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睦
不几日,綦裳众人已经到达了两国的交界。不成想,貊彧已经早早等在了那里。
貊彧径自走向綦裳的鸾驾,荀晨护在周围想要阻拦,却被貊彧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有貊彧的相伴,众人又走了大约有两日左右,到了大睦的都城,綦裳被安排住在皇宫,而清祀等人住在驿站。
每日面对貊彧,綦裳很是尴尬,虽然二人之间没有什么,但是,貊彧对待綦裳的态度俨然就是自己深爱的宠妃。许久,綦裳都不知该如何开口商讨。清祀每日前来探视,倒是着急的紧。
綦裳目视着窗外,这北地已经是一片春意盎然。想必大弥的天气现下已经很热了。綦裳轻轻撩起开自己眼帘前方的碎发。
在这大睦的宫殿,跟在大弥是完全不同。綦裳顿时觉得轻松不少,不需要每日起身请安,不用成日里顶着宫装、宫髻,走路分外注意,说话分外注意。在大睦的这段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入宫之前的日子。
此刻,她散着长长的黑发,着白色的逶地长裙,宽宽的袖口及膝,弱柳扶风,顾盼生姿。綦裳略施粉黛,肤若凝脂,眉若远处黛山,眸若点漆,双唇微润,若醴酪般让人克制不住想要咬一口的冲动。极致简单,却极致美丽。
綦裳萎在贵妃榻上。这个季节的天气最是怡人。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綦裳守在窗前,微风过处,掀起额前散落下的几缕发丝,微微散发着一点甜腻的发香。
不知什么时候,貊彧已经坐在綦裳身后。他挟一缕綦裳的长发放在鼻翼下面轻轻嗅着。綦裳感觉到什么,回头看到貊彧,微微一笑。这一笑,看得貊彧一愣神,坐在綦裳身边。
“窝在寝宫做什么?也不怕辜负这大好春光?”貊彧笑道。
“即使在屋里,这大好春光也逃不走不是?”綦裳敷衍。
貊彧将綦裳拉起来,抱在怀中,道:“我多想以后都像这样,什么时候想要见你都能见到,我现在都觉得像做梦。裳儿,我多想永远就这么抱着你。”
綦裳面色微微一变,刚想说什么,却被貊彧用手指将话堵了回去。
貊彧按着綦裳的唇,道:“什么都不要说。哪怕我自欺欺人以为你是我的。这一刻便是一刻,让我多做会子梦吧。”
綦裳微微颔首。
貊彧将手放下,握住綦裳柔若无骨的手,道:“我今日来是想要邀你一起去赏春。”
綦裳笑道:“我可是不想出门。你是大睦无数女子心中的良人。别人看见了,对你来说没什么,对我来说却是害怕的紧。”
貊彧呵呵一笑,俯身吻住綦裳的唇。片刻,貊彧放开綦裳道:“你的唇就像抹了蜜,越吃越甜。”
綦裳讪笑着推开他道:“这话若是被你那一干大臣听到,就该说你荒淫误国,说我是祸国妖女了。”
貊彧道:“你放宽心好了,这里是大睦,不是大弥。”说着,打量綦裳片刻道:“今日的眉画的淡了。”说着将綦裳拉起来坐在妆台面前,顺手拿起桌上的螺子黛为綦裳描眉。他的动作并不娴熟,却分外的认真。
綦裳盯着貊彧好看的脸庞,这般细致的神色,自己还是第一次看到,不管是镇祭、清祀还是荀晨,都没有过他这样认真细致的神情。綦裳心中微微一热。
貊彧看到綦裳在看他,放下手中的螺子黛,细细端详片刻,嬉笑道:“看我作何?”边说边将铜镜拿到綦裳面前,到:“该看你自己。我的裳儿真真是国色天香。”
綦裳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没有说话。
这一刻,真的就仿佛是天长地久。
綦裳看着自己的容颜苦笑。自己似乎永远与天长地久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