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奸
綦裳能够逃出生天,全靠了驭囡的鼎力支持。
那日綦裳想到了出使大睦的法子,但是,这样的法子由綦裳提出来自然是极不现实的,所以綦裳将这个办法告诉了驭囡,驭囡将消息传递给清祀,清祀以朝臣的身份提出来。这样,即保存了镇祭的面子,也达到了貊彧的目的。自己与貊彧是旧相识,只要见了面就一切好说了。
清祀曾经戍守边境,来去自然是驾轻就熟,镇祭便将护送出使队伍的大将军之职给了清祀。清祀心里是极欢喜的,只是,这薰风之兄荀晨的前往,还有敕令年末必归,定是云鬘和芦笙的杰作。
綦裳离开的日子,梳烟自然要交给别的妃嫔抚养,镇祭的意思是暂时交给德妃。綦裳纵然万分不舍,但是终究还是无能为力。
浴盆里的水温暖暖的,飘在水面上的花瓣散发着芳馥,阵阵花香氤氲在整个屋中,堵塞了綦裳的感官。
乞巧又提来一桶热水倒进去,问綦裳:“小姐,这水不烫吧。”
綦裳点点头道:“不烫,刚合适。”升腾起来的水汽驱逐了冬日的凌厉的寒意。綦裳将贴在鬓侧的一缕湿发别在耳后,问道:“你知道我要沐浴?怎的今日的水这般适宜合心?”
乞巧回答:“乞巧跟在小姐这许久了,怎会不知小姐承幸后必会沐浴的习惯。”乞巧将綦裳长长的黑发漂在一盆清水中,说:“这段时间,皇上对小姐专宠,日日都来挽云居,小姐自是每日都会沐浴,奴婢早就将热水准备好了,一直在火上温着,就等着小姐用了。”
綦裳颔首。
自从镇祭下达了要綦裳出使大睦的旨意之后,便每日都留宿在挽云居,綦裳真成了这后宫中独一无二的专宠之人。镇祭对綦裳说:“裳儿给朕怀个龙嗣,朕就有了推脱之言,时间长了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朕真的舍不得裳儿呢!”
虽然镇祭夜夜宿于挽云居,但是綦裳的肚子却迟迟没有信号,镇祭也锲而不舍,笃定了綦裳定然会有孩子。綦裳也物尽其用,趁着镇祭对自己的专宠,将应钟恢复了原职。应钟原就是因为自己得罪芦笙的,綦裳自然有一份救助的责任。何况应钟懂得察言观色,也是与自己同气连枝的,他当权对自己是百利。当然,应钟重掌后宫宦权,饶不过那芦笙,也是为綦裳解了心中郁积已久的愤懑,以报綦裳的大恩。
綦裳从水里站起来,乞巧为綦裳披上浴衣,然后,乞巧熟练地为綦裳干发,边道:“就马上东至了,天气是愈发冷了。不将头发擦干怕会着凉,小姐坚持一会儿吧!”
綦裳将浴衣拢一拢,问道:“那日清王妃来时,都有谁在?”
乞巧不解,问:“小姐何意?”
“云鬘怎会知道我和驭囡的谈话?”綦裳叹口气,道:“怕是我这宫中有内鬼。我不能放过!”
乞巧沉默了片刻,回道:“那日在小姐身边近侍的只有奴婢、暮秋和青梅。”
“你们三人都是我的心腹,通常有何事我都不会避着你们,只是,你们又跟其他人说过吗?”
乞巧双眉微攒,道:“奴婢终日伺候在小姐身侧,暮秋、青梅相互交好。她们又是挽云居宫女的头头,和底下人也是上下级的关系,并没有过多的交涉。奴婢以为不是她们。”
綦裳点点头道:“我也觉得不会是她们。只是,会是其他何人呢?我必定得把这毒虫抓出来。”
突然,乞巧焕然大悟道:“小姐莫不是忘了!”綦裳看着乞巧,乞巧笃定道:“那日她一直在门口的。除了她定不会是别人了!”
綦裳略微思索片刻。点点头道:“是了,我怎么忘记了这一层?只是我们没有证据。她身份特殊,在这宫中的资历也老,我真不知该如何除去她。”綦裳执起浴衣一角的璎珞,绞在指间,“不管这事是否与她有关系,她总是一个毒疮,我不得不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