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明隆宫，就看见楼亦等在那里，明元帝心中暗喜这个楼亦来的正是时候，大步走去，不待后者拱手发话，明元帝就开始说道：“楼爱卿，陪朕走走。” “是。”楼亦应着跟随。身后宫女太监成群，两个宫女提着灯笼上前。楼亦看着明元帝似有什么心事，但身为臣子除了朝中大事，其他一概不问，这是楼亦向来的风格。 跟着明元帝一路缓步，后者不开口说话，楼亦也沉默不语，二人就这样缓缓走着。 夜的风有些凉意，太监总管稍稍上前，弓着身子提醒着：“皇上，天有些凉，还是回宫吧。” 楼亦是习武之人，这点风寒来说不算什么，可是明元帝却不同，他是九五之尊，是天子，他的身体寄托着整个天下的安慰。楼亦见公公为难，开口帮着说道：“皇上，还是……” 明元帝抬手打断，他的心情有些乱，全是皇后搅乱的。叹着气，继续走着，今夜真是无聊。 远远地看见一个人影走来，楼亦下意识地拦在明元帝身前，后者一愣，停住脚步，宫女太监顿时慌成一团。只见那人影渐渐近了，楼亦忽的侧身到明元帝身边。 不待众人惊讶，那人上前弯身行礼：“臣顾兴，参见皇上！”顾兴是明元帝在朝中最可靠的臣子，凡事都找着商量，明元帝特许顾兴可以随时进宫。 众人松气，明元帝好奇顾兴这个时候前来，他问：“宰相有何要事？” 顾兴抬首，看一眼楼亦，他也在？转目正言：“皇上，老臣前来只因家中的一个家奴丢了。” “家奴丢了？明元帝挑眉奇怪，这顾兴话中有话，正色，对着身边宫女太监一道命令，“全都下去！” “是。”领命退下，宫女太监纷纷离开，太监总管本想留下，但是看着楼亦也在，想着皇上安全不必担忧，他在宫中待了二十余年，深知明元帝习性，不管是否对自己信服，做奴才的，只要按着主子的意思办事就好。 看着直剩下三人，顾兴这才开口：“皇上可还记得臣家中收留的那个哑奴？” 明元帝思量，看着楼亦好像想起这个人：“就是护国寺归途中，皇后将那个村姑许给楼爱卿，然后被宰相你嫁给了家中的哑奴，那个哑奴叫杜……” “杜陵。”顾兴提醒着，继续说道，“他今晚不见了。” 听见明元帝说到那个女子，楼亦就是一愣。再看看岳父口中的那个杜陵，正是过年时在戏楼收留的一个谋士。如今岳父称杜陵为“家奴”，楼亦想着，那杜陵定当有些来头，竟然骗着所有人混进宰相府。 “他是皇后派的人？”明元帝目光严肃，不是对着宰相，而是他的妻子，与皇后夫妻多年，深知皇后唯一不满的就是自己的儿子是二皇子，没能当上太子。 顾兴没有否定：“自护国寺归来之后，臣越加发现杜陵不对之处，此人虽然有才，但时常眸中诡异，偶有深夜外出，追不到踪迹。” 宰相这话说得明元帝一个寒战，皇后如何寻得如此神人？看一眼顾兴和楼亦，心中变得不安起来，他忽的转身，大声喝道：“来人呀，摆架回宫！” 刚刚退去的宫女太监又顶着灯笼回来了，太监总管弯身于明元帝身边，看着主子安然，心中舒气。 顾兴看着女婿，拍其肩膀，转而离去。 剩下单独一人，楼亦也不停留，他转身向着住处走去，步伐稍稍加快。知道杜陵是皇后的人，心中不觉担心起妻子，护国寺的时候，楼亦清楚记得，杜陵扶着顾洺时，他的眼神像是在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