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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安若见外面天气不错,凉爽舒适,风轻云淡,就抱上公主,带着夏荷、素颜、素心,到御花园散走。 主仆几人,信步随行,一路上花草扶疏,雕栏玉砌,琼楼玉宇。安若不喜看到华丽如梦幻般不真实的宫殿,专往林木茂密的小径,幽路转悠。小公主看得满眼翠绿,各色奇花很是高兴,一路睁大了眼睛转来转去看不够。 周围寂静无声,安若几人走走停停,不时指点沿途的花朵,教公主认识,公主摸摸这个,扯扯那个,开心得不得了。越走越显得树木茂盛,空气清新,安若深吸口气,在胸中盘恒数秒,再缓缓吐出,觉得精神也振奋了几分。 一声细微却又凄惨的猫叫从树林深处传来,听得人在这静谧的林中让人不由地生出一身鸡皮疙瘩。有人?安若“嘘!”一声,暗示不要出声,慢慢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走了几步来到一个岔路口,左边又一声惨叫传来,安若挑开左边茂密的枝叶,一条幽暗的小路出现在眼前。将公主交到素心手中,示意她保护好公主,自己带着素颜和夏荷往里走去。 小径约有一尺来宽,地上满是落叶,极不好走,一股潮湿的腐烂气息。头上是厚实的遮天枝叶,人在里面只能弯着腰,躬着身子,慢慢地走,越往里走光线越暗。 走了约莫一刻钟的样子,叫声越来越清晰,还夹杂着细微的抽泣声和斥责声。前面已有光亮,几个人加快脚步,几步跨出小径,直起身子长舒一口气。 这是一处偏僻的小院,似乎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杂草遍地。院门的油漆已经脱落,显得破败班驳,原本漂亮的雕花女儿墙,也微微倾斜,似乎随时都会倒下来一样。 “这是什么地方?本宫从来不知道皇宫里还有这样一个小院。”安若压低声音问随行的两个丫鬟。 素颜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安若将目光望向夏荷,夏荷站在原地,抬眼向四周望去。看了片刻,轻声说,“这里好象是冷宫背后,奴婢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院子,搞不清楚是给什么人住的。” 安若见问不出个所以然,轻手轻脚地往门口靠过去,小心地不发出一点声响。 “哈哈,好玩儿,皓天,让我来,让我来,”一阵孩童的笑声响起,随即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不要,不要,两位哥哥,求求你们,放过白玉吧,我再也不抱它来课堂了。”一个微弱的声音夹着浓浓的鼻音哀求地说。 “呸,卓皓文,谁是你哥哥?哼,当年要不是你母妃跟我们母后抢了父皇,怎么会有你?如今你又跑来和我们抢父皇。父皇偏心,有好吃的好玩儿的都给你,什么都不给我们,只要我和皓德读书读书。今天我就要弄死你的猫,让你也偿偿,被人夺走心爱东西的滋味,滚开!”“嘭”的一声,显然卓皓文被推倒在地。 “皓天,还和他说那么多做什么?快点,我都摁不住了,还有两只脚没钉上,赶快钉上,我们要看活剥大猫。”又一个孩子插话进来,打断了卓皓天的责骂。 安若听得明白,原来是皓天、皓德两位皇子,嫉妒三皇子皓文受夙琅宠爱,联合起来欺负他。 轻轻推开院门,只见三个身穿杏黄绸缎小龙袍的孩子围在院子中间。另一个个头稍小的,坐在一旁的地上,咬着嘴唇,眼中含着眼泪,心痛地盯着地上‘喵、喵’叫唤的一团小小白色动物。脸上挂着令人心疼的破碎表情,似乎那不是只小猫,而是这个孩子跳动的心脏。 “快,皓天,钉后腿。”三个孩子中个子最高的那个兴奋的说。同时推了右边的孩子一把。 只见皓天目光凶狠地瞪着小猫,举起手中的小匕首,猛地扎在猫的后腿上,牢牢地将匕首插进土中。颤抖的小猫再次发出一声凄叫,鲜血顺着匕首流到地上。一旁的皓文脸色更加惨白,想过来救它,却又打不过几个哥哥,只有徒劳地用手堵住耳朵,闭上眼睛。 “哥,算了吧,太可怜了。”另一个孩子不忍心地看看地上奄奄一息的小猫,又看看身后埋头哭泣的皓文。 “哎呀,皓德,你就是太心软,你忘了咱们母后有多伤心吗?天天望着门外,念叨‘拂面好风故园来,此情与卿两无猜。珍重青梅竹马意,暗香袅袅入襟怀。’还有父皇,咱们多久才能见他一面?你忘了吗?这些都是谁害的?”皓天狠狠地说。 “是啊,皓德,越是心慈手软,你就会失去得越多。”高个子的孩子也帮着说道。 “就是,卓云,你别管他,摁好,我们把最后一只腿给钉上,然后开始剥皮,你说先从那里开始比较好?”皓天不再理会皓德,径直将注意力转向地上的白猫上。 “先挖出眼睛,这臭猫,眼睛盯得人不舒服。”卓云说道。 原来,他就是肃亲王的儿子卓云,难怪他也穿着皇子才能穿的龙袍。听说他最得太后喜爱,经常在宫里出入,连衣服也是同皓天兄弟一齐制作,吃住行,完全比照皇子的礼治。 素颜拉拉安若的衣袖,将她的深思打断,指指院子里面,只见大皇子皓天又举起了匕首正要扎下去。 “住手!”安若推门走进去。几个孩子没想到这么偏僻的所在都会被人发现,吃惊不小,齐齐地站起身退到一边。 “贤母妃!”三皇子卓皓文抬头见是安若,如见救星,直扑进安若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乖,别哭,告诉母妃发生什么事了?”安若楼着颤抖的小身子轻轻安慰。 皓文指指地上只剩一口气的小猫,紧紧的拉着安若的手,哀求道:“救救白玉。” “见过贤母妃!”二皇子卓皓德恭敬地施礼问安,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对着那个血淋淋蠕动的东西真不好受。 “见过贤妃娘娘。”最大的卓云也了草地施了一礼。 大皇子卓皓天极不情愿地向安若施了一礼,“见过贤母妃。”说完恶狠狠地盯着安若怀中的皓文,冷酷的表情,凶狠的眼神,看得三皇子禁不住身子直颤。 安若假装未见,向两个贴身丫鬟点点头,素颜和夏荷立刻过去,拔出钉在小猫身上的匕首,开始处理伤口。 “这是什么回事?”安若平静的表情,轻声地开口询问。 “呃,没什么,没什么,我们和皓文闹着玩儿呢。”卓云率先呵呵笑着解释。 “对,我们和弟弟闹着玩儿的。”皓天也跟着说道。 “哦?是吗?闹着玩就已经快把小猫玩没命了?如果本宫不是经过这里,你们接下来准备怎么玩?” “呵呵,没有,没有,我们只是想看看小猫到底有几条命,不是都说猫有九条命吗?我们就想试试是不是真的。” “是这样的吗?本宫还以为你们打算活剥猫皮呢。”安若目光炯炯盯着几个孩子。 “哼,是又如何?谁让他将猫抱到课堂去,还害得我们被太傅责罚。”皓天一挺胸膛,冲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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