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吞噬
一团黑雾诡异般的欺近,一片阴影照在了头顶,而这一次,无风无浪,树叶好像被冰冻了般,纹丝不动。
这一次的乌煞,竟修炼到了可以控制气流的地步!
难道,他们真的要命丧于此?
“我,很喜欢,你的故事,石天澈。”
“那以后,再给你讲,好不好?”石天澈爱恋的看着她,二人都没有理会凶神恶煞滚着黑雾的乌煞。
今天,是他说过的最多的一次话,把好几年的都说完了。
情浓似海,彼此的目光在黑雾缭绕中,深深纠缠。
“夭夭,你……好残忍!”
“为什么总是他?”
“如果今天换作是我,你会不会义无反顾的回来?”
姬殇凤目忧伤,遥望着远处拥抱在一起的两人,轻喃的话语如干枯的野草,层层断裂,疼痛而心碎。
“教主!你看,那黑气将他们包围了,我们……我们……还过去吗?”
过去吗?会死的。
过去吗?那里有个他毕生的仇敌。
过去吗?那里还有个他唯一爱上的女子。
过去吗?那个女子爱的不是他。
“啊——教……主。他们……他们……”
他们不见了!不见了,被那团黑影吞噬的无影无踪……
“夭……夭……”姬殇的血液凝固了,恐惧篡住了他的心脏,只觉得浑身冰冷的没了知觉。
“不——”头脑清醒的那刻,姬殇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冲了过去。
“教主!”“教主!”“教主!”
“夭夭,夭夭,我不准你有事,不准!不准!你听到没有,你给我出来,不要开玩笑了,你给我出来!”
狂乱的发丝在空中划过一道道银白,他再也找不到以往妖邪冰冷的模样,如同一个失爱的最普通的男子,痴恋癫狂。
“恶魔,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剑穿透乌煞的身躯,没有丝毫阻碍,他面对的根本就是一团空气,是没有形体的亡魂。
“夭夭!夭夭!夭夭!”
“嘎——呜——”乌煞怪叫着,嘴形处吐出一口黑雾,巨大的轮廓又左右摇摆起来,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风起!树枝解冻!波澜乍起!
范逸臣和岚凤赶来,震惊之后,面色惨白到极致。
“天澈!你在哪?”
“堡主!堡主”
“呜——嘎嘎——吱——”乌煞扭曲成了麻花状,像极了人在极度痛苦时的挣扎模样,却依然不见石天澈和桃夭的身影。
“夭夭……到底在哪里?在哪里?”
姬殇感觉到深深的无助,对着这样一团空气,杀不了毁不得,他杀人无数,心毒血冷,却在这一刻,有了后悔之意。
莫不是上天在惩罚他的罪孽,惩罚他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死在自己面前,却连个尸首都不给他留下?
“老天,有种你冲我来,你不要伤害我的夭夭!”我的夭夭好善良,这里唯有她不该受此灾劫。
“我们都该死,我们该死,恶魔!你吃了我,吃了我,把我的夭夭吐出来!”
“教主,教主……呜呜……呜呜……”
从来没有见过姬殇如此疯狂又痛苦的模样,三个巫女慌乱的拉着他,忘却了恐惧,皆哭了起来。
吃?
范逸臣顿时如被抽空了神智,木然的看着扭动不已的黑影。
“堡主?不,不,不,不会的,不会的,堡主,堡主,你在哪里,你应岚凤一声,堡主……求你应一声……”
没有意识的看了岚凤一眼,范逸臣握着剑不由自主的走向乌煞,“天澈,我刚才,不该丢下你的,是不是?你是不是生气了?”
意识有些模糊了,他的眼前浮现出深深扎根在他脑海铭刻在心里的一副画面。
荒凉的院落,杂草横生,被砍断的荆棘在地上扑了厚厚一层。
荆棘之上,是一个十岁的少年赤裸的身子,满身的血刺让他痛不欲生,哀嚎在荒废的院落盘旋,如即将绝死的雏鹰。
“哈哈哈哈,活该,这么低贱的出身还想学武功,呸——”身着华贵衣服的同龄少年举起手中的荆条狠狠的抽向光身少年。
“就是,贱人生的野种,爹爹根本不该将他带到石家堡!”
“哼,简直丢我们的脸,我们都不敢看堡主练武功,你竟然偷偷的学,要是告诉爹爹,不打断你的腿!野种!”
“野种!”
“野种!”
“野种!”
“打他!让他偷学武功。”
荆条上的少年承受着下一轮的鞭打,却不再嚎叫,只是死咬着下唇,咬的鲜血淋漓,面目全非,眼中是渐渐燃烧起的耻辱和仇恨。
是的,他没有高贵的出身,他的母亲只是父亲的一个侍女,他根本就不该存在。
他的父亲是石家堡新任的护法,有着崇高的地位,却冰冷无情,在他眼里,儿子根本就没有位置,何况是一个侍女生的儿子。
他,不该来到这个世间,受着这样的屈辱。
“野种,怎么不叫了?”
“叫啊,叫啊,叫得好听,本少爷就饶了你!”
身体被几只脚紧压在荆棘上,全身的刺痛不言而喻,可他的喉咙哑了一般,再也喊不出一丝声响。
“再打!我看他叫不叫!”
华服少年举起手中的荆条,狠狠的抽下去,光身少年的背部马上就多了一条血红的鞭痕,伴随着响起一声呜咽。
就在此时,“啊——”一声撕扯的嚎叫从上空传来,紧接着又是几声。
几个刚刚气势凌厉的少年皆都跪倒了地上,捂着膝盖哀嚎起来。
一个身穿青色金边尊贵衣饰的少年背着手走了过来,他也只有十岁左右,但那种天生的贵气和自然散发的霸气却让人无法不仰望尊敬。
他有张俊美的脸,沉静似水,有双锐利深邃的眼,远看幽深如墨,近看波涛汹涌,被他注视之下,让人忍不住战栗。
他就是石家堡的少年堡主,石天澈,据说,他有着狼一样的野性和雄霸草原的能力。
他走了过来,顶着金色的光环,朝着他走了过来。
他的身后,跟着他那冷面父亲和几个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