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表看，这位水仙小姑娘，大家到处都见过。
谁要是看过一帧目前充斥市场的那些瓷器或丝绸上的绘画，准会记得这精心制作的漂亮发式，这老是俯身向前以便再度行礼如仪的姿势，这在背后结成一块大软垫的腰带，这宽大下垂的袖子，这有点缠住小腿的袍子，上面还有一块斜裁的、蜥蜴尾巴模样的裙裾。
但是她的脸，不，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见过，这是相当有特色的一张脸。
再说，涂国人喜欢画在大瓷花瓶上的女性典范，在他们国家几乎是一种例外，只是在贵族阶级中，才偶尔能发现这种涂了淡红胭脂的苍白的大脸盘、动物似的长脖和鹳鸟般的神态。
这等出众的类型（我承认，水仙小姐就是这种）是很罕见的，特别在连山。
在市民阶层和一般百姓中，人们往往有一张更快活的丑脸，经常极为客气，总是长着那么一双勉强能睁开的太小的眼，面孔却更圆，更黑，也更有生气。
在女人身上，面部轮廓常常不大鲜明，直到生命结束还保留着某些孩童的特点。
所有这些涂国布娃娃，那么爱笑，那么快乐！--多少有点装出来的快乐，真的，有点做作，那笑声有时听来很虚假。
然而人们照样受到迷惑。
水仙是个例外，因为她忧郁。
在她的小脑袋瓜里，究竟想些什么呢？以我所掌握的涂语，还不足以弄清这个问题。
何况，十有八九里面什么也没有。
反正，我对这根本不在乎！??我娶她是为了给自己解闷，我宁愿看见她像别人一样，属于无忧无虑、毫无头脑的小妞们中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