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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药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让迷迷糊糊的茶儿有一丝清醒。在这里呆了三天多的时间,此时的她没了往日的神清气爽,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上满是污垢,因身上不时的发寒,抱膝而坐是她固有的姿态,因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什么兴趣,因此常常是面壁而坐,给每一个来的人看的都是孤独萧索的后背。因为自从她进来之后,便不得任何人探视,因其是后宫的夫人,也没有什么人跟她关在一起。这个时候来人,是后宫里的什么人跟自己一样犯了忌讳吗?正纳闷着,她感到自己牢房的人被人打开了,一阵紧促的脚步声伴着喘息声离自己越来越近—— “夫人——快醒醒——咱们回去吧——” 来人轻抚着自己的手臂,声泪俱下,很是伤心。茶儿转过身抬起头看了看,“竹青——?”平时丫头们都在身边的时候,她也不曾想过,眼前这张脸会让自己这么温暖,她是在为自己流泪啊——一个平常冷静有加的人在为自己流泪啊—— “是我——夫人,小王子已经醒了,没事了,咱们回去吧——”说着就要扶着茶儿起身。 “醒了?谢天谢地——回去?”她喃喃的说着,回哪里?花语居吗?那个地方跟这里有什么区别吗?对了,回到那里,就会想起以前的一切,更加难过和难堪——“我不回去,不要——”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这里又脏又潮,咱们回去吧——”看到素来冷静而且喜欢干净的夫人这种傻了痴了的样子,她失声哭出来。 “我不回去——”她继续喃喃自语,打定了主意,不再回那个伤心地。 “夫人——”竹青说了声,然后捂住自己的嘴巴哭起来,然后转身看看正在发愣的如意。“如意——怎么办?夫人这是?” 听了这话,如意看看竹青,瞬间醒了过来,走到茶儿身边蹲下,一边扶起茶儿一边说:“公主,快别这个样子,让别人笑话了去是小事,皇上会心疼的——”她忍住自己的哭意,执意要扶茶儿起来,为她梳妆,不能就这么走出去。 茶儿听着眼前这个丫头不容反驳的话,方想起来她说的皇上是自己的哥哥,对了,不能这么任性的——她听话的站起身来,听任着这两个丫头为自己将头发梳好,衣衫换好—— “这么快就从阶下囚变成花语夫人了?妹妹变得可真快——”刚刚侍候她梳完装,宝珍便走了进来,说话阴阳怪气。 “宝夫人,我们家夫人身体不好,再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竹青受不了这样的冷言冷语,大着胆子顶撞了宝珍。 “也对,这里确实不是花语居,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不过,我挺喜欢在这里跟你家夫人说话的。”宝珍没有想到竹青会顶撞自己,倒也仗着自己占尽了上风,没有大发雷霆。 “姐姐别跟个丫头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不是?姐姐说得对,这里不是花语居,我可以进来,宝珍姐姐你也一样进得来——”茶儿定了定神,站起身来,不卑不亢的说话儿,如意说得对,自己失了宠,但还是大宋的公主。 “你说的什么话?!什么我也可以进得来?”宝珍被这句不硬不软的话噎的说不出话,半天憋出这样一句。 “我说错了?我再告诉姐姐一句话,这个地方我进来过,出去了——如今,我还是一样——出去了——姐姐甘心也好,不甘心也罢,我无暇打理你——姐姐慢待,小妹告辞了——”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了气的脸色发红的宝珍站在原地跺脚。 茶儿的身体越发不好了,身子一天发寒两三次,带来的药早已经用尽了,现在不仅是御药房,整个皇宫的人都已经断定了这位夫人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风光,都躲得远远的,不惹麻烦就是好事了。竹青和如意走了好几次御药房,都说是没有皇帝的手谕不会向后宫的娘娘们发放药物。竹青无奈之下,来到静心殿外,求皇帝开恩赐药。 “公公,烦劳你还是通报一声吧——夫人对你也是不错的是不是?你也不忍心看着夫人有病在身,但是没有药治病吧?”竹青来求了皇帝几次,都被拒之门外。 “竹青姑娘,不是我没良心,实在是——有心无力啊——我现在的差事也不好当啊——你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齐果很为难,现在的皇帝跟以前相比变得太多,他实在不敢做太出格的事情,只专心做自己分内的事情保命。 “我若是有别的办法,就不会来这里了——求求您了公公——”竹青说着,几乎跪下来。 “姑娘——现在皇上正在里面休息,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啊——您就当我是——忘恩负义之徒——就这么罢了吧——”齐果说着,声音也带着哭腔。 看到齐果这样决意,竹青心里一定,狠了狠心,大声叫嚷道:“皇上——求皇上开恩赐药吧——皇上——”她干脆不顾及任何规矩礼节,跪在殿外大声叫喊。 “小祖宗,你这是——快别叫了——”齐果慌了神,这样的竹青真的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皇上——求您了——皇上开恩赐药吧——”她不顾齐果提醒,只要给夫人求到药,任何代价都在所不惜的——她由着自己的心性喊着——殿内的皇帝终于忍不住,出了殿,静静站着,不说一句话。竹青也停了哭喊。 “怎么,不喊了?在这里大喊大叫,真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皇帝冷冷的开口。 “皇上,夫人的身体很差了,求皇上赐药吧——”竹青再一次开口求道:“奴婢坏了规矩,认打认罚,只求皇上赐药吧——”她恭恭敬敬的磕着头。 “不过就是在牢里呆了两天,身子就能这么差?好好调养几天就好了——朕念你护主心切,就不罚你了——回去吧——”说完之后便又进了殿。 “皇上——”竹青万没有想到皇帝会这样绝情,以前只要说起花语夫人有什么头疼脑热的,他都会很担心,恨不能飞到花语居温言劝慰,现在竟成了这个样子? “快别叫了——你再这么闹下去,你家主子就要跟着倒霉了——”齐果赶紧走上前,小声劝慰着。 “可是——夫人的身子真的——”想起茶儿发寒发冷时抽搐,嘴唇发紫的样子,她都会心疼不已。 “你这么个聪明人怎么这么糊涂?大闹静心殿是什么罪过?”齐果说着,脸色越发严肃起来。“去宫里其他跟花语夫人交好的夫人娘娘们那里看看,或者有人愿意帮你家夫人呢?” “回来之后,夫人的性子越发怪了,我怕,就算是从其他娘娘那里得了药来,夫人也不肯用——”她那么一个人怎么会低下头向别人求救呢? “那总比发病难受的好吧——”齐果也知道这位夫人的性子,也知道这个方法未必行得通。 “公公,皇上到底知不知道夫人得病的事情?”竹青忽然间想起了这个问题,记起了茶儿曾经说过,这件事情不要张扬,难道这件事情除了花语居,别人都不知道吗? “说实话,今天若不是看到你这么不顾死活的为你家夫人求药,我真的不知道——你家夫人得病的事情。皇上,怕是也不清楚。”他不敢说皇上不知道。 “这些事情先不要管了,先拿到药要紧——快去吧——”看到竹青发愣,齐果弄了下她的手臂提醒道。 “哦,是——我先走了——”竹青又赶紧到各个夫人那里求药,顾不得许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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