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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定义
     春节过后,度过短暂的蜜月,易远阳又开始了紧张的公司运作。易天已经把恒泰的股份全部交给了他,自己决定回到美国,去寻找曾经的一段感情,重温往事。   而伊一则继续回到单位上班,由于她坚持婚礼的低调,所以同事们只知道她结婚了,加上她不常与人来往,没有引起轰动,就是娱乐小报也没她的资料。   这个星期三,易天终于走了。   晚上,伊一坐在床边发呆,易远阳轻叹了口气,搂住她的肩,哄着她,“是不是又想起叔叔了?你呀,真是傻丫头!叔叔是去过些日子,还会回来的。再说,不是天天可以用电话联系吗?”   “可是,”伊一忍住泪水,“我不放心他的身体。”   “听我说,”易远阳扳过她的身子,“叔叔以前一直住在美国,对他来说,那儿更像他的家。还有,那边有他想念的人,他一定会好好的。”   伊一不再说话了。想起天叔临走的话,意味深长,“……伊一,叔叔要去找自己的幸福了,不能再照顾你了。你自己要疼惜自己,还有,生个孩子吧,生个你和远阳的孩子……”   她看着易远阳张了张口,“那个,远阳,我……”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易远阳皱眉,“怎么了?又想起什么了?”   伊一垂下眼睑,“没什么,我去给你放洗澡水。”起身便进了浴室。   易远阳无奈地笑笑,又想起了什么,冲着浴室说:“对了,明天晚上,要去参加一个重要的宴会,你准备一下。”   浴室里的人顿了下,接着,响起了水声。   易远阳无奈地摇摇头。他知道伊一性情淡泊,不喜欢应酬的场面,可作为易太太,有时不得不勉强。   *当伊一身穿一件裁剪合适,精美别致的黑色晚礼服,带着淡淡的微笑,雍容大方地挽着英挺倜傥的易远阳在宴会上出现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恒泰集团的继承人突然宣布结婚,而且婚礼办得非常低调,让媒体以及很多人都在猜测,是什么样家世的女孩能够进入易家的门?而他们第一次在公共场合上所表现出来的恩爱和默挈,更是让不少人吃惊,羡慕,甚至嫉妒。   此时,易远阳注意到伊一平静的外表下的紧张,安慰地拍拍她的手,握了下。   伊一的心安定下来,脸上保持着微笑,任由他带领自己慢慢穿过人群,不时地和人打招呼,寒暄。   迎面一个女人走过来,“伊一!”   伊一愣了下,惊喜地,“杨子?”   杨子比以前更加美丽,妆容也更加精致,她惊叹地,“哇!伊一,你今天晚上好漂亮!”   伊一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你也是,”她转向易远阳,“——杨子,我的大学同学!”   易远阳眸中凌厉一闪,客气而疏冷,“你好!”自然地将伊一揽住。   “你好!”杨子眸色微暗,不自在地笑笑,真挚地,“伊一,听说你结婚了,祝贺你!”   伊一说:“谢谢!”她迟疑了下,“你,你现在好吗?他……”   杨子耸了下肩,“这样也挺好!”她深深地看了眼易远阳,语气里不尽的羡慕,还有丝嫉妒,“伊一,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好命!”   伊一无言,一种压抑,尴尬的气氛蔓延着。   伊一不动声色,微微点了下头,揽着伊一继续向前走去。伊一转过头,看到宋明曼暗淡失落的脸色,有些不忍。   易远阳附在她的耳边,低声说:“离这个女人远点!”   伊一愣了愣,也觉得无趣,再回过头来,看到宋明曼已经滑入了舞池,优雅而熟稔地和不少人客套着,游走在舞池里。灯光闪烁的光怪陆离,那艳丽的妆,那夸张的矫揉,让她的心隐隐作痛。   周旋了一圈,她只觉得累得很,而易远阳永远是焦点,被人群包围,看着谄媚的笑容,那带着探究的目光,疏冷的客套让她别扭。索性找了个理由避开易远阳,在灯光微弱的角落里,倚在厅柱上,慢慢啜着杯中的红色液体,静静地看着。   一个打扮妖娆的女人早已注意到了她,看着她遗世独立般的风轻云淡,美丽的嘴角露出讥讽的笑,她急急地走过来,好像很不小心撞到了她的胳膊。   伊一猝不及防,葡萄酒洒了出来,将胸前弄湿了一大片。   “对不起!”那女人连忙道歉,,“真对不起,我把您的衣服弄脏了。”   伊一注意到她的眸中是得意的笑意,有点恼怒,却也不能说什么,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低头用餐巾纸擦拭着。   那女人见她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心头有点薄怒,换上了张笑脸,“哎呀!这不是易太太吗?怪不得这么面熟!啧啧!”她上下打量着她,“真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换上这么昂贵的衣服,果然不一样了!这可是今年巴黎时装会的首席设计!”她说着,伸手便去抚摸裙褶。   伊一皱了皱眉,向后让了让,“对不起,小姐,我认识你吗?”   那女人绝美的脸上露出妩媚的笑,声音娇嗲的,“当然认识!我叫梨萨,”她眨眨眼,凑近她的耳朵,暧昧地,“易总可是我的常客!没多少天前,他还在我那儿过的夜!别看易总对人冷冰冰的,在床上可像一团火!”   伊一想起了她,曾经和易远阳在一家海鲜馆遇到过她,不过没什么印象。她冷冷地看着她,双手不自觉地握在一起,连指甲嵌入了肉里,也没什么感觉。好不容易,她让语气尽量平静,“是吗?很荣幸听到梨萨小姐对我老公的评价!”   “你?”梨萨瞠目结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伊一不再看她,转身要走,楚言那清俊略显憔悴的脸庞出现在她的面前。“你好!易太太!”他的声音低哑。   伊一愣了愣,对于这个儒雅的大男孩她始终有着歉意,尽管很无奈。而听着这一声“易太太”的称呼,她的心像被针扎了下,低低地,“楚言!”   楚言痴痴地看着她的脸,唇边浮起一丝缥缈的笑,低沉地,“能陪我走走吗?”   伊一点点头,不再理会梨萨,和他并肩走出了喧嚣的大厅。   梨萨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的背影,笑了笑,耸耸肩,转入了人群中。   虽然是二月天了,夜晚的花园仍然寒意*人,夜色蒙胧,花木扶疏,淡淡梅花的清香在寒意中更加清冽。   两个人对面站着,一时都没有说话。   借着疏漏的灯光,楚言透过镜片贪婪地任由自己痴迷的目光,在那张清丽脱俗的脸上流转。   在教堂里,眼睁睁地看着她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满脸洋溢着幸福,和那个男人相偎在一起,他的心痛得没有了知觉。于是,他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他爱她,就要让她幸福,能看着她幸福,是他最大的满足,无论自己是多么的心伤!   今晚再次见到她,他的心为之颤抖,无规则地跳动!他无法管住自己的脚步,自己的目光,想多看她一眼,呼吸空气中她的芬芳,感觉她的存在……轻轻地,他开了口,“你,幸福吗?”   伊一心弦微微一颤,当那个男人无比坚定的承诺,当焰火伴随雪花在空中绽放,她曾经以为自己找到了幸福,那种满满的幸福!可是我真的幸福吗?她也曾经反问自己。是那句呓语让所有的幻想如同烟花在美丽中幻灭,还是那个女人的挑衅?……幸福,离我很近,却总是触及不到;又似乎那么遥远,让我徘徊不前。   她露出一个淡然的笑,眼睛漫漫地看向远处。视线里,霓虹灯闪烁,明灭不定,淡淡地,“幸福也许有很多定义,你的,我的,他们的,都不一样。我,应该是幸福的吧!”说着话,似乎,她不胜寒意,瑟缩了一下。   楚言注意到她眉间淡淡的忧伤,心痛了。不假思索地,他脱下外衣披在了她的身上,怜惜地,“冷吗?”   伊一愕然,鼻息间是不同于易远阳的男人的温暖和体味,她不由地手足无措。   突兀地,身后响起易远阳那温和的声音,“伊一,你怎么站在这儿?很冷的。”   伊一回过头,看到他那没有表情的脸,双眸在夜色中幽深如漆染。很自然地他揽住她的腰。   楚言神色一黯,笑了笑,“易总。”   易远阳似乎这才注意到他,“哦,原来是韩少,见到你很高兴,是和伊一在聊天吧?也是,伊一不认得什么人,幸亏有林少照顾着,真是表示感谢。”他不经意地伸手将外衣拿下来,好像是埋怨,“真是的,这么冷的天,穿的又这么少,怎么在外面站着,冻坏了怎么办?”   楚言识趣地接过衣服,自嘲地笑笑。   易远阳解开自己的外衣霸道地将伊一整个的裹在怀里,“进去吧,我们可以回家了!”   伊一瞥了一眼楚言,心里很不过意,还有点尴尬,想说什么,却已经被易远阳带进了温暖的大厅。   身后,楚言静静地站在那,无奈的苦涩,伤感中的怅惘,犹如这春寒料峭的夜晚让他感觉丝丝的寒意。   而朦胧的灯影里,张茜默然地站在那,如水的眼眸里闪过复杂的情愫和疼惜。   坐在车里,带着寒意的风拂过脸颊,吹动鬓前的发丝,痒痒的,凉凉的,伊一用一只手支着额头,注视着前方,双眸朦朦胧胧的。   易远阳手紧抓着方向盘,嘴唇紧抿着,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回到易园,冲过澡后,伊一倚在床头静静地沉思着什么。   易远阳拉过被盖上,习惯性地拿起一本书翻看着,房间里很安静,偶而听见纸张摩擦的窸窣声。   伊一转过脸,凝着他,那刚毅的侧面在柔和的光晕里温润而魅惑。她的心如同浸染在一汪春水中,轻起涟漪,突然有种冲动,她说:“我们要个孩子吧!”   易远阳的手微微一滞,转脸看着她,微微一笑。   伊一脸红了,依然望着他,眼眸里满是殷切。   易远阳沉吟了下,“等等吧,伊一,叔叔才走,很多事都需要处理。”他握着她的手,摩挲着,带着哄孩子的口气,“我们都很年轻,以后机会很多的。”   伊一眸色暗淡下来,虽然她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但是心里却很不舒服,一种无法言及的惆怅和心痛涌上心头。   她勉强笑笑,很柔顺地点点头,拉过被侧身躺下来。   易远阳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下,继续翻动着书本,只是那墨漆般的眼眸闪过不明的晦涩。   初夏的傍晚,白天的热浪稍稍消散,晚来的风儿凉爽宜人。   由于是周末,街市上的人多了起来,伊一和张茜也不例外。自从叔叔走后,两人的关系愈加亲密。缘分是很奇怪的东西,从一开始相识,她们就彼此欣赏信赖。人生不同的阶段都会有一两个相交至深的好友,对于伊一来说,少年时与章小彤的友谊已经遥远,她珍惜她和宋明曼的大学情意,却渐渐疏离,至于张茜,她已经当她是知交姐妹。   两个人在服装和化妆品专柜兴致勃勃地转来转去,张茜对一种化妆品有了兴趣,拿起来,在服务员热情的引导下,试了又试。   伊一坐在休息椅上,饶有兴趣地看着。   张茜问:“效果怎么样?”   “当然很好,你问我?你不知道我不懂这些吗?不过,我以为,许小姐脸蛋不用化妆也是美丽的!”双辰懒懒的。   张茜不太满意,放下手里的东西,极不淑女地坐在她身边,“小姐,你能不能对女人的东西感点兴趣?岁数是不饶人的,女人就要善待自己的脸蛋,等你想到的时候就迟了。”   伊一知道她又要开始说教,连忙举起手,“我知道!我知道!许大小姐又准备送我什么好的化妆品了?”   “送你有什么用?”张茜翻个白眼,“你还不是照收不误,照放不误?”她叹口气,“唉,易总真是好福气,赚了那么大的家产,可老婆连化妆品都不用,有贤妻如此,此生之幸也!”   伊一笑着纠正她,“不是不用,而是很少用。倒是你,要打扮的漂亮点,还要钓金龟婿呢!”   张茜夸张地叹口气,“我身边就有个金龟,可惜名草有主了!”她嬉皮笑脸地,“伊一,你应该感谢我,因为我给你看着,所以没有草落他家!就是现在,我也给你看着哦!”   伊一笑,说:“那真是感谢你了!这样吧,今天你的支出全部我买单,怎么样?”   “真的?”张茜睁大眼睛,“你瞧,这就是做阔太的好处,可以随心所欲!好向往我也可以有这么一天!”她凑近了伊一,“哎,说实话,你幸福吗?”   伊一微微侧头,沉思了下,口气冷淡,“应该是吧!”她调开话头,“你呢?还没有想结婚的对象?”   张茜脑海里突然翻现出一个挺拔而落寞的身影,她耸了下肩,说:“我想啊!可是人家看不上我。”   伊一神思有些走远,也没有说话。   出了商场,伊一想起来还有一样东西丢在了办公室,便让张茜陪她一起去拿。   两个人顺着街道慢慢地走着,看着路边姹紫嫣红的花儿,头顶渐渐稠密的绿色伞盖,飞扬的快乐一点点地满溢。   到了单位的花坛处,伊一让她在外面等着,自己上了楼。   张茜倚着一颗高大的梧桐树,百无聊赖地环顾四周。突然一个熟悉的人影撞入了她的眼帘。   宽阔的停车道上,一个男人正靠在车门上,点燃了一支烟,抬头凝着那楼,落寞而孤独。   张茜心跳加快,她抬头看看楼,若有所思。静默了片刻,像是下定了决心,径直向那人走去。   “韩少!”她绽开甜甜的笑脸,“正巧,在这儿碰见你。”   楚言先是一愣,像是被撞破了什么,略略有些尴尬,“许秘书,好巧。”   张茜似乎没有在意,大方地说:“现在不是上班时间,就叫我张茜吧!”她笑着,“许秘书叫的让我感觉还在上班,那种滋味不太好。”   楚言踟蹰了下,礼貌地笑着,“好的,张茜。你也可以叫我楚言。”   “真的?”张茜眼睛一亮,很无意地说:“你是来这儿办事?”   楚言目光闪烁了下,说:“是,事情刚办完。”   张茜说:“那太好了!你可以送我一程吗?”她不好意思地,“时间不早了,等公车有点慢,我害怕我妈在家等急了。”   楚言笑笑,打开车门,绅士地,“请。”   张茜冲他感激地一笑,坐进车里,看着他动作娴熟地挂档,起动,嘴角微微上扬。她打开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了出去。   伊一一个人回到了居住的贵宾小区。因为叔叔走了,两人的上班地方都在市区,所以,婚后不久,两人就搬到了市里贵宾区。   六婶和老沈大都在易园,这边只请了钟点工,所以现在偌大的一个房间只有她一个人。她打开冰箱,喝了点冰镇果汁,觉得索然无味,便懒懒地倚着窗户,静静地眺望着暮色里的城市。   此时,灯火次第地亮起,如同璀璨的星星四下散落,晚风吹动着窗幔,动作温柔如同情人的抚摸。   楚言问她,你幸福吗?张茜也问她,你幸福吗?是的,嫁给了自己最爱的人,呼吸着有着他的气息的空气,守着他的一举一动,一蹙一笑……那种感觉是满满的甜蜜和爱意。她想,她应该是幸福的吧!至少所有的人都这么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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