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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
他感觉到阵阵温暖涌向身体,像徜徉在母亲温热的怀抱,安全舒适,是从小身体冰冷的他不曾体会过的。 他真的不愿醒来,那种感觉太让人留恋。 但是,一直有个柔软的声音在耳边说着:“出来吧……出来吧……世间很美,这里有你留恋的人,还有爱你的人……” 出来?从哪里出来? 他没有留恋的人,也没有爱他的人,他是孤独的,一直孤独。 可是那声音有种诱惑力,谁会有那么甜美和熙的声音,将人的心都暖化了,她的容颜也一定很美,像仙子一样,头上带着翠绿的枝叶,身上落满了花朵,粉红的,一片一片,含珠带露,长发一直垂到脚踝,光洁如玉的脚腕上也缠满了藤条,美丽极了。 她低头的那刻,世间万物都俯首膜拜。 可是那是谁呢?他怎么会知道她长成这个样子呢? 对了,她是仙子啊,仙子一定是长成这样的。 那么他在天堂吗? “出来吧……赫云……出来吧……” 赫云……谁这样叫他?惹得他的心都在颤抖,越来越不受控制,想要睁开眼睛,看看这个温柔的声音是谁的。 这里是天堂,他要醒来,醒来见美丽的仙子…… 他要醒来…… 这个愿望太过强烈,以至于原本感觉很温热的四周开始动荡,似乎不像刚才那般舒适了,他不想呆在这里了,他想要出去。 一阵尖锐的疼痛刺向全身,他有了感觉,他清晰的听见了耳边那温柔的声音,不再遥远,一双柔软的手缓慢的揉着他的额头,让那疼痛渐渐远去了。 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强光刺痛了双眼,忍不住留下泪来,他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却被忽然来的阴影盖住了双眼,想要拂开,才发现,手连抬起的力气都没了,心里焦躁的如猫抓。 那盖在眼上的阴影只片刻,就一点点的移开了。 头顶上响起那个温柔如水的声音,“你想要这双眼睛变瞎吗?” 我只是想要看清你……他在心里默默的道。 眼睛适应了一会儿,他看到了坐在床边的女子。 第一眼的感觉,就是静。她坐在那里,就像一副画,绘在空中的一副图画,长长的发柔顺的垂落,一道面纱遮住了脸,露在外面的眼睛绚烂柔美,充满神秘和诱惑,却莫名的让人安心。 一身白衣胜雪,纤尘不染,好像随时都会羽化仙去。 龙赫云想要抓住她的手,眸中露出惊慌,但手动了动,根本提不上力气,体内好像是虚空的。 见他如此,女子马上主动握住他的手,软声道:“不要害怕,过几天就好了,闭上眼睛,再休息一下。” 但他没有听话,固执的睁着眼睛看着她,只是不再惊慌。 即便看不见她的脸,他也能感觉出她的柔和和微笑,还有她的容貌,肯定是和自己想像的一样,他好像见过,一定见过,否则,怎么会凭空想象出那样一副美到极致不能用言语形容的画面。 神仙一样的女子……他见过……可是,在哪里见过呢? * 保安堂里来了一位女神医,不管是什么绝症,只要让她一看,还没服药,身子就好了一半。据说无人见过神医的容貌,但听到的声音却是如空谷黄莺,涓涓细流,暖风和熙,闻之令人舒悦,心旷神怡。 据说,那是狼王堡堡主的神秘夫人,狼王石天澈与其形影不离,为了造福百姓,特意屈尊降贵来到小小的保安堂义诊。 据说,她还有两个貌若天仙的孩儿,不过幼齿,竟也是妙手回春,医术登峰造极。 于是,大街小巷,流传的很快,几乎一夜之间,上到耄耋老人,下至六岁孩童,都知道看病要去保安堂。 此刻,保安堂后院的一间厢房内,三个男子,一端坐,一斜倚,一恭敬的站立。 端坐的当然是石天澈,他赤着胳膊,右上臂围着一圈白巾,明显是刚处理了伤口。 范逸臣斜倚在椅子上,听着风绝的汇报,脸上露出冷酷的笑,“天澈,我看,那邢步一不会又是来找鱼珠的吧?还找这样一个烂借口!” “他如何会知道她的身份!”石天澈沉声道。 “哼!有雪灵境那个老不死的在,知道又有何难,三年前不也是他出主意掳走人的吗!也或许,堡内的人泄露了?” “不!没这么简单!他忽然提到那个叫魑魅的护卫是何故?”石天澈想不明白,若是找他麻烦,为何三年前不找他要人,却在三年后提出,且言辞夹枪带棒!大有为之报仇的意味。 只是一个护卫而已,何必大动干戈?他的目的到底是不是百颜? “会不会又是傲龙堡的挑拨?”范逸臣眯起了眼睛,看向垂手而立的风绝,“那龙赫云还未找到吗?” “没有踪迹!”风绝摇头,“那夺位的仓山似乎最近也没什么动作!” “我想,我该和邢步一见上一面。”石天澈沉吟,总觉得这里面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和邢步一虽无深交,但也有所了解,他不是那种争强霸气的人,只要别人不犯他,他是不会找别人麻烦的。 印象里,他唯一在意的,就是那个不曾露世的生病弟弟,长年坚持不懈的为其寻药,那个人是他北冥宫的禁忌,不管是谁,谁要无故提到他,哪怕有一丝一毫的不敬,都会死的很惨,即便是他曾最宠爱的小妾。 其他人的生命,在他眼里,犹如草芥。 这样一个人,为何突然向狼王堡寻衅?莫不是他什么时候侵犯了他那病秧子弟弟?怎么可能!他连他长得是圆是扁都不知道! 那这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加强守卫!这里再调五十名暗卫过来!” “堡主!”风绝蹙眉,“属下觉得,北冥王还不至于卑劣到这种程度,会拿女人做要挟,何况夫人——” “多话!退下!”石天澈冷了脸,呵斥道。 风绝顿住,不敢再言,恭敬的退下,斜眼余光中,看见范逸臣幸灾乐祸的脸。 石天澈瞄了一眼偷乐的范逸臣,讥讽道:“好笑吗?狼王堡若出一点事故,我定让你连哭都哭不出来,说不定,将岚凤嫁给影星?” “哎!天澈!你是不是太毒了!”范逸臣一听,立马直挺了身子,不满的看着他,但马上又疑惑的盯着他胳膊上的绷带,皱起了眉,“天澈!到底是谁伤了你?” “这不是伤!”石天澈看着绷带目光温柔起来,左手牵起布头,一圈一圈的解开来。 “不是伤?”范逸臣更加疑惑,站起身,走过去帮他解开绷带。 随着绷带脱落,露出一个不浅不深鸡蛋大小的伤疤,上面覆盖着一层药!不!不是药!那是……加剧伤疤的使之不能愈合的蚀肉粉! “天哪!天哪!”范逸臣惊叫起来,七手八脚的用手拂开那层药粉,“天澈!你疯了!这是你自己上的?这是蚀肉粉不是药!你什么时候弱智成这样了!连药和毒都分不开了!” “我知道!”石天澈依然微笑着,“这是她留下的,我不会让它消失,我要留着它,这是幸福的印记!”他的语气那样满足,仿佛能得到这个伤疤是多么荣耀一般。 范逸臣懵了,愣愣的低下头,才看出,那伤疤分明是一圈牙齿印,如今被蚀肉粉一侵,加深了一倍,真的是可以永远的留在胳膊上了。 天哪!天哪!天哪!这是什么世道!? 范逸臣拍着额头,在屋子里转起了圈圈,一副哑口无言,痛心疾首的样子。 石天澈只是盯着那伤疤微笑,很满足的摸样,这更让范逸臣差点抽过气去。 “爹爹,爹爹,你在哪里?”外面,传来桃桃清脆稚嫩的喊叫。 原本抚额长叹的范逸臣一个激灵,脸色微变,马上移到门口,“天澈!我先走了!还要布置堡内的防署,改天见!” 话落,房门轻微一想,范逸臣已经不见了踪影。 “幸福的印记,呵呵……”室内,又响起满足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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