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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朝
回宫那日,天空竟然飘起了绵绵的细雨。这几日,虽然刚刚入夏,但是天气却早早热了起来,一场细雨使赶路的众人都感觉清爽不少。 几个月的行程,綦裳只觉得浑身倦乏的紧。只想着回宫之后沐浴一番好好休息休息,想着想着竟然朦朦胧胧地在车里瞌睡了起来。 不多时,綦裳感觉到乞巧在推自己。睁开眼睛,乞巧赶忙上前扶綦裳坐起身。“小姐,您快些起来看看,这阵势乞巧真真拿不准。” 綦裳起身,掀开车帘子的一角,向外打望几眼,原来,竟是满朝的文武在夹道欢迎。想必,这是镇祭安排的吧。綦裳心中一咯噔,自己终究要回去这个牢笼,失去自我,没有自由的生活。 车子晃晃悠悠地停住,听到荀晨的声音在车外道:“请娘娘移驾凤銮。” 綦裳示意乞巧将车里面的铜镜拿过来,镜子中的自己面色有些疲倦,但依旧难掩倾城倾国的颜色。綦裳抬手将一缕乱发用银簪束好,再将鬓边微微歪斜的步摇扶正綦裳抬眼看看乞巧,乞巧点点头。綦裳强打起精神,扶着乞巧的手,缓步走下车子。 銮轿早已停妥,这个节气,已经换上了肩舆。几个抬肩舆的太监想必在雨中站了挺久的辰时,衣后已然被雨浸湿了一大片。 镇祭身边的大太监应钟也撑了伞等候在肩舆边。看到綦裳下来,赶忙打了伞来要为綦裳遮雨。不想,慢了一步,这边荀晨已经撑起了一把伞在綦裳头顶。应钟的脚步却也并未犹豫,几步小跑到綦裳身边道:“娘娘,您是我大弥的功臣,奉皇上之命,满朝文武夹道迎接。皇上政务缠身,特命二位娘娘在宫门口代圣躬亲自欢迎娘娘回宫。奴才众人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娘娘这就上凤銮吧。” 二位娘娘?綦裳疑惑地看一眼应钟。应钟却只是低着头浅笑一下。綦裳亦笑道:“有劳公公。只是,公公口中都是娘娘,真真还是把本宫搞糊涂了。” 应钟并未答话,在前引着綦裳向肩舆走去。 綦裳看一眼那肩舆,顿生疑窦。綦裳转头看着应钟道:“公公,这肩舆不是昭仪的位份应配的。”应钟暧昧一笑道:“娘娘为了大弥,走了快要一年了,许多东西都是会变的。”綦裳看到应钟的表情,心下虽还是疑惑不解,但是,也并没有多问。 看到綦裳走过来,一个小太监赶忙将踩蹬搬来立在綦裳脚下。綦裳低头,恰巧看见此人竟是当初陷害自己的芦笙。綦裳回头看一眼应钟,应钟对綦裳微微一笑,綦裳也会意一笑道:“本宫用不惯这玩意。”应钟立刻一脚踹在芦笙身上,道:“听不懂娘娘的话吗?杂家教你的那么多都学到哪里去了?不会伺候主子了?” 芦笙头也没有抬,立时将踩蹬挪走,膝行到綦裳身下,俯爬在地上。应钟伸出手来意图扶綦裳上舆,却不想又被荀晨抢了先。綦裳扶着荀晨的腕,伸脚踩在芦笙的背上。荀晨身子向前微微倾斜,对綦裳耳语道:“好自为之。” 綦裳没有多言,踩着芦笙的背上了肩舆。 肩舆扛着綦裳晃晃悠悠地向宫门走去。肩舆所到之处,文武百官皆行礼问安。颇有皇帝大婚皇后入宫的阵驾。綦裳琢磨不透镇祭的心思。但是,她知道那道门之后是她所不愿见的世界。 綦裳不禁回头,细雨蒙蒙中,綦裳看到清祀熟悉的身影立在雨中看向这边。綦裳心中顿时一恸,眼角微润。綦裳急忙伸手揩揩眼角,转正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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