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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采花花将门口两名侍卫打伤之后,闵宸宸就再也没有派人来看住萧如丝的举动,萧如丝有时候也曾想采花花的一番话或许是真的,闵宸宸所做的一切自有他的原因,并非不在意她。 隔了几天,闵宸宸命小悦子给萧如丝带来了几件冬日所穿的衣物,萧如丝心念自己不至于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便叫莫弃给她穿戴好,也不打算出屋,毕竟下雪的冬日挺冷的。 送来的是一件素白色的长锦衣,袖口绣有精致的梅花,清雅而高贵,很符合闵宸宸的眼光。腰间佩戴着一块碧绿的上好玉佩,也是前些天闵宸宸派人送来的,颇有画龙点睛之笔。柔顺的墨玉色长发被挽了起来,用一根翠绿色的玉簪固定,是个很简单的发式,反倒是这一身苏白色衬托出了一种典雅、端庄的气质,如一朵圣白的霜花,高傲而清雅。 “太子妃实在长得俊俏,今年才一十有四吧?”话一出口,莫弃就开始后悔,忙道:“太子妃,是奴婢逾越了。” 萧如丝摇摇头,“莫弃,你做事太谨慎,有时这并不是个好习惯。对了,莫离她还好吗?” “莫离?”莫弃一怔,眼里闪过一丝惆怅,转而消失不见了,笑着说:“太子妃多虑了,莫离不过是崴了脚,哪有什么事?她啊,说不准过几天就活蹦乱跳的了。” 萧如丝笑了笑,自知莫弃有意瞒着她,自己便顺着莫弃的意思好了,“这样吗?那是最好不过了,叫她好好休息,不用急着回来。” 莫弃似是松了口气的样子,“太子妃,闷了好几天了,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 萧如丝走到窗前,外面还飘着柳絮般的雪花,连着好几天大雪不断,外边已经白雪皑皑。本来东宫花草众多,现如今全被白雪给掩埋了。 “外面还下着雪,改日吧。”萧如丝悠悠地说。 “太子妃想出去便去吧,多穿些衣服便可。”莫弃扬了扬手中的绸伞,轻轻一抖,雪花纷纷从伞上落下来,这把伞是她刚刚回来时用的,没想到还有些用处。 萧如丝浅笑着,莫弃比她大了三四岁,这个年纪最爱雪这种漂亮的东西,看来她也是贪玩了,倒不如出去转转,想来也没什么坏处。想着,便伸手拿起一件敞口纱衣,披在身上,随手再拿了件火红色的披风,裹在身上也不觉得冷了。 “走吧。”萧如丝朝手心中哈了几口气,正欲起身,望向门外顿时脸上蒙上了一层冰,又一屁股坐下不语。 来人抖了抖身上的雪花,融化的雪弄湿了暗灰色的披风,金色滚边在盈盈白雪下闪闪发亮,咳了咳,清泉般清澈磁性的声音令萧如丝倍感熟悉,却不敢与他对望,“莫弃,你下去吧。” 莫弃像是看到救世主一般,忙应了声:“是,太子殿下。” “你来做什么?”萧如丝冷声打破了沉默。 “如丝,你还在怄气。”闵宸宸蹙眉,叹了口气,“走,我们去赏雪景。” 萧如丝一怔,如此一来便是闵宸宸先低头了,但仍道:“不去。” “为何?”闵宸宸走到萧如丝身前,挑起萧如丝的下颚,萧如丝被迫被吸入那一片幽深的墨玉色眼中,顿时心软了,心里不由自主地想原谅他。 见萧如丝不语,闵宸宸叹了口气,“你平日里挺聪明的,如今你怪我,便是还没想通我的用意。如今,谁最想害你?” 萧如丝垂首,不一会儿抬起头来,眼里尽是诧异之情,“你的意思是……有人趁我怀孕之时欲加害于我?这个孩子,会令皇上对我们改观,皇太后也是站在你这边的,如此一来更是欢喜了,所以说……李公公和皇后设法让我小产?” 闵宸宸抿唇,揉了揉萧如丝的脑袋,“是啊,堕胎你的风险会小些,若是小产他日身体受了损伤你叫我如何是好?还怪我吗?” 萧如丝笑了笑,摇了摇头,“自然不怪了,不过你为何不早些和我说清楚?” “有些事情只有自己思索,才会印象深刻,只是这么多天你都没有想到,只好我来提点了。”闵宸宸将萧如丝从凳子上拉起来,“有很多事情我瞒着你也是如此,若你想得到便能助我,若是想不到你也可以自保,任何人不可能保你一辈子。” 萧如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忽的笑道:“我们去赏雪景。”说罢笑着走出了门,心里多了几分悸动,其实和这样聪慧的男子在一起,她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 闵宸宸摇摇头,喃喃着:“看来如丝还是不愿堕胎,那么,如丝,对不起了。”静静地跟在萧如丝身后,勾了勾嘴角,站在她能够看见的地方,给她安心。 白茫茫的雪地中隐藏着几朵开得正艳的梅花,萧如丝情不自禁地勾起嘴角,如果每年冬天都能和闵宸宸一起度过,她便幸福了,知足者常乐。 “其实,我一直不赞成你用这样的方法获得皇位。”萧如丝转身,望入闵宸宸清冷的眼中,“皇位本就属于你,按李公公他们的角度来说,反而选择了你这样的对手,毫无胜算可言,利用我只不过是你想要保本罢了。难以理解,你为何步步谨慎而周全呢?” “哦?”闵宸宸扯了扯嘴角,“以你的角度来说,我该如何做?” 萧如丝笑了笑,“我知道你做事的原则——斩草除根,我并不以为这是万全之策,世上对你谈得上有威胁的人太多了,你可以一个个全部将其伤害且不遗漏吗?其实点到为止已经足够,凡事给别人留些退路,莫要逼得太紧了。” 闵宸宸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不反对亦不认同,“嗯。”神情坦然,眼神飘荡到天空中稀少的云朵中,不知在想些什么,永远的捉摸不透。 “你……其实有很多人喜欢吧?”萧如丝笑了笑,是啊,有权利,有地位,有钱,有势,有貌,可能唯有那丝淡漠令人害怕靠近吧。 “我?不会,没有人会喜欢一个保护不了任何人的男子,包括我自己。”闵宸宸摇摇头,“生命存在的意义对我而言,是登上皇位,好好治理国家,扶贫济困,惩恶扬善,事实上说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也没有错。” 萧如丝拍了拍身上的积雪,他们出来时并未带伞,现在倒没有任何的后悔,毕竟飞雪是唯美的,虽然有些凉意。“何必贬低自己?会有人喜欢的,每个帝王坐拥江山与美人,凡是男子,想起那三千佳丽便垂涎不止,没有自由构不成任何威胁。” “责任。”闵宸宸看了眼萧如丝,“是责任的牵绊,与江山千丝万缕的联系是每个君王必须遵守的条约。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因为娘为情爱所忧愁、受害,所以我宁可选择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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