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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亭中一时安宁和祥之态。 风吹过时,妇人的头上的纱巾飘起,但脸上的遮掩严实,仍看不清她的长相,唯独那专心的制茶的眼神令人倾佩。明仲帝看着妇人熟练的技巧,不禁问道:“夫人为何不在家中煮茶,而在这寒风中呢?” “小妇人只是在等待婆婆归来。”妇人简单回答,手上动作却是一点儿不慢。 “哦?”明仲帝和丹妃互视一眼,一脸好奇。但是疑问却是由丹妃代为问道:“平常妇人都是等待夫君,为何你却等待婆婆?” 妇人将煮茶的第一道水倒去,眼神依旧激不起一丝波澜。她缓缓答道,仿佛说起了很久远的故事:“婆婆原本杭州人,年轻时嫁给外地商人,两人恩爱度日,但公公出远门经商却是再没有回来,婆婆一人辛苦带大相公……本来我们一家日子倒也快乐,只是,婆婆那次出了远门,便也再没有回来,小妇人只有每天在此煮婆婆最爱的茶水,等待归来。” 妇人这话说得众人都感觉背后凉风袭过。小朗儿则是一个猫腻往父亲怀中钻去。宰相顾兴脸色一变,放下茶碗,变得警惕:“老人家因何事出门?” “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妇人看着冒泡的清水翻滚,淡淡答道,“婆婆那日只是想为相公去买布料做衣裳……却是碰见了太子出巡遭遇刺客,皇上心疼太子,便将在场所有人都杀了,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妇人的声音沉重沙哑,悲凉愤怒。 楼亦放下第三碗茶,拱手说道:“皇上,我们该启程了。” 不带明仲帝回答,丹妃抬手打断楼亦,继续追问:“那你婆婆也在那些人中?” 妇人点头,端起一碗茶水,横洒在面前,似乎在行祭拜之礼:“婆婆一直护着怀中布料,被当成乱党私藏暗器,婆婆她被大刀穿心……” 顾洺听着害怕,这妇人定是疯子,小太子从未单独出巡过,更未遇刺受害,怎会有乱党一说?她钻进丈夫怀中,只希望早点离去。身边的顾言也有些胆怯,可却是无人能给她依靠,她唯有握紧小太子的明章的手。 见丹妃饶有兴趣的样子,明仲帝不忍拒绝。但妇人所言疑点重重,又关乎皇家威严,明仲帝只有问道:“夫人可是思念成灾,记忆混乱?当今小太子不满七岁,从未出巡过,怎会有乱党一说?” 妇人将茶水端起,答道:“那是明元二十二年,当朝太子名唤明仲!”双手一伸,又将茶水倒去。 众人惊讶! 还不待楼亦起身,就见多名黑衣人自草丛窜出。小朗儿一声惊叫,死死抓住父亲衣服。楼亦护住朗儿,却见妇人自腰间拔出一把匕首,直指明仲帝。 楼亦单手抱住朗儿,一个箭步,手腕一转,指尖点击妇人手腕三下,匕首便落在地上。明仲帝虚惊一下,急忙护着丹妃。而楼亦却在转身抵挡黑衣人之际忽觉头晕,视线一瞬模糊。 周围侍卫瞬间警觉,誓死抵抗黑衣人,多数已经围到明仲帝身边护驾。侍卫将明仲帝,皇后,太子,丹妃,宰相围在中间,用自己的身体做着护盾,抵挡着黑衣人的攻击。 这一切来得突然,来得安静,几乎不等众人做好深呼吸的准备。 风中划过血腥的味道,令人作呕。皇后顾言抱紧小太子明章,这是明隆王朝未来的君主。丹妃弯腰一阵呕吐,明仲帝着急,大声叫喊太医,可没人答应。战乱之中,明仲帝焦急寻找太医身影,却是看见地上几具尸体胸前鲜血喷涌,顿也觉得恶心。 楼亦飞身过去,夺走黑衣人手上兵器,护在妻子身前。将朗儿交给妻子,专心抗敌,却不料头晕眼花越加厉害。楼亦一面杀敌,一面带着妻儿向明仲帝方向靠去,力量集中,才好对抗。可惜黑衣人看穿,步步紧逼,将楼亦一家逼向另一边。 兵器在手掌中旋转,楼亦只是指节一拨,兵器便旋转起来,手臂一伸,兵器竟是将迎来的两个黑衣人衣服划破,略见鲜红。黑衣人一愣,再次迎上。楼亦心口一阵闷疼,动作不敢慢下半分,他的妻儿要靠他来保护。 顾洺紧紧抱着朗儿,一手紧紧握住丈夫的手。她躲在楼亦身后,身边黑衣人闪过,却被楼亦一掌打开,顾洺不觉得害怕。能和爱人一起,虽不说血战沙场,但也共济风雨。 打斗间,顾言一直望向一旁的楼亦。那就是他在战场的英姿吧……飒爽风发,身姿灵活。战场是他的陪衬,嘶鸣为他而贺赏。铮铮铁汉,沙场柔情。顾言真希望站在楼亦身后的是自己。 猛然间,顾言发现楼亦的动作慢了半分,而此时一名黑衣人趁其不备,直攻楼亦侧身。心中一阵生疼,顾言惊呼一声:“楼亦小心!”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在第一时间冲出去,顾言在快黑衣人一步的时刻,脸上漾出会心笑容。这一刻,顾言觉得从未如此幸福。即使是迎接死亡。能为心爱的人去死,能够在这个时候当一个普通的女人,何其幸福。 楼亦耳尖眼快,伸手一拉,将顾言带到身后,兵器一转,挡住黑衣人一击。“叮”的一声响,楼亦头晕手麻,再与黑衣人抵过一招,手中兵器竟从手中脱离。顾言顾洺一脸惊慌。 楼亦瞬间徒手握住劈向妻子的长刀,鲜红血液顿时从手心溢出。 “楼亦!” “夫君!” 两个女子同时唤着一个男人。 顾洺没空思量姐姐的这声叫喊。她一手抱紧朗儿,低头看着儿子安静地抱着自己,心中稍稍安慰。她的朗儿很乖,害怕的时候,便会闭上眼睛,不吭一声。白皙的手指在风中显得苍白,顾洺抚了抚朗儿的头发。她心疼握住丈夫手腕,若他不接这一刀,那么断的便是自己头颅。 楼亦表情丝毫不变,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但妻子的泪水落在手腕,心却是狠狠疼了。一时慌神,看向妻子,正给了黑衣人反击机会。长刀转动,从手中滑出,楼亦后退几步,脚下不稳。 眼前的黑衣人变成两人三人,头疼如撕裂。唯有手心的疼痛让他清醒一些。此刻他绝不能倒下!他要保护妻儿!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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