透心脏的箭伤如何医?想到这里,她隐隐不安起来,“辰,是谁救了我?” 听到这个问题,桑佑辰的表情变得沉痛起来,轻声道出:“是夜阑。”这个女子他将敬重一生,是她用她的生命换回了溪儿。 “那她人呢?”他的神情让若溪的不安加重,久等不到答案,她急道:“小阑姐人呢?” “她……”深吸口气后,桑佑辰终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夜阑的坟墓前,桑佑辰陪着不顾一切急急跑来的若溪,看着她哭得撕心裂肺,看着她满脸内疚,看着她痛不欲生。无比心疼,却也只能静静地看着。 这便是在梦里出现过他一直揪心的那一幕了。 …… 七年后,夜玄宫,夜阑的忌日。 每年的这一天,桑佑辰都会带着若溪来到这里,宇寒飞和希吟也会来,只是这会还没到。 拜祭过夜阑后,两人十指相扣地向着大厅走去。小径的前方,两个小小的身影欢快地奔跑着、嬉闹着,并且不时地回头朝后喊到:“父王,母后,你们快点呀!” 这便是他们的孩子了,大儿子桑棪,二女儿桑榆,一个五岁,一个四岁。 看着那两孩子,若溪的脸上洋溢着浓浓的幸福光芒,“棪儿,榆儿,你们跑慢点,别摔了。”这小径是用一块一块的石板铺成的,两块石板之间并不紧密相连,而是空出了半步,任那里长上绿绿的青草。两人还这么小,又都这么调皮,一会不小心摔了她可得心疼了。 到了大厅门口的时候,桑榆突然皱起了小脸。她嗅出了里面的气场不对,那个人在里面,于是对着若溪撒娇到:“母后,我不进去了,我找无忧、无虑阿姨研究毒理去。”说着就一溜烟地跑了开来。 若溪任由她去,进了大厅后,发现宇寒飞和希吟已经到了,还有他们六岁的宝贝儿子宇洵,也就是宇纳国的当朝太子。 七年前宇寒飞夺下兵权登上王位后,就与桑瑞国签订了友好条约,从此两国和平相处,永不互侵。两个同样心大于天的男子之所以愿意签这条约,是因为受了各自身后的女人的要挟。对他们来说,江山重要,美人更重要。 厅内,小小的男孩在看到进来的那几人中没有自己想念的小女孩后,俊秀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她是没跟来,还是在这里的其他地方?而后在那些大人的谈话中,他确定了是后者,所以他立刻找了个借口跑了出去。 另一边,桑榆没有去找无忧、无虑,而是一个人四处转悠着,倒是偶然间碰到了那两人。 无忧宠溺地蹲下身去捏了捏她粉嫩的脸颊,她喜欢极了这可爱又漂亮的小公主,“榆儿,宇洵太子正在找你呢,你要不要快去躲起来?”这小公主每回见那小太子,都要躲得远远的,按照她的说法:他太烦人了。 烦?她竟用这个字来形容那个常年摆着一张臭脸、惜字如金的太子爷!无忧当时无语地望了望天。转念一想,对了,那个冷峻的太子爷一见着这人见人爱的小公主就完全是另外一副模样,变成彻头彻尾的粘人精了。 听了无忧的话后,桑榆拍了一记自己的小手,她的直觉真准,“他果真来了,我赶紧去藏起来。” “你藏哪儿去呢?”一个稚嫩却透着威严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桑榆悻悻地转过身,堆起一脸笑容,“洵哥哥,你来了呀。” 支开了无忧、无虑后,宇洵不高兴地质问着跟前的小女孩:“榆儿,你干嘛老是躲我?” “没有呀。”她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 “那这次跟我回宇纳去。” “我才不要。”其实她并不讨厌他的纠缠,反而乐在其中。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喜欢冲着他来,不管是语言还是行动。 听闻,宇洵的脸更黑,颇显无赖地说到:“你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是我未来的太子妃了,你就得跟我在一起。” “那是父王、母后决定的,我可没答应。”母后说,做他的太子妃就是将来要和他住在一起,睡在一起,一起生活,一起老去,就像父王与母后那般。母后还说,这样的两个人,是互相爱着彼此的。爱是什么意思,她还不懂,但总有一天会懂,“要是以后我爱上了别的男人,我就不做你的太子妃了。” “你敢!” “我就敢!”见他横眉冷对,桑榆也不甘示弱,抬头挺胸收腹叉腰,摆出她自认为最威风的姿势。 宇洵又气又恼,狠狠地看着她精致红润的小脸,最后视线停留在那嫩嫩的樱桃小口上,不舍离去。头脑一热,鬼使神差地,他的嘴唇就这么凑了上去。 四唇相接,却像偷食了禁果般的速速分离,但那小嘴的味道他已真切地尝到。他咂巴了一下嘴,还在回味着那个味道。好香,好甜,好想再凑上去。 桑榆却是慌了起来,“唔,你怎么可以偷亲人家嘛。母后说,只可以跟自己喜欢的人玩亲亲。” “怕什么,反正你早晚都是我的人。”宇洵的脸彻底放晴,心情大好。 不远处,聊完天的那些大人们看着眼前那幕场景,幸福的笑容在脸上洋溢了开来。 眼光洒下,落了满地的金色。 天上人间,承载着各自的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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