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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春风拂面,好不惬意,那刚抽出的新芽在春风中舒展开身姿,好似迎接春日的美好。河水从树林中穿过,不急不缓的流淌。 “奕公子,把东西交给我如何?”树林里传来清脆的声音,却实在听不出恭敬的味道。 河岸边,血衣公子单膝跪地,用剑身支撑着身体,鲜红的血水顺着剑身滑下。衣服早已破烂不堪,其中有几条伤口更是深可见骨,他身后便是孕育着这树林的小河。 他仰起头,扫了一圈。几十个人拿着不同的兵器,各个面色狰狞,把他困死在河岸边。他的胸口不停的起伏,喉头冒出一股腥甜,却被狠狠地压制住。 “哼,白云飞,你枉为正道中人,好不知耻。奕轩,你何必跟我泣血教作对。”密林中传来一声暴喝,声音洪亮粗犷,夹杂着一丝怒意,惊起了一阵飞鸟。 显然围攻血衣公子的有两拨人,永远对立的两拨人。他们只有一个目的,抢夺血衣公子——奕轩身上的泣血红莲。 “呵呵。”那被包围的奕公子突然笑了,握剑的手紧了紧,解下挂在肩上的包袱,伸出手,那包袱刚好悬挂在河面上。 两方人马的心都悬了起来,死死地瞪着奕轩拿包袱的左手。害怕奕轩手一松,那包袱里的东西可就没用了。 “呵呵,这泣血红莲遇水即无用,你们?还想争?”奕轩脸色因失血而变得苍白,头发上混着汗水和血水,此时他却带着淡淡的笑意,眼神直扫每一个人,只是每个人都觉得心底凉凉的。奕轩轻轻地松了一下五指,那包袱慢慢的从奕轩手中滑落。 “奕公子,千万别……”那粗犷的声音再次响起,却连称呼也变了,这个身着黑衣的男人伸出手,好似要抓住那包袱一般。 奕轩突然收手,却因为这么一个小动作胸腔剧烈的起伏,“别紧张,我只是开了玩笑而已。这样好的东西我怎么舍得毁去。” 所有的人身体都微微的放松了一下,然后再一次紧绷。 “奕公子能泰然处之,白某佩服。”白云飞收回扇子,双手抱拳,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芒。 “奕轩公子,陈某敬重你是条好汉,不似那些自称正道中人伪君子,若公子能归还泣血宗镇宗之宝泣血红莲,陈某他日定当拜谢。”那黑衣彪悍的男子同样是双手抱拳,看起来却别扭至极。 看着面前的两人,奕公子全身都感觉被寒冰包围,近乎绝望的冷意从心底散发。 “白云飞?云天宗第十代弟子最有天分的弟子之一,奕某实在想不出你是代云天宗抢这红莲还是一己之私!”奕轩完全不理会二人,自顾自地说着。忽的,他顿了顿,一股腥甜从喉中冒出。他轻咳一声,一丝鲜血从嘴角流出,格外妖艳。继续道,“陈樵战,泣血宗四大护法之一,号称杀戮魔王,在你手中的人从没有生还,莫不是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二人虽不同道,此时目的却是一致,两人脸色同时一沉,默契的望向对方,交汇了一下眼神,相互点了点头。 奕轩神色一凛,手中的剑再一次被握紧,他仔细的把包袱栓在自己身上,脸上的笑意再一次浮现,却多了些嘲讽,“莫不是这正道和魔道同仇敌忾起来了?怪哉,怪哉!” 白云飞脸色一红,却很快恢复,若是今日奕轩身死,再把这些人都杀干净,还有谁知道他白云飞与魔道联合。白云飞大喝一声:“废话少说,纳命来!” 话音刚落,白云飞手中那看似能撕碎的纸扇中竟冒出密密麻麻的银针。 奕轩心神微凛,手中的剑随身而动,剑花在他手中翩跹起舞。长袍上沾染的血色看起来就如一朵盛开的红莲,只见他步履轻盈,那银针竟未能近身。 “呸,奶奶的,陈某来也!”陈樵战狠狠地吐了一口浓痰,随意把脸一抹,扬起手中的斧头,怪叫一声,仿若一头牛似的冲向奕轩。 “嘶。”奕轩倒吸一口凉气,他倒退几步,迈入河中,“嗵嗵嗵”几声,水花四溅。他用长剑支撑着身体,腹上赫然多了一条长长的伤口,血流如柱。一口血雾从他口中喷洒而出。握剑的手不停的颤抖,他早已是强弩之末,如今也只靠着一股毅力支撑。 “嘿嘿!”陈樵战把斧头扛在肩上,“奕轩,你这是何苦,那泣血红莲本是我宗之物,把它交给我,我给你一个痛快!” “咳咳!”奕公子又喷了两口血雾,站起身,在水中踉跄了几步,用长剑支撑着身体,“这泣血红莲,算是不可多得的天才灵宝,却始终是妖物,毁了更好。我奕轩今日能得泣血红莲陪葬也不枉此生,哈哈哈”奕轩大笑,他闭上双眼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支柱一般,身体轰然倒在水中。 河面只剩下朵朵涟漪,白云飞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陈樵战粗犷的脸上露出狰狞之色,双唇微微抖动。 “你,给我下去把人抓上来。”陈樵战一把抓出一个男子。 那男子哆嗦着身体,颤巍巍的说道:“禀护法,小的,不会水” “废物”陈樵战松开手,那男子坐倒在地上。陈樵战扫了一眼,只见后面的人齐齐倒退了几步。陈樵战心中焦急不已,泣血教中大都是北方人,不熟水性,就连自己也不敢跳下水,想着,把目光投向白云飞。 白云飞侧过脸,心中同样抑郁不已,宗里的弟子大都从小送上山习武,怎么可能会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奕轩逃走。 河水如斯,静静地流淌。 清冽的河水从指缝间滑落,河中的人挽着衣裤,一根发带随意的把墨发束在脑后,就仿佛与这大地春色融为一体。他抬起头,一只只惊鸟从树林上空掠过,不多时,树林又恢复了宁静。少年忍不住缩了缩眉。他弯下腰,河中倒映出一张俊秀少年的脸,一缕青丝调皮的从背后跳到前面。发尖落在河面,他再次掬起一捧河水把脸埋在手中,雪白的肌肤从袖子中跳了出来,清水顺着凝脂般的肌肤滑到河中,好一个谪仙般的人儿,他舒服的呻吟了一声,“好凉快。” 少年舔了舔嘴唇,眼眸中多了些许不悦,“这水,好浓的血腥。” “小四”分不清男女的声音从少年口中传出,却不觉得少年有些女子气,好似那声音本该如此。 岸边,一白一黑两匹马正悠闲的喝着水,那黑马上倒躺着一个青衣少年,他青丝束冠,更多的青丝却落在马屁股上,眉入云鬓,鼻梁高挺,双唇红润。只是那双半闭着的眼总让人觉得他有睡不完的瞌睡。忽的,少年睁开双眼,那眼眸亮如星辰,绽放出迷人的光彩,只不过刹那,青衣少年眼眸中的星辰隐去,取而代之的却是迷茫和疲惫。 青衣少年就是那河中少年口中的小四,他立起身,打了个哈欠,懒懒的从马上下来,站在地上,背后的树林中吹过来缕缕春风,撩起了他的柔发,这小四与河中少年年龄相仿,却比河中少年高一个头。 “姑!”小四刚要叫出口仿佛又想起了什么,又改了口,懒懒的声音从他口中溢出,“哥哥,你叫我干什么?”他脚尖轻点,身轻如羽,落在河面,河面上荡出几个涟漪,小四竟然就立在河面上,鞋上滴水未沾。 河中少年双颊涨得通红,面若桃花,怒道:“我说过多少次了,要叫我哥哥。” “哦!”小四懒懒的应道,却似完全不在意少年的话。微抬双眼,却见河面有一物体顺流而下。 少年本想教训他,却被他打断。 “哥哥,那是什么?”小四指着远处河面上隐约可见之物。 少年顺着小四的指尖踮起脚尖伸长脖子望去,却只能看见一个点在河面上,他指了指那东西,说道:“弄过来。” 小四眨了眨半眯着的眼睛,再一次打了个哈欠,河面荡起圈圈涟漪,几步飘到那东西面前,单手捞起。他随手把捞到的人扔在地上,完全不管那人的死活。待做完这些,小四的身体飘起来,稳稳地落在马背上慢慢躺下,不多时传来一阵平稳的呼吸。 少年从河中走过来,一双小脚踏在河岸上,晶莹剔透,都让人担心那岸上的沙砾割破他的脚。他蹲下身子,这从河中捞起来的人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破烂的衣服上还带有血迹,隐隐透着泡得发白的伤口。恐怕唯一比较完好的便是这人身上的包袱。 他伸出手,打算打开包袱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扯了扯,包袱却被那昏迷的人扣得死死的,拿不下来。少年更加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让这人如此在意。猛地一拉,吐了一口气,终于拿下来了。 缓缓展开包袱,少年眼中闪过一抹妖冶的红色。他的手指微微颤抖,把它放在手心。它娇艳似血,在少年白皙的指尖绽放,如一朵泣血的红莲,它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曼珠沙华。 夕阳落下,给山林染上了一层绚烂的金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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