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皖水神思恍然地离开莫伦湖,她不是没看见火炎凛眼中的期望,但是父亲一词对她而言,在过往的十八年中早已成为她坚决不碰的禁忌!她将满腔的恨与怨堆积在这两个字上,如今让她如何自己去启口,喊他一声“父汗”? “皖水!”旁边一只手臂猛然将她拽过去。力道似乎有些失控。 她抬头,看着隐于黑暗中的火炎宏。“你都知道了?” 火炎宏在皖水看不见的黑暗中僵硬着点头:“父汗说的都是真的吗?” “命运总是如此捉弄人,不是吗?”皖水嘲讽地笑道,而她是那个最受命运“眷宠”的人! “是啊!我本来下定决心要娶你,照顾你和孩子的!如今,却成了一场笑话!”他松开手,无奈地一笑,黑暗掩去他所有的失落和悲怆。 “在皇朝,我接触较多的男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四皇兄,还有一个是……莫君行。”她抬头看着那轮天际的明月,猜想着那个男人或许也和她一样,看着这同一轮月。不知道是不是夜寒露重,她的语调也变得清冷许多。“可是,在今天之前,他们一直都是我的哥哥,就像……命运的诅咒一般……” 火炎宏瞬间愣住,对于莫君行居然是皖水哥哥的事,他始料未及。“所以,当日你才会狠下心肠杀死你的孩子,如此决然地逃离皇朝?” 皖水轻笑,笑声浮在夜间的冷空气中,格外凄冷。“可是,好像无论我怎么逃,也逃不过命运的诅咒!” “皖水,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三个字,道尽她此生的辛酸!余音飘散,佳人芳踪渐远。那重重阴蔼,渐渐吞噬掉那清冷的娇躯…… 没过几天,草原上最健硕的雄鹰倒下了。王帐之中,他卧在床榻之上,时而微咳,甚至有的时候咳得喘不过气来。仅仅几天,他却仿佛已过了十年,鬓发半百,面色也苍老许多。 凤姨收到汗王的汗帖,带上心玫速速赶至王庭。 此刻,她坐于病榻之旁,忧虑地看着一派病态的火炎凛。“汗王,听闻你是心里郁结,才会引发此病。不知有什么事让你如此忧虑难安?” 火炎凛半靠在榻上,微微喘息。“凤夫人,此次传你前来王庭,是有事相托。” “汗王有事尽管吩咐就是了!” “十八年前,本汗前往皇朝,偶遇一清纯女子,与其有过夫妻之实。未料她尽然已是皇妃,为不拖累于我,悄然离去。本汗久候不至,只得返回草原。可是如今,本汗方才知晓她为本汗生了一女,身处皇宫,母女俩受尽苦楚……咳咳……” 凤姨上前,轻拍他的背:“汗王这个遗落在皇朝的女儿就是皖水吧?” “凤夫人何以知晓?” “实不相瞒,我曾托王子殿下帮行儿觅一良缘。可巧,那次,他们俩把皖水带到了我面前,我一见那清纯得跟水似的的人儿,又误以为她就是殿下寻得的女子,当下认定她为我凤氏家族的媳妇。后来事情摊开来,我还有点接受不了呢!” “凤夫人如此中意皖水,想必是因为皖水跟梓语有几分神似吧!” 凤姨幽幽长叹:“梓语失踪已经四年,行儿却还是放不下!让我这做母亲的如何不心疼啊!” 火炎凛也深有感触:“此次,传召凤夫人,本汗就是为皖水和凤行的事。” “汗王莫非有什么打算?” “皖水在皇朝曾经经历过一段十分痛苦的婚姻,在她心中留下很深的阴影。再加上自小缺少父亲的关怀,让她对男人非常警惕。我希望能够帮她开启一条通向幸福的路。”此刻,他完全摒弃汗王的身份,纯粹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来跟凤夫人一个母亲对谈。 “的确,我能够感受到那个丫头对婚姻的排斥。她内心很忧伤,背负着太重的精神枷锁,让她即使是笑,也无法抹去那令人心疼的阴影。”想起那双明明该是很灵澈,却显得悲伤的眼眸,她忍不住一阵心疼。 “所以,我希望能够把皖水交给凤行。”他在赌,赌一场坎坷的良缘。不仅为了皖水,也为了凤行,更是为了宏儿。 凤姨微蹙秀眉:“只怕行儿无法接受皖水,反而误了皖水的一生。” “其实我主要是想先给皖水一个家!那个孩子从小没有家,敏感的心一直在祈求着一个温暖的家,可以让她栖息。凤行即使起先无法像对待妻子一样对待她,也势必会把她当作家人一样照顾。而凤夫人,一定对疼她入骨,至于心儿,我相信她会帮皖水找到遗落多年的欢笑。”家啊,他已无法给她。在她心里,大概永远也无法完全原谅他吧! “我是当然会把皖水视如己出,只是担心行儿那个倔脾气……” “凤夫人,皖水已怀有身孕。若是我们不帮她安排的话,依她的性子,一定会坚持一个人抚养这个孩子!虽说草原不比中原那么拘谨,但是身为万人瞩目的公主,她如此一来,也势必受尽嘲讽,还有她的孩子,难道又要在一个残缺不全的‘家’里成长吗?”皖水已经成为他留情的牺牲品,如何还能让皖水的孩子再度忍受这样的痛苦? 他看着凤姨:“我们两家族相交多年,把皖水和她的孩子交给凤氏,我放心。再说,梓语失踪四年,大概凶多吉少,只是我们都不愿承认这个事实而已。凤行执意孤守,让我一直于心不忍。皖水性婉如水,又与梓语神似,想必可以打动凤行的心,让他重新接纳一段新的感情。这样,梓语在天有灵,也该欣慰了!” 凤姨突然想到什么,迟疑了片刻,还是问了出来。“王子殿下似乎对皖水……” 火炎凛微微咳了一阵,方才忧郁地说道:“宏儿前几天还请求我允许,让他娶皖水为妻。那个孩子从来没这么郑重其事过。” “所以,你把皖水交给凤行,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王子殿下尽快死心?” “皖水嫁入凤氏,势必跟宏儿有所疏远。而凤行是宏儿的生死之交,宏儿一方面放心,一方面也绝不会再对朋友之妻有任何执念!”这门婚事,他也是反复思量,才下了定夺。 “皖水会同意吗?” “我会劝服她的。为了孩子,为了重新开始,也为了她的哥哥,我想她会同意的!”想起皖水在莫伦湖畔的那一番话,他知道她不是个任人摆布的女子。一旦倔起来,任何人也无法强求。但是,他无法放任她倔强,倔强地将自己的未来埋没在痛苦的过去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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