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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皇宫后,楼絮失了魂魄一般,卧于床上,面色惨白,双目空洞,每每教人看了心疼。明修不常在身边,总以酗酒自暴,他的孩子,他的未来,全部没有了。皇后常常前来,除了安慰楼絮,还有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监视明业。 听说楼絮流产,明业那一刻如清醒一般,飞奔过去,日日陪着,就差夜夜看着,幸得皇后常常前来,阻止这个痴情皇子的傻行为。 派出去寻找明修的三个太监回报都说没有找到,皇后丹凤美目尽显怒意,这个时候,明修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不应该陪在楼絮身边么!已经是无法挽回了,至少还不要破坏和楼亦之间的关系。紫黑金丝水袖一挥,皇后肃然起身,非要她这个做母亲的来彰显母仪天下了。 来到修德宫的时候,皇后凤目聚光,果然,她的傻儿子明业又在这里。抬手打断太监通报,示意宫女太监离去,她一人悄悄上前两步,探出头去,借着屏挡住身体。 明业握着楼絮双手,那神情似乎自己才是那消失的孩子的父亲,他望着楼絮空洞的目光,轻声说道:“你别这样,伤了身体不好。” 听不见任何人的声音,脑子中一片空白,唯独眼前浮现那个未出生的婴孩的模样,粉嫩小脸,大大眼睛…… 伸手拨去楼絮额前刘海,明业抚着她的脸,很是心疼:“你别这样好吗?告诉我,到底我们该怎么做才好!”像是到了极限,这些天来,次次重复的话语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眼前的人儿就是没有一点儿反应。明业低下头,难道自己真的不够可靠,还是说她的心里没有自己?该死!狠狠咒骂一声,他的二哥呢?为什么回宫之后就不见人影了! 猛地抬头,扣住楼絮双肩用力摇晃:“你告诉我,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振作!”明业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原本以为看着她成亲了,自己便可以放开,可是次次外出与女子饮酒,醉去之时看见的永远都是这张热情开朗的脸颊。其实一直都不曾放开,自从第一次见着了那个少女单手托腮思考的模样,心里便再也装不下任何人了。明业望着那空洞的双目,为什么,老天要如此不公! 许是身体感觉到不停的摇晃,晃得那眼前的婴孩都消失了,缓缓对上明业的目光,淡淡一句:“把孩子还给我,我就好了……”那声音沙哑无力,似死亡边缘的游客。 明业猛地抱住楼絮,他把她的头按在自己怀中,希望能够给予一些温暖,后者呆立不动,如同木头一般。明业的双手很用力很用力,他不想再放开,怀中的人儿木讷得重复着:“把孩子还给我,我就好了,把孩子还给我,我就好了……” 实在心疼她,明业长长吸气,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他说:“我们离开这里,重新生活。” 听到这里,皇后心中一颤,她的业儿怎么又如此胡来!故意咳嗽两声,装作刚刚进来的样子,母亲一般的慈爱,笑着说道:“絮儿呀,母后来看你了。” 看见皇后走进,楼絮推开明业,她不可以让皇后误会。眼神中渐渐有了焦距,轻唤一声“母后”便靠在床上。 款款走到床边,故意插到俩人之间坐下,摸着楼絮额头,放心一般:“赶紧养好身体,你和修儿还年轻,孩子可以再生的。”斜瞟身边明业,故意装作不理,看着楼絮,交代一般,“修儿没有了孩子,他也心疼,男人的伤心方式与女人不同,絮儿你别怪他。” 楼絮点头,她的心中还有谁呢?孩子没有了,明修还会存在吗…… 看着母亲来的不是时候,明业起身唤着:“母后,我来照顾就可以了。” “放肆!”皇后一声厉喝,她背对明业,教训道,“絮儿是你二嫂,你这样进出频繁岂不给人留下话柄?再说宫中这么多的宫女太监,还不用你操心。”语言冷淡锋利,却是想骂醒这个痴情的孩子。 “我……”被教训一番,明业还想强辩,他望着楼絮那悲伤的眼神,他想说自己要娶这个女子! 微微斜目,严厉说道:“母后要跟你二嫂说几句话,没事你就回去吧。” 语气厉利不容拒绝,明业拱手离去,刚迈开几步,便又听到冷酷一声:“别再来了。”稍微顿顿,明业握拳离去。 送走明业,皇后看着楼絮,从她的眼中看不见一点儿情愫,似乎只是她的儿子一厢情愿。转着语气,变为温和,拍着楼絮冰冷双手:“业儿,他还是个孩子,看着你们出事了他也担心,这不,修儿不在,他来多了,也是不好。” 听出皇后意思,楼絮轻轻点头,她的心,死了。是在什么时候?发现赵驿是奸细?还是孩子没有的时候…… 少许安慰几句,皇后便叫来宫女,吩咐准备补品,然后离去。她的心一直不能平静,这个时候,刘妃在做什么?突地立住脚步,皇后想到一个重大问题,刘妃和顾言还在护国寺陪太后听佛经。凤目微眯,刘妃怎么如此闲情,从她留下的那个时候就隐约觉得不对,难道她就那么有把握明仲稳坐太子之位?还是有着什么更大的阴谋? 起步继续走着,绕过一座假山,独自又走过一座小桥,皇后对着等候已久的侍卫打扮的一个人,小声交代几句,楼絮流产,不可放过那个下毒之人,最后一个“杀”字脱口而出。那侍卫拱手点头,然后快速离去,一抹红色光泽映着湖水,一晃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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